福陵山的商路秩序初步建立,“福陵山标准”的成功模式被迅速整理成册,作为商宗开拓新区域的范本。西行商路的建设,开始向下一个关键节点推进。
通明山,中枢议事殿。
玉璃将灵讯网络汇总的情报呈现在水镜之上:“宗主,根据前方信息,下一处关键节点是八百里流沙河。此地水脉特殊,蕴含一丝先天弱水之精,鹅毛不浮,仙神难渡,是天生的交通壁垒。”
孙悟空目光扫过水镜中那条汹涌的暗色河流,【法则之瞳】洞察到其中排斥万物的奇特法则。
东海公主接口道,语气带着一丝凝重:“我查阅了龙宫水脉图志,此河异常,连水族亦难以通行。更麻烦的是,情报显示河中有一强大存在盘踞,性情凶悍,袭击一切试图靠近者,身份……疑似与前天庭卷帘大将有关。”
此言一出,殿内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一直沉默立于一旁的沙悟净。
沙悟净面色沉静,眼神中却掠过一丝复杂的波澜。他上前一步,声音沉稳地确认:“宗主,诸位同僚。河中盘踞者,确是我无疑。”
他坦然承认,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我因故被贬下界,堕入流沙河,受万箭穿心之苦。戾气与弱水交融,侵蚀神智,使我时而狂性大发,袭击过往生灵。此前种种,皆是我失控所为。如今虽得宗主点化,重归正途,但流沙河中的那个‘我’,仍是商路必须解决的障碍。”
他拱手请命:“悟净愿前往,尝试说服……过去的自己。”
孙悟空看着他,眼中金光微敛,洞察其神魂深处已然稳固,但与流沙河中的残暴化身之间,仍存在一丝难以割裂的联系。“你虽已超脱,然河中恶念根植弱水,与你同源,却已独立。其怨气滔天,恐非言语可动。”
略一沉吟,孙悟空做出决断:“沙长老,你既知其根底,便由你主导此次接触。东海公主从旁策应,调度西海水族,封锁河道上下游,勿使无关生灵靠近,避免无谓伤亡。玉璃,准备两套方案:其一,若其愿沟通,商宗可助其化解戾气,重归正道;其二,若其执迷,则需以雷霆手段,净化那片水域,打通商路。”
“是!”三人齐声领命。
流沙河畔,黑水滔天。
沙悟净独自立于曾经无数次挣扎咆哮的河岸,感受着河中传来的同源却充满暴虐的气息。他深吸一口气,声如洪钟,穿透水浪:
“卷帘!故人至此,可愿一见?”
河水剧烈翻涌,一个浑身缠绕黑气、颈悬九颗骷髅头的狰狞身影破水而出,双目赤红,正是沙悟净留在河中的恶念化身!
“吼!是你这叛徒!”化身怒吼,煞气冲天,“你竟投靠他人,忘了你我承受的苦楚吗?!”
沙悟净面色不变,语气沉痛却坚定:“我未曾忘却苦楚,但更不愿永堕深渊。宗主予我新生,商宗予我希望。今日前来,便是要给你,也给我们,一个解脱。”
“解脱?哈哈哈!”化身狂笑,掀起滔天浊浪,“这弱水便是我的力量!这杀戮便是我的乐趣!休要多言,要么滚,要么战!”
话音未落,狂暴的水龙卷已向沙悟净袭来!
就在此时,一道清越的龙吟响起。东海公主现出半龙之形,引动西海之水,化作巨大水幕,挡在沙悟净身前,虽被弱水侵蚀得滋滋作响,却成功阻了一阻。
“冥顽不灵!”东海公主娇叱,“沙长老,看来唯有执行第二方案了!”
沙悟净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但动作毫不迟疑。他双手结印,周身散发出与河中化身同源却更为纯粹厚重的气息——那是他作为商宗客卿长老,以功德与秩序重新锤炼的神魂之力。
“你我本是一体,今日,当归于一。”
他并非要吞噬对方,而是要引导,甚至……剥离。
然而,那恶念化身与弱水纠缠太深,极其狡猾强悍,一时间,河面上法则混乱,黑浪翻涌,陷入僵持。
远方,云头之上。
孙悟空与玉璃静立观战。
玉璃微微蹙眉:“宗主,沙长老虽能抗衡,但要想不伤及水脉根本而净化对方,难度极大。强行剥离,恐两败俱伤。”
孙悟空【法则之瞳】已然看透关窍:“其怨念与弱水核心共生,寻常手段确实难解。需以外力,断其根基,抚其怨憎。”
他心念一动,一道灵讯已传向五庄观方向。
“明月仙子,流沙河遇阻,弱水怨灵纠缠,需借贵观‘天地宝鉴’一用,照其本源,定其怨憎。另,请带一截‘甘露杨柳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