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怨怔在原地,看丝录收好魔杖,整理下头发,再将裙摆摆成优美的形状,然后才闭眼睛。
她问:“你这是…?”
丝录:“不说想个好理由吗,就说我身体柔弱,承受不动林玉玠的宝贝。”
…真是个初听十分神经细想也许合理的理由啊。
何怨问:“…我是不是要帮你喊救命?”
丝录:“喊得时候能痛苦点吗?”
“可以。”何怨捏住自己的嗓子,开始叫魂。
阴风阵阵吹得人后脖子冒冷汗,正在崖底遛弯的却山荇感应到亲切的凉爽气息,极速向这里飞奔。
“何怨,你回来啦!”
何怨被她扑得往后趔趄,快来人救命啊几个字只叫出一半。
“怎么跑这么快?你修炼有进步了?”她惊喜道。
“进步?”却山荇举起肉乎乎的手掌,五根手指屈了屈,正好在指缝中看见倒地的丝录。
“啊!绿绿老师!你怎么了?”
她急忙从何怨身上轱辘下来,趴到丝录身上扒拉她。
丝录眉头一皱,这小地瓜真敦实啊。
要不就说孩子让她压跑了吧?
她混乱的想着,又听一声惊呼,一头大香芋滑跪到她旁边,嗓门震耳朵,“绿绿老师?”
何怨伸下手,“冷静冷静,只是身体不好晕过去了。”
香芋芋和却山荇同时转头,“身体不好?”
却山荇头顶登时飘来忧伤的阴云,香芋芋脑子还有一根线,想到丝录揣崽儿这事,大呼:“得去找观漪姐姐!”
眼看丝录要被这俩拖着走,何怨先一步过去把她翻个面抱起来,“我来我来。”
丝录脑袋向后垂着,忍着后背被硌的痛,“把我先送林玉玠那去,拖拖时间。”
何怨一想,对,得给“孩子”逃跑的时间,让观漪错失保胎的机会。
她立马调转脚步,结果却山荇和香芋芋一边一个抱她大腿。
“不对不对,方向错了,荷花池在这头啊。”
何怨当然知道,可这不是为了符合逻辑嘛,于是张口就来,“观漪今天不在。”
刚说完,头顶两本小说的观漪出现在路尽头,嘴里还叼片酥炸荷花。
“我在的呀。”
却山荇见到救星,立刻说丝录晕倒了,香芋芋紧跟着哭丧丝录肚子里还有崽儿,要赶紧救人啊。
丝录听得浑身发痒,不要再说她的崽儿这句话了,她听着难受,会犯尴尬症。
观漪一听,急忙撇掉书,从何怨怀里抢走丝录直冲荷花池,却又在即将把人丢进去时摸出了不对。
丝录身上哪有第二个神魄精魂?
有点饮食不节和相火妄动倒是真的。
观漪看她的眼神蓦地就变了,扭头先瞄眼俩小孩在不在,没见到人影,大胆发言。
“你俩是不是夫妻生活不太和谐?”
“……”
“观漪。”
观漪触电似的抖下肩膀,转回来,见林玉玠鬼一样出现,无声站在了荷花池边。
“啊哈~嗨~林仙长~”
她不安地招手,丝录因此失去支撑身体pia的下落。
惊觉自己怀中一空,观漪赶紧抓人,好在林玉玠比她快一步,接到了丝录。
观漪默默收回张开的荷叶,蹲下身,把自己缩成一朵旱地荷花,“…紧张了紧张了,我不是故意的啊。”
林玉玠曲着腿半跪在地,大腿垫在丝录身下,垂头观察她的情况,“背后说人坏话,紧张是应该的。”
“…可我说的是事实。”观漪不容许自己的医术被质疑。
“嗯,是事实。”丝录也这样说。
在林玉玠冷漠的神色和观漪还是你有眼光的赞同中,她从悲伤孕妇秒变打劫土匪,“送我点荷花。”
这一句话直接统一了林玉玠和观漪的表情。
观漪瞅瞅两人情意绵绵的搂抱姿势,再风光的异士也有难言之隐,医者仁心,得了,大方点,送两朵吧。
她小幅度点头,“池子里的你自己选。”
丝录听舒坦了,一秒康复,探出池子边缘去摘花。
林玉玠跟在她身后,仍有不放心,“你今天在做什么?”
他待得好好的,腰上猛地痛一下,紧跟着后背也像被人放在搓衣板上来回搓,干脆跟着纸鹤找到了荷花池,谁知一来就听观漪嘴上没把门的口出狂言。
丝录买一送一,荷叶也摘走两片,“做法送蛋糕投胎。”
“所以差点让人丢水池里?”
“我怎么知道缺心眼的全被我碰上了。”
丝录将手里的荷叶往林玉玠身上一甩,“何怨和我说你们很在乎厉害异士生的孩子,可咱俩又没有,而且我不想拖着这事,一听那些话我都起鸡皮疙瘩。”
林玉玠:“…只是这个原因?”
丝录:“还能有什么,我有语言羞耻症还不够吗?”
喜恶哪需要复杂理由,反正她的不喜欢就是这么简单。
林玉玠看她头发凌乱的狼狈样,“我还真以为你有什么事。”
丝录连摘几朵荷花,带着责怪瞥他,“有,我现在病魔缠身,养不了不存在的孩子。”
林玉玠往荷花池点两滴仙茶,补上缺失的能量,又帮她再摘一支:“很快,就这几天了,我想办法,能解决。”
观漪旁观自己-1…-1…-1的断头花,寻思这哪是病魔缠身,这是魅魔上身,林玉玠那张死人脸现在和头七回春一样,再看看丝录,可比她刚来时的惨白面色有人气儿多了,这俩人,容光与日俱增啊。
观漪不忍直视,往别处望,恰好何怨安排完却山荇和香芋芋过来这里。
她顺口问,“那俩小不点呢?”
何怨:“打发走了,我哄孩子的技术你放心,说什么信什么,已经准备去上课了,不过我来的时候碰到了过来送礼的管理局主任。”
她举起手里的礼盒,“早生贵子大礼包,我也不好推搡普通人,怕给他打出城外,只能接下,放哪?”
林玉玠和丝录看过来,红彤彤的烫金礼盒太过扎眼,丝录服了,“不放,吃了。”
“既然要吃,莲子可以留给我吗?”观漪问。
“都送你,慢慢吃。”丝录收起荷花荷叶,接过礼盒直接塞她怀里,“吃不完分出去,别让我看见这个东西。”
观漪向她使出国际手势ok,又告诉丝录,“我上个月给了仙长一支红色的古都绛房,你俩用了吗,你要是相火妄动可以再吃一朵那个。”
林玉玠威胁的目光扫过去,“你跟她说她相火妄动?”
观漪:“对呀,难道不是吗?”
丝录天天被带吊着精气,肾水亏虚,得滋阴降火,不然长此以往亏损身体啊。
“不是。”林玉玠有口难言,“她的身体我有数,你别给她出主意了。”
丝录左看一眼,右看一眼,香火忘动?什么意思?她忘给谁上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