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脚下,雪豹温顺地伏着,任由那只白兔在自己背上踩来踩去,偶尔甩甩尾巴,像是在为上头的人打着无声的节拍。
“唔……等……”
时言偏头想躲,却被江野渡追着吻得更深。直到他实在受不住,狠狠咬了江野渡的舌尖,对方才吃痛地松开。
“呼……”时言大口喘着气,眼尾泛红,他瞪着江野渡,声音又哑又软:“你想憋死我吗?”
江野渡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火了,喉结滚动:“抱歉。”
时言缓过气来,发现江野渡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看起来不像是知道错了,反而是更兴奋了。
“要建立精神链接,”江野渡突然开口,声音低哑,“还是……”
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再明白不过。
时言的动作猛地顿住,像被兜头浇了盆冷水,瞬间清醒了大半。
他望着江野渡近在咫尺的眼,那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 也藏着显而易见的期待。
可他不能。
任务完成后他必须离开。
若是此刻建立了永久的精神链接,他日他一走了之,留下的人该怎么办?
胸口闷得发慌,时言喘了口气,用了点力气推开江野渡,避开他的视线:“选第二种。”
江野渡眼里的光暗了暗,闪过一丝失望,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重新俯下身,吻了吻他的额头。
雪豹突然抬头看向床上,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小白兔趁机蹦到它头上,好奇地张望。
“不许看!”
大概是不好意思被看着,时言抄起枕头砸过去,雪豹敏捷地叼起小兔子躲到衣柜后面。
江野渡闷笑出声,一个翻身重新将时言压住。
雪豹和白免不知何时滚作一团。雪豹用尾巴圈住小白兔。
江野渡的信息素完全爆发,波特酒淳厚醉人的香气充斥房间。
时言被熏得头晕目眩,意识涣散间放出大量柑橘味的向导素。
清甜的果香与酒香交织,竟奇异地调和出蜂蜜般的甜腻。
床尾的雪豹停止了舔舐的动作,转而将白兔拉进怀里。
……
“真是要疯了……”
他真怕还没安抚好江野渡,自己就先力竭晕过去。
效果立竿见影。江野渡猩红的眼眸渐渐恢复清明。他低头看着怀里满脸泪水的人,心脏猛地揪紧。
……
“你?”
时言气得抓起枕头砸他,却被对方轻松接住。
这一动又牵扯到酸痛的腰部,他“嘶”地一声倒回床上,咬牙切齿道:“禽兽!”
时言把脸埋进枕头里装死。雪豹叼着奄奄一息的小白兔跳上床,把毛团轻轻放在他手边。
小兔子有气无力地蹭了蹭主人的手指,连耳朵都耷拉下来了。时言心疼地摸摸它,心想这可真是感同身受。
……
回到房间,窗外阳光正好,已是正午了。
“睡吧。”江野渡把他搂进怀里,信息素温柔地包裹上来。
时言在陷入梦乡前最后一个念头是明天一定要让这个混蛋睡沙发。
次日,窗外的日头已经爬到正中,时言才在一阵宿醉般的酸软中睁开眼。
身侧的床铺空荡荡的,余温早已散尽,想来江野渡是有事出去了。
他慢吞吞地起身洗漱,换好衣服走出卧室时,鼻尖立刻萦绕起饭菜的香气。
餐桌上摆着两副碗筷,保温罩下是温热的三菜一汤,显然是江野渡一早准备好的。
时言坐下拿起筷子,饭菜的味道很合口味,只是吃到一半,门铃忽然响了。
林迩穿着学院制服站在门外,背包上挂着可爱的毛绒挂件,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雀跃:“时间不早了,我们得马上出发!”
他的目光扫过时言脖颈上未消的吻痕,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江上尉不在?”
“出任务了。”时言放下筷子,声音平静。
“那正好不用道别啦!反正只是回学校而已嘛~”林迩轻快地走进来,坐在沙发上催促,“走吧走吧,再晚要赶不上了。”
时言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间确实不早了。他扒拉完碗里剩下的饭,心里有些发空,等不到江野渡回来当面道别了。
他走到书桌前,随手扯过一张便签纸,笔走龙蛇地写了句“回学校了。谢谢。”落款时笔尖顿了顿,终究没写那个呼之欲出的称呼。然后将纸条压在空碗底下。
时言最后看了一眼,转身跟着林迩离开,门锁“咔嗒”一声轻响,像是给这段短暂的交集画上了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