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里的内容大多是感谢时父时母这些年对他的照顾,只最后一句是:“这次时言被绑架也有我的参与,我对不起他,等我祭完拜故人,便会来自首。”
时言听到这句话时,内心不知是何感想,毕竟小时候父母经常不在家,大部分时候带他的都是周伯,在他心里,周伯早就是他的家人了。
至于周伯为什么要这么做,时言不想深思,以他对周伯的了解,这其中定是有他的苦衷的。
【宿主,有新情况了!我刚刚发现周管家和时佑关系匪浅,周管家失联后还给时佑寄了一封信。】
小八一脸得意,像个求表扬的小朋友。
【小八,那你查查时佑母亲和周伯的关系,说不定还有一个意外之喜。】
时言窝在床上刷了刷某博,上面的热搜早已不是时佑的丑闻了。
联想到这次的绑架,要说没有时佑的参与,他是不信的,但时言总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事情不太对劲。
想不通,他就暂时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于是时言就继续宠幸他的抖妃去了,正刷的起劲,手机就被人拿了过去。
“不是,墨衍,你干嘛?”时言正看的入迷,被人突然打断了就很不爽。
他坐了起来,双手抱臂,大有一副你不给个合理解释的话就跟你闹的意思。
墨衍看着手机里的内容,难得的沉默了。他把手机举到时言面前,语气幽怨,“言言,是我不能满足你吗?你……”
这下轮到时言沉默了,他把视线收回,轻舔了下唇。
“也没有,我就是……”
不料此时墨衍忽然低了头,唇瓣含住他小巧的耳垂,小狗般亲昵地舔了舔。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人“偷袭”了,可恶,这人不讲武德!
距离挨得很近,他几乎要和墨衍面对面贴着,偏偏那人还垂眸盯着他,毫不遮掩的目光在他脸上游走,搞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卧室的壁灯洇出一片暖光,影影绰绰照出两道紧紧交缠的人影。
时言闭上眼,身体轻微地抖动着,好似一只引戮就义的白天鹅。
“你想什么呢?言言。”墨衍往后退了一步,唇角扬起,声音低了几分,竟恍若爱人间的喃喃低语。
时言冷眸微睁,漂亮得像一只颤落羽翼的蝴蝶。
他白了墨衍一眼,接着问道:“那帮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已经派人审问过了,结果就是他们一口咬定这只是一起单纯的绑架案,目的是劫财。”
墨衍下意识摩挲着手上的戒指,那双漆黑的眸里不见半点波澜。
时言无意间瞥见他手上的戒指,很熟悉,以至于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与时佑同款的对戒。
细细密密的痛感顿时涌上心头,全身的血肉仿佛被割裂一般,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仿佛连空气都充满了玻璃碎片。
良久,他轻声说了句:“我困了。”
也不管墨衍什么反应,慢吞吞地躺下盖好被子,只余一个背影给他。
墨衍低头看着床上鼓起的小包,眉头紧皱,眸中带着一丝深沉的暗究。
“那你好好休息,其余的事情我来处理就好。”他直起身,关好灯,默默离开了。
不过他没说的是,时言被绑架也有他的原因在,终究是他牵连了他。
等时言醒来,已经是中午了。
他捞过枕头边的手机,利落地解开锁屏,在看到一条陌生人的短信时,刚想当垃圾短信处理,却瞥见上面的内容:
“时先生,书房里或许有你想要知道的秘密。”
真有趣,这人难道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成,刚打瞌睡就送枕头。
时言没有怀疑短信内容的真实性,他独自上楼,找到书房。
来这住了这么久,他从来没去过墨衍的书房,墨衍也没有明确跟他说过不能进。
想到这,时言心安理得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类书籍,大多都是金融,法律之类的书籍,时言不感兴趣,他环顾四周,试图找到点有效信息。
桌上的文件摆放的整整齐齐,连纸巾都被整齐地叠放在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只露出一张洁白的纸巾角,没想到墨衍他还有点强迫症啊。
时言找了半天,没发现什么不对,他百无聊赖地在椅子上坐下,余光却瞥见书桌下面有一个暗格。
嚯,应该在这吧,暗格没有锁,他轻而易举地打开了,目光触及到里面那份文件的一瞬间,瞳孔微缩。
那是一份离婚协议书,纸张已经有些折皱,但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
时言神色空了一瞬,整个人好像掉入了冰窖里,从心顶凉到脚尖。
呵,他原以为有什么意外之喜,没想到,这果真是一份‘大礼’。
从被陷害,落水,直到现在的被绑架,墨衍,他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
喜欢?
可笑,这都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时言闭了闭眼,拿过桌上的钢笔,颤抖着签下自己的名字。
签完后,他把文件丢到墨衍房间,就收拾好行李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如同来时一样。
*
天色渐晚,墨衍刚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神色微松。他摸出手机,想给时言打个电话,问问他晚餐想吃什么。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the subscriber……”
电话始终打不通,墨衍心里没来由地一慌,仿佛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顾不上细想,他抓起车钥匙,往家里赶去。
二十分钟后,墨衍回到了望山别墅。
别墅静悄悄的,四周弥漫着一种空荡而宁静的氛围,没有一丝人声或动静。
他急切地推开门,往楼上跑,大声喊着时言的名字,却依旧没有人回应他。
此时,张姨刚好买完菜回来,看见焦躁的墨衍,她赶忙喊了一句:“少爷,时少爷让我转告你,他留了个信在你房间。”
墨衍闻言,急匆匆地赶回自己房间。 刚进门,他就瞄见了桌上的离婚协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