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栖终于从芸娘“热情”的魔爪下溜了出来。
她长舒一口气,总算摆脱了那个让她心率失常的姐姐。
定了定神,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那道微弱的灵力波动上。
身上这套被芸娘强行换上的鹅黄色襦裙,反倒成了最好的伪装。
柔软的布料勾勒出少女纤细的腰身,谁看了都只会觉得这是楼里哪位新来的小姑娘。
越是靠近波动源头所在的房间,桃栖的眉头蹙得越紧。
那气息不仅微弱,甚至比她这个神魂受创的炼气六层还要虚浮,连气血之感都比寻常凡人要衰弱,透着一股子病气。
她悄咪咪来到目标房间门外屏息倾听。
里面先传来窸窸窣窣的细微响动,再接着是一个年轻男子有气无力的指导声:
“对…对!就是这样,腰要软,眼神要媚!想象一下…嗯…看到情郎的感觉…”
桃栖:“……”
听里面这动静…
该不会正进行着什么付费内容吧?
想到某些特别的画面,她的小脸又是一红。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将门推开一道缝隙。
然而里面的情景却让她大失所望。
只见一个面色苍白、看起来一副肾虚模样的年轻男子,正坐在画架前,手持画笔,对着前方指指点点。
而他前方是两名衣衫半解、姿态妖娆的女子。
她们正努力摆出他要求的诱人姿势,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媚笑。
他们居然只是在画画?
桃栖顿时无语望天。
丫的!
一个修士跑到青楼这种地方,就为了画春宫图?
这也太无聊了吧!
她立刻失去了所有兴趣准备退走,却听见里面一位女子问道:
“墨公子~您这画……真的有您说的那么神奇吗?您都在这儿画了好几天了~姐妹们姿势都快摆僵了~”
那被称作墨公子的肾虚修士一边咳了两声,一边继续挥毫泼墨,得意道:
“咳咳…那是自然!本公子修的乃是家中老祖亲传的画修之道!”
“待这些美人图大成,只需注入一丝灵力驱动,这画中美人便能从中走出,化作一具灵性傀儡!”
“虽无甚战力,但端茶递水、铺床叠被、甚至…咳咳…舞上一曲,皆不在话下!”
画修?
灵力驱动?
画中走出?
灵性傀儡?
桃栖刚迈出的脚步顿住。
这描述怎么听起来跟她的花存仙那么像?
虽然花存仙是墨云笙所绘的“画中仙”,并非普通傀儡,但其表现形式何其相似!
她心中的希望之火开始熊熊燃烧。
丫的!
难道修复花存仙的机会,就着落在这个看起来随时可能嗝屁的肾虚公子身上?
她的小心脏又开始砰砰直跳。
下意识地从纳戒中取出那幅属于花存仙的画卷。
背景山水依旧,然而原本立于其中的那位清冷绝尘的仙子,却已消失无踪。
“必须从他嘴里把那套功法出来!哪怕让爷们牺牲点色相也行了!”
桃栖这样想着,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她开始分析着形势:
对方修为低下,气息虚浮,在知道附近有其他修士后,居然还能沉浸在自己创作中。
那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根本没察觉到刚才的神识接触,要么就是有所倚仗,根本不在乎。
但从他这副被酒色掏空的模样和夸夸其谈的性格来看,桃栖更倾向于前者。
这就是个没啥见识、仗着家传功法嘚瑟的草包。
“得想个办法与他接触……”
她迅速调整面部表情,做出一副懵懵懂懂的小白兔模样,然后推开门。
……
房间内的墨公子正一边咳嗽一边沉浸在艺术海洋里挥洒笔墨,画到兴致盎然之处,房门却“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墨公子眉头立刻不悦地皱起,开口呵斥:
“谁啊?!不是说了不许打扰本公子作画吗?!滚……”
他的呵斥声戛然而止。
只因他回头见到门口站着一位穿着鹅黄色襦裙的少女,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容貌精致得犹如仙子,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如同受惊的小白兔,双手正扶着门框,脸上写满了懵懂和无措。
当他的目光对上少女的眼眸时,少女浑身微微一颤,飞快地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
“对不起……我…我好像走错房间了……打扰公子了的雅致……我、我这就走……”
说着,她转身就要走。
墨公子眼见这绝色小美人要走,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站起身,连声喊道:
“姑娘!姑娘请留步!”
那小姑娘身体又是一颤,脚步顿住,带着惊恐地回过头来看向他,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里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当真是我见犹怜。
墨公子看着她这副模样,只觉得自己的“艺术之魂”都快要爆炸了!
这神态!
这气质!
这清纯与媚态的结合!
比屋里这两个风尘味十足的强太多了!
他露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
“姑娘莫怕,在下没有恶意。只是见姑娘……嗯……甚合眼缘,不知姑娘可否赏脸,让在下为姑娘画一幅像?”
他赶紧补充,生怕吓跑了这只自己送上门来的“极品素材”。
“在下绝无其他非分之想!”
小姑娘害怕地把手合在胸前,身体微微发抖,声音越发柔弱:
“可、可是…奴家还得去…去接待其他客人……”
她话还没说完,墨公子便直接打断,对着那两位原本当模特的女子命令道:
“你们俩去替这位姑娘接待!所有的花销算我的!”
那两名女子闻言,脸上露出不悦之色,但在墨公子的灵压威慑下,最终还是不敢违抗,只得不情不愿地离开房间。
待房间只剩下两人,墨公子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慢慢走到那依旧“害怕”得微微颤抖的小姑娘身边,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引到画板旁。
“姑娘莫怕,来,就在这里…对,就这样站着便好…完美…”
他沉浸在找到绝佳模特的狂喜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转身去调整画板角度时,那小姑娘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计谋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