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半日，云尘伤势已无大碍。两人骑着雷牙再度出发，朝着森林外围的方向疾驰。风掠过耳畔，将柳清月的发丝吹得飞扬，她侧身望着云尘宽阔的背影，目光不经意落在他胸前的玄铁鳞甲上——鳞甲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边缘还残留着之前战斗的划痕。
不知为何，柳清月鼻尖似乎萦绕着一丝极淡的、不属于森林草木的清雅香气，像是女子常用的熏香，若有若无地黏在鳞甲的缝隙里。这念头一出，她心头莫名涌上些许酸涩，犹豫了半晌，还是忍不住轻声开口：
“你这件鳞甲……看起来很特别，是谁给你的呀？”话刚说完，她就懊恼地抿了抿唇，觉得自己的语气里那点不易察觉的试探太过明显。
云尘正留意着前方的路径，闻言动作微顿，抬手摸了摸胸前的鳞甲，随口道：“之前认识的朋友送的，防御性很不错。”他自然听出柳清月语气里的异样，却没法细说苏清瑶的身份——多提及一人，便多一分牵连风险。
柳清月指尖轻轻绞着衣角，酸溜溜的意味更甚了些：“是……很重要的朋友吗？我好像闻到点不一样的味道。”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像是怕听到答案般，目光瞟向一旁的雷牙，不敢直视云尘。
云尘心中暗道不好，这玄铁鳞甲是苏清瑶所赠，或许是她存放时沾染了身上的气息。他急忙转开话题，指着前方林间隐约可见的光影：“前面好像快到森林边缘了，我们加快点速度，争取在天黑前找到落脚的地方。”
说着，他拍了拍雷牙的脖颈，示意它提速。雷牙低吼一声，四足雷光更盛，身形瞬间快了几分。
柳清月被突如其来的加速晃了一下，下意识抓紧了云尘的衣角。她看着前方飞速倒退的树影，心头的酸涩并未消散，却也知道云尘不愿多说。她轻轻“哦”了一声，没再追问，只是抓着衣角的手紧了紧，鼻尖那缕淡香仿佛更清晰了些。
云尘能感受到身后少女的沉默，心中有些无奈，却也只能装作不知。林间的风依旧喧嚣，雷牙的脚步声沉稳有力，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悄然多了几分微妙的滞涩。
……
雷牙奔出数里，前方依旧是连绵的古木，哪有半分村庄的影子。
身后的柳清月始终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抓着他的衣角，连呼吸都放轻了些。云尘能清晰感受到这份沉默里的失落，心中愈发过意不去——他不该用含糊的回答敷衍她，更不该借故转移话题。
“雷牙，停一下。”云尘拍了拍雷牙的脖颈，翻身落地。
云尘看着她这副模样，忽然笑了：“别耷拉着脸了，我给你露一手，做道好吃的赔罪。”他说着便径直走向林间一处溪流，“之前打猎时发现这附近有石鳞鱼，肉质鲜嫩，还带着灵气，正好给你补补。”
柳清月愣了一下，看着云尘熟练地折下树枝做鱼竿，又从储物袋里翻出诱饵挂上，动作流畅得不像个常年厮杀的修士。她心头的酸涩渐渐淡了些，忍不住走上前，蹲在溪边看着他垂钓。
“你还会钓鱼？”她好奇地问。
“以前在山林里待久了，总得自己找吃的。”云尘手腕轻抖，鱼竿划出一道弧线，“石鳞鱼很机灵，得耐心等。”
果然，等了约莫一刻钟，鱼竿突然往下一沉。云尘眼疾手快，猛地提竿，一条巴掌大、带着青黑色鳞片的鱼被甩了上来，在草地上蹦跳不止。“上钩了！”他笑着将鱼捡起，递给柳清月，“你先看着，我再钓两条，够我们和雷牙吃的。”
柳清月接过石鳞鱼，指尖触到冰凉的鱼鳞，忍不住笑了出来。雷牙凑过来，盯着她手里的鱼，尾巴欢快地摇摆，倒让气氛轻松了不少。
不多时，云尘又钓了三条石鳞鱼。他找了块平整的石头，用雷陨刃将鱼处理干净，又在附近采了些去腥的灵草。架起篝火，用树枝将鱼串起，在火上慢慢烤制。很快，鱼肉的香气便弥漫开来，带着灵草的清香，勾得人食指大动。
“好了，尝尝看。”云尘将烤得金黄的鱼递给柳清月，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
柳清月接过，轻轻咬了一口，鱼肉鲜嫩多汁，几乎入口即化，灵草的清香完美中和了鱼的腥味。她眼睛一亮，忍不住赞道：“好吃！比紫霞谷的灵膳还好吃！”
云尘看着她眉眼弯弯的模样，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下，也拿起一条鱼吃了起来。雷牙趴在一旁，啃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发出满足的呼噜声。林间的篝火噼啪作响，鱼肉的香气萦绕不散，方才那点微妙的滞涩，早已被这温暖的烟火气悄悄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