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被姜浩这冷不丁的话弄得一愣，脚步都顿住了。
刚才还因为彩票和前女友闹得不可开交，这会儿突然蹦出要去找失踪的哥哥，这话题转得也太突兀了，让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她瞅着姜浩的脸，只当他是被前女友刺激狠了，才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没再多问。
可她哪里知道，姜浩在走路的过程中就已经想好了。
拿到那 50万大奖，解决了眼下的经济困境，是时候去寻找哥哥了，这事儿压在心里太久。
“刘姐。”
姜浩又开口，语气带着点随意，“今晚买点白酒吧，我想喝点白酒了。”
刘芳还是愣愣的，眼神里带着点疑惑，看着他半天没说出话来，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她总觉得姜浩今天有点不对劲，可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只能默默应下。
就这样，两人在刘芳家里又喝到了后半夜。
白酒的辛辣混着啤酒的清爽，在喉咙里烧出暖暖的热意，话也渐渐多了起来，最后怎么睡过去的，谁也记不清了。
第二天一早，姜浩猛地掀开被子，还好穿着裤衩，脑子像被塞进一团乱麻，前一晚的记忆断成了碎片，怎么也拼不起来，昨晚好像做了，又好像没做。
他转头一看，身旁“真空”的刘芳，可脑子里依旧空空如也，半点具体的画面都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砰砰砰”的砸门声，又急又响。
姜浩赶紧抓过旁边的大裤衩套上，趿拉着拖鞋拉开了卷帘门。
门口站着个年轻男人，眉眼间和刘芳有几分相似，不用问也知道是她弟弟。
男人看到只穿了条裤衩的姜浩，又往屋里瞥了眼，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刘芳这才慌慌张张地穿上吊带睡衣走出来，看到眼前的情景，再低头看看自己，脸颊腾地红透了，明显有些不好意思，转身回里屋又换了身严实的衣服。
“你把我姐怎么了？”
刘芳弟弟没等她出来，指着姜浩的鼻子就吼，话音未落，一拳就挥了过来。
姜浩正闭着眼睛伸懒腰，听到风声下意识往旁边一躲，那拳头擦着他的肩膀打空了。
他心里暗笑：小样，子弹哥都能躲，你这软绵绵的拳头还想打倒我？”
“刘芳弟弟见状更气了，抬腿就踹过来一个飞腿。”
姜浩往后一撤，顺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刘芳弟弟一脚踢空。“噗通”一声趴在了地上，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屎。
刘芳正好从屋里出来，一眼就看到弟弟趴在地上，以为是姜浩把他打了，顿时急了，冲上来扬手就给了姜浩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又脆又响，姜浩明明能躲开的，却硬生生受了。
他从来就不想躲自己喜欢的人，哪怕是这样的怒火。
他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看着刘芳，眼神里满是委屈和失望：
“芳姐，你就跟我能耐？你老公打你、骂你，你咋不还手呢？”
“你弟弟打我，我连躲都不可以了是吧？必须让他打，让他出这口气是吧？”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失望。
“你怎么这么霸道呢？他是你弟，我就不是你弟弟了吗？”
说完，他抓起沙发上的背心和包，转身愤愤地离开了彩票站，卷帘门在他身后“哗啦”一声落下，像是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画上一个沉重的句号。
姜浩走在学府路上，清晨的风带着点凉意，吹得他脸颊更疼了。
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可他却觉得自己又是一个人了，心里空落落的，刚才的委屈和失望还没散去。
其实关于那张50万的刮刮乐，昨晚喝酒时他就跟刘芳交代得清清楚楚，千叮咛万嘱咐，让她谁都不能说。
他相信刘芳的人品，她不是那种嘴碎的人，肯定能做到。
当时他还说，等兑了奖，让刘芳帮忙去取，到时候给她 20万，自己留 30万。
刘芳一听就摆手，说什么也不要：“这钱我不能要，拿着像把自己卖给你了似的。”
两人推来推去，最后刘芳才松口，说留下 20万，还特意写了个欠条，强调算是借姜浩的，这样姜浩手里就剩下 30万。
她还说，这 20万里，一部分要给弟弟买楼用，一部分给父母付医药费，这样她这个姐姐也算是尽到责任了。
后来他们把那张彩票仔细收好，放进了刘芳那个带锁的柜子里，谁也没再提。
还有结婚的事，也是昨晚喝多了说的。
当时姜浩借着酒劲，红着脸说想和刘芳结婚，刘芳愣了愣，竟然点了头，只是说：
“咱们先处着，等你 30岁那年，要是还觉得想和我结婚，到时候咱们再结。”
当时他听了这话，高兴得差点蹦起来，抱着刘芳说了好多遍“我肯定想”。
可现在，这些话好像都被早上那巴掌打散了。
姜浩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往哪去，也不知道刘芳现在在想什么。
姜浩沿着学府路慢慢走着，心里的委屈像潮水般涌来。
最让他伤心的不是那一巴掌，而是在那个节骨眼上，刘芳还是下意识地向着自己的弟弟，连问都不问缘由，就认定是他的错。
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维护，像一根刺扎在他心上——就算弟弟做得不对，也能被无条件包庇吗？
这样的关系，他实在是受不了。
这两天没再联系刘芳，心里的火气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悔意。
其实刘芳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一定是当时太急了，才产生了误会。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该那么冲动——她毕竟是姐姐，护着弟弟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就像当初她护着自己，挡在王艳面前的时候，不也是一样的急切吗？
那天早晨的画面在脑子里反复回放：
刘芳弟弟挥拳的瞬间，她从屋里冲出来的慌张，看到弟弟摔倒时的慌乱……或许她根本没看清前因后果，只是本能地护着自家人。
姜浩叹了口气，掏出手机，犹豫了半天还是放下了。
他得好好想想，该怎么跟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