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的冬天格外寒冷，霍格沃茨城堡的石墙在低温中仿佛凝结了一层永不融化的霜。城堡外的黑湖边缘已经开始结冰，湖面上漂浮着细碎的冰晶，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汤姆坐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壁炉旁，手中捧着一本已经翻开的书，但目光却时不时飘向窗外。他的侧脸在炉火映照下棱角分明，黑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即便是放松的时刻也保持着无可挑剔的仪态。
“还在为上次魔药课上的事生气？”伊莱的声音从沙发后传来，带着一丝调侃。
汤姆没有回头，只是嘴角微微上扬：“我不认为斯拉格霍恩教授有资格质疑我的改良配方。”
伊莱绕到沙发前坐下，炉火将他金色的头发染上一层暖色。“得了吧，汤姆，你当着全班的面让教授难堪，他还能只扣你五分，已经算仁慈了。”
汤姆合上书，终于将目光完全投向伊莱。“如果霍格沃茨的教授们连学生的卓越才能都无法欣赏，那么——”
“那么霍格沃茨就不配拥有你这样的天才。”伊莱接过话头，眼中带着笑意，“我们都知道你的能力，汤姆。但你得学会收敛锋芒，至少在表面上。”
汤姆凝视着伊莱，片刻后轻轻点头：“你总是能给我最中肯的建议，伊莱。”
公共休息室里的人渐渐稀少，壁炉中的火焰噼啪作响，为寒冷的冬夜增添了几分暖意。
“快到宵禁时间了。”伊莱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明天还有魔法史测验，我可不想在宾斯教授的课上睡着。”
汤姆优雅地合上书，与伊莱并肩走向寝室。冬季的寒意透过石墙渗入走廊，让两人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终于暖和了。”伊莱一进寝室就脱下校袍，只穿着白色的衬衫和墨绿色的毛衣。他走到壁炉前，魔杖轻点，炉火立刻熊熊燃烧起来。
汤姆慢条斯理地挂好自己的长袍，目光追随着伊莱的动作。在跳动的火光中，伊莱的轮廓显得柔和了许多，不再像平日那样带着孤立所有人时的疏离。
“要来点热可可吗？”伊莱问道，但话音未落他的手上已经多出了两个精致的瓷杯。
汤姆点点头，坐在了离壁炉最近的那把扶手椅上。窗外，黑湖的水波荡漾，偶尔有巨型乌贼的触须掠过玻璃，投下诡异的影子。
伊莱熟练地挥动魔杖，让可可粉和热水在杯中自行混合，然后轻轻飘到汤姆面前。他自己则端着杯子，坐在了汤姆对面的床沿上。
“谢谢。”汤姆接过杯子。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但不是那种令人不适的沉默。这是一种充满张力的安静，仿佛空气中充满了未说出口的话语。
“我听说，”伊莱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斯拉格霍恩正在组织一个特殊的俱乐部，只邀请他认为‘特别有前途’的学生。”
汤姆啜了一口热可可，嘴角扬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我已经收到邀请了。”
“你当然会收到啦。”伊莱笑道，“你是斯拉格霍恩最喜欢的学生，尽管你经常让他难堪。”
“我只是在追求知识的过程中不容妥协。”汤姆放下杯子，目光变得深邃，“魔法世界有太多奥秘等待发掘，伊莱。而那些迂腐的教授们，他们宁愿将知识封锁在禁书区，也不愿让学生探索真正的力量。”
伊莱向前倾身，肘部撑在膝盖上：“有时候我觉得你对知识的渴望...几乎是一种执念，汤姆。”
“知识就是力量，伊莱。在这个世界上，要么掌握权力，要么被权力掌握。”汤姆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我选择前者。”
又是一阵沉默。炉火噼啪作响，为汤姆的话语增添了某种不祥的韵律。
“你知道，”伊莱轻声说，目光落在跳动的火焰上，“有时候我很好奇，你究竟想用这种力量做什么？”
汤姆没有立即回答。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黑湖深处游动的神秘生物。“创造一个更好的世界，伊莱。一个不再以血统论英雄，而是以能力和抱负决定地位的世界。”
伊莱也站起来，走到汤姆身边，他侧头看着汤姆的眼睛，心中情绪有些复杂，“纯血统家族不会喜欢这种想法。”
而且前几天还在为自己拥有斯莱特林的血脉而感到高兴…他明明就非常在意血统啊。
“你会站在哪一边，伊莱？”汤姆转过身，直面着他，“当旧世界崩塌，新秩序建立时，你会选择过去的传统，还是...选择我？”
这个问题悬在两人之间，比他们讨论过的任何魔法都要危险。
伊莱凝视着汤姆深不可测的眼睛，那里面有一种他无法完全理解但下意识会感到厌恶的东西。“你知道的，汤姆，”他轻声说，“我永远站在有你的一边。”
汤姆的微笑变得真实了些许。他抬起手，似乎想要拍拍伊莱的肩膀，但动作在中途改变了轨迹，手指轻轻拂过伊莱的脸颊。
这个触碰让两人都愣住了。
伊莱没有后退。他的呼吸微微加快，绿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
汤姆的手没有收回。他的指尖沿着伊莱的下颌线缓缓移动，仿佛在探索某种珍贵而脆弱的宝物。
“伊莱...”汤姆的声音几乎耳语。
没有人知道是谁先向前倾的身。或许两人同时迈出了那一步。但当他们的嘴唇相触时，所有思考都停止了。
起初只是试探性的触碰，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汤姆的手滑到伊莱颈后，指尖埋入他金色的发丝。伊莱的手则攀上汤姆的肩头，抓皱了精心熨烫过的衬衫。
这个吻逐渐加深，变得急切而充满渴望。汤姆的另一只手搂住伊莱的腰，将他拉近，直到两人之间毫无缝隙。伊莱回应着这个动作，手指紧紧抓住汤姆的肩膀，仿佛害怕一旦松开就会坠入无底深渊。
壁炉中的火焰突然爆出一串火花，噼啪声惊醒了两人。
他们同时后退，呼吸急促，嘴唇因刚才的亲吻而微微红肿。汤姆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罕见的惊讶，仿佛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失控。伊莱的脸颊泛着红晕，平日里的从容消失无踪。
“刚刚...”伊莱开口，声音沙哑得几乎认不出来。
汤姆深吸一口气，恢复了部分镇定，但他眼中的风暴远未平息。“这不应当发生。”他说，但语气中毫无说服力。
汤姆再次向后退了一步，整理着自己的衬衫和表情。几秒钟内，他几乎完全恢复成平时那个完美自控的汤姆·里德尔。只有微微泛红的嘴唇和异常明亮的眼睛暗示着刚才发生的事。
“明天早餐前，我需要完成魔法史论文的最后部分。”汤姆说，语气平常得像是在讨论作业。
伊莱理解地点头：“我也一样。宾斯教授对那些搞混妖精叛乱和巨怪暴动日期的学生可不会手下留情。”
两人默契地开始准备就寝，仿佛刚才的亲吻从未发生。但空气中仍然弥漫着那种难以言喻的张力，每次不经意的触碰都会让两人微微停顿。
当汤姆换上睡衣时，伊莱注意到他后背有一道淡淡的疤痕，但他什么也没问。汤姆的过去是一个无人被允许进入的禁区，即使是对他。
“晚安，汤姆。”伊莱说，他已经躺在四柱床上，拉上了墨绿色的帷幔。
片刻沉默后，汤姆回应道：“晚安，伊莱。”
炉火渐渐微弱，寝室陷入半明半暗之中。汤姆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床顶，思绪远非平静。在他精心构建的计划中，从未为这种...分心留下位置。情感是弱点，关系是漏洞。他一直深知这一点。
但在房间的另一端，伊莱也无法入睡。他触摸着自己的嘴唇，仍然能感受到汤姆留下的压力。危险而诱人，就像汤姆本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