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心的芋头中气十足,所有人视线统一向这里看齐,林玉玠转身就走,再待下去他会威信扫地。
有路人问,“刚离开那个是谁家古风男神?”
“我们绿绿老师家的!”香芋芋小尾音还挺骄傲。
丝录手都伸出去了也没拦住这张嘴,手指咔咔动两下,从抓变握,来个空气锤,给他抡成芋泥流心吐司。
香芋芋飞出去,紧跟着就听一句,“刚才有个鬼影在你身上,情况紧急,老师没打疼你吧?”
丝录晃晃手腕,扶他起来:“得早点送饿死鬼超生,不然你就被它啃光了。”
香芋芋掀开衣服,摸摸刀削般的腹肌,“难怪我最近觉得自己瘦了,谢谢你呀,绿绿老师。”
丝录微笑。
再刻个肱二头肌你能更瘦,掉下来的肉还可以吃掉。
“诶?林仙长呢?”香芋芋左右张望。
“他捉鬼去了。”
丝录不想接受这种注目礼,催香芋芋回去,而后加快步频追上林玉玠。
“你敢把我留那独自丢人?”
“我不是捉鬼去了么。”林玉玠用现成的理由。
丝录给他一魔杖,打眼一晃,正好瞧见对面路上的万霁。
她和齐昭昀支了个理疗摊,背后挂一面铜板串的帘子,在帮人调理心情。
“同学,我太胖了,嘴好馋,根本控制不住饮食怎么办啊?”
万霁:“不控制,要是心理上过不去可以尝试用逃避问题的方式赛博健身。”
“同学,我弟弟一失恋就自残,割完腕还到处给人看怎么办?”
万霁:“转学到万象学府,多自虐的人到这都会痊愈,因为我们有顶级S…不是,我们是顶级school,可定制惩罚方案,以毒攻毒。”
“妹妹,我三十五了还有机会修仙吗,帮我问问你们那位仙长,我不想上班了。”
万霁:“有个词叫仙班,修仙不仅要工作,功成还得去考编。”
“这位同学…”
“这位学姐…”
万霁有条不紊的回应,人群里的丝录对此很是满意。
经她指点后的万霁非常好,很有精神!
她向林玉玠炫耀,“还不错吧。”
林玉玠面色复杂,轻轻嗯一声。
是有必要聘请几位心理老师了,现在他很担心校风跑偏,从学府变精神病院。
林玉玠思索着,就这么莫名其妙地陪丝录逛完了大半条街。
快到街尾时,他在一个模仿魔法师的小摊前看见全员制杖。
林玉玠问,“这是你的正事吗?”
丝录略感意外,绿色玻璃瓶底加棕黑色小木棍,仿版魔杖和她的魔杖配色一样,但这不是她的正事。
走一遍没看到李秋深,丝录决定明天再看。
林玉玠让她先回去,自己找找却山荇,看回去没有。
丝录比个拜拜,上天回家睡觉。
不清楚林玉玠几点回来的,反正半夜翻身胳膊碰到他几次,再醒过来太阳已经高高升起。
距离比赛就剩一天,却山荇词也不会背,拉风的出场也没想好,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再去玩,被压着学习到晚上。
草草睡一觉,她梦里都是演讲稿,一大早又被喊起来做最后准备。
林玉玠回来换衣服的时候,丝录正在和魔镜聊天,随口问,“小南瓜记住了吗?”
林玉玠摇头,“想别的办法了。”
意料之中的事,丝录没说别的,对着魔镜换睡衣。
墨绿色的丝绒长裙从脖子盖到脚,收紧的下摆过了大腿向后展开,前方布料箍紧,后方则堆叠满绣满金线的飞边褶皱,半长的裙裾拖地,流光溢彩。
正面看,简洁庄重,像要去祭奠谁。
背后看,如同收拢尾羽的绿孔雀,下一秒就能开屏恫吓。
整理好衣服,丝录手掌从左眼前抹过去,向后一抛,再拿一个黑色眼罩遮住左眼,在脑后系好带子。
林玉玠从另一个房间出来,一眼看到她的脸,“…你遮眼睛做什么?”
“因为没有直播,我只能自己想办法多角度观看了。”
丝录手指向后勾,一颗悬浮在空中的祖母绿宝石飘过来,散发着微弱的光,和她发光的右眼一样。
单看是一颗宝石,合在一起看,林玉玠知道,那是她的眼睛。
好反人类。
他鬼使神差的想,丝录如果嫁给一个道德低下的男人,那男人哪天“捡到”一颗珍宝,转头将它送给情人,她大概会将对方的不忠看得一清二楚。
这么一看,倒也算是个有用的技能,能监控还能吓人。
察觉自己的念头有些好笑,林玉玠收回思绪,又看看她的裙子,复杂程度不输来那天的黑裙子。
他问:“收拾好了吗,好了就走。”
丝录盖上魔镜,带上自己的小宝石,和他一起出门。
比赛场地距万象学府有一段距离,更靠近市中心,需要飞一会儿。
通向比赛区的行车道已经封锁,彩色气球在路两边摇曳,绿化带里的绿植换成了正在绽放的鲜花,花香四溢。
比赛场地内的宽敞道路设置了观赛台,已经有许多人在座位上等待开赛,还有相当多的市民守在路边街角,或者打开窗户探身往外看。
这样的大型活动只活在历史里,不能错过亲身经历的机会,再说谁不爱看光波对射呢。
丝录见到楼顶和地面架设了多台摄影机,另有一些由异士控制的拍摄设备悬浮在空中,看来城市管理局打算从各个角度记录下这场比赛。
都这么大方了还不开直播。
她这样想着,从一面大屏幕前经过时,屏幕蓦地亮了。
镜头对准连夜架起的终点领奖台,里头出现却山荇的脸。
她站在高达数十米的冠军台上,穿身形制复杂的衣服,困泱泱的站军姿。
丝录和伴飞的绿宝石同步往后转:“林玉玠,你不说没有直播吗?”
林玉玠扫过屏幕:“可能是管理局看我迟迟不说,等不住了。”
前几天的互动调动了积极性,市民呼声太高,那边扛不住,但他还扛得住,所以管理局妥协了。
丝录想用魔杖捶死他,玩什么极限抗压,折腾她呢。
瞪一眼林玉玠,丝录这才看到他的衣服,比平日复杂多了,层层叠叠的衣服没十层也有八层,头冠换成了金镶白玉,两侧垂落的流苏带都是金丝串玉珠。
穿这么端庄还说不在意比赛,男人真假。
丝录:“我见你那天怎么不穿这身?”
“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来。”
林玉玠从嘈杂的人群头顶飞过,快到领奖台附近时,挑个不显眼的地方落脚。
丝录紧随其后,刚站到那,却山荇求助的目光就直勾勾打过来,眼巴巴望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