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玠还没搞懂她不高兴的原因，莫名又多出个补偿，不免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按了，完全是烂手回冬。
但他还是问，“你想要什么？”
“要你。”丝录梦到哪句说哪句。
“……”
林玉玠捡走袖子上沾的草叶，主动拿走一朵被丝录膝盖压住的大丽花，将这朵饱受蹂躏的花送远。
丝录看他慢条斯理地整理完衣服，把刚拿走的花又丢回林玉玠身上，还故意搓两下，去蹭林玉玠的衣服。
好端端的花成了她的手下亡魂，林玉玠拾起来，竖着拿在手里，没等说话，丝录突然讲， “你这样看好像要死了。”
多标准的入殓姿态，连花都自备了。
林玉玠让她说的脑子里都有画面了，“你想点活人的事。”
“想了，你装听不见。”
“…在外面别说这种话。”林玉玠提前预判丝录的话，告诉她没人也不行。
丝录揪一把草全丢他身上，林玉玠脸上都掉了叶子，扫走后按住她的手，“为什么不高兴？我以为你教会了却山荇应该很高兴。”
“是啊，高兴死了。”
“又对我怪声怪气。”林玉玠不认同这种行为，和她商量说，“你有什么说出来，不然我搞不明白，学生们都高兴的去庆祝了，你作为功劳最大的人，有什么不高兴的理由？”
丝录被功劳俩字吸引回来，这才正眼看他，“…我想不高兴就不高兴。”
“但你今天应该高兴才对，我教却山荇很久，期间也有其他老师试过，可只有你让她用出了术法，不，是魔法，这对整个东区都是大事。”
“你可能不清楚，包括东十二区在内，有七个安全区建立在万象山的范围内，她有成长的可能，万象山范围里所有的生灵才更安全。”
林玉玠真心认为这是值得庆祝的事，所以他想不通丝录为何不高兴。
在脑中搜刮一遍曾经的所见所得，他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两个咒语不够威风，所以才不高兴？”
丝录木着脸：“…我教的咒语就是最好的。”
哪怕是那个呱，再好笑也是最好的。
林玉玠不知道自己跑偏了，从商量变劝导：“我告诉那几个学生你教会了却山荇魔法，他们也很高兴，当即带人去到处宣传，连惩罚都逃过了，这是我第一次没把人抓回来加罚，不要因为她的咒语说得不如你威力大而不高兴。”
丝录跪在地上的腿卸点力，耳朵听着，眼睛到处看花看草，被林玉玠按住的手无意识抠几下他的衣服。
林玉玠有点痒，拿高她的手，“以小见大，这两句咒语只是在你那微不足道，别忽视它的重要性，你做成了一件很厉害的事。”
丝录挑着重点智能听取，姿势越听越散漫，后来在林玉玠腰上坐实，快趴他身上了。
还算有良心，行吧，她决定再多用心些给林玉玠当妻子。
林玉玠用手抵着丝录的肩膀，“所以这么好的事，你为什么不高兴？”
“我没有不高兴。”丝录慢腾腾地讲，身体压得更低，又搂上林玉玠。
林玉玠诡异地分辨出她现在的态度和刚才不一样，现在是真的没在不高兴了。
……没明白。
她怎么突然好了？
甚至还有点高兴的样子？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前阵子在男生宿舍里看过的小游戏，叫什么来着？似乎是规则怪谈？
丝录就像逻辑对冲的条条框框，她不高兴，那就是自己触发了她的情绪规则，危险召之即来，空气里都萦绕着不安。
她要是高兴了，那就是他做对了某一条，说不好还能送一个平安夜做奖赏。
林玉玠看她，“能不能告诉我原因？”
让他找找规律，总结一下经验，可别一会儿又生气了。
丝录摇头，掰开林玉玠的手，没阻碍的躺到他身上，“你摸摸我的肩膀。”
“我怕你一会儿找我要补偿。”
“这就是补偿，快摸。”
“…等晚上回去吧。”
“我就要现在。”丝录拿他当人肉垫子，胳膊架林玉玠身上，双手抬高他的脸，“快点，这里很偏，没人看得见。”
“没人，但也没有墙壁。”
“摸。”丝录拧下腰，愉悦重新爬上右侧肩胛，就要林玉玠把他刚刚挑起来的痒劲儿接续下去。
林玉玠圈紧她两只手腕，“…这是在外面，大白天。”
“那怎么了。”丝录忽地展开隐藏的左侧骨翼。
她背后是天空，从林玉玠的角度看去，能完整看清骨翼如何以飞翔的姿态展开。
骨翼翼展长而阔，平整的翼膜迎着光，因而变得通透，薄得能看见纤细的血管，最薄的部位几乎映成暗红色。
因为合拢太久，冷硬的骨骼带着些挣扎的模样，颤抖几下才重新充实有力，然后向前回转，外缘翼骨贴着林玉玠的侧脸砸下去，挡住太阳。
丝录额头贴着他脖子，“可以了。”
林玉玠头往后昂，如此大的翅膀往这一杵更明显了，这就是掩耳盗铃。
丝录抱着他，等待林玉玠的妥协，半晌，后背抚上来一只手，隔着衣服摩挲起她的肩胛。
“这只翅膀长出来后就能隐藏了吗？”
“嗯，挑个时间再吃一次药应该就能出来，只要破皮了，就能用魔法隐藏起来。”
丝录吸气，掌心紧挨林玉玠的下颌，手指往后探，让他抱紧点。
“…这么大的翅膀，我哪有地方放手？”
“你想办法抱。”
林玉玠只好往上碰，指骨几次碰到翼膜，屈指简单地触碰下。
他体会到翼膜的薄韧，有一点弹性，包裹着拼合的骨节，拇指拨弄过去，能摸出血管的走向，夸张的骨翼正是通过这些脉络得到丝录体内的魔力。
然而这个位置的骨骼并不轻巧，甚至有点重，和她没长出来的那只天差地别，林玉玠有探寻，想知道她要怎样容纳这些骨头。
人的身体构造有空余位置挤下多余的肢体部位吗。
与生俱来的想象力跟随这个念头构建出光洁的后背，多日习惯又添加出具体的细节，哪怕现在看不见，也没影响林玉玠对她的身体完善出更多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