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盛飞并不知道他此刻的想法,他心下觉得,顾晏秋此刻这般犹豫,是芥蒂前些日子婳儿与萧御锦那些牵扯。
但他也十分理解顾晏秋的顾虑,婳儿那丫头生得太招眼了。娶回家确实容易惹祸上身。可眼下除了他,婳儿再没有了更合适的夫婿了。至少这小子三年来如一日,对婳儿以礼相待,这份真心倒是难得。
良久,蓝盛飞试探的问道:“顾公子这是觉得,做老夫的女婿委屈了?”
顾晏秋闻言立即起身,深深一揖:“晚辈是怕委屈了令爱!”
蓝盛飞闻言大笑:“那你说说,我那丫头跟了你,可曾受过什么委屈?”
顾晏秋神色黯然,低声道:说来惭愧。晚辈虽习得几分武艺,其余诸事却都仰仗顾家照拂,不瞒将军,当年在江南的时候,眼见婳儿在陈府受人欺辱,却只能靠着些许银钱打点,让她少受些委屈...却还是没能护她周全。今日旧事重提,实属冒昧。但晚辈也是真心喜欢婳儿姑娘,能与婳儿结缘,晚辈心中甚是欢喜。只是,晚辈怕自己担不起她的余生。”
蓝盛飞听着,心头越发不是滋味。自己这些年往陈家送了多少银钱,原以为能让婳儿过得好些,谁知反倒养大了陈家的胃口。倒是眼前这小子,虽没几个钱,却真真切切让婳儿的日子好过了些。
顾公子将全部心思都放在婳儿身上,即便已经倾其所有,他仍觉自己对婳儿做得还不够多。
婳儿能得这样的良人相伴,他还奢求什么呢?
想到这里,蓝盛飞不禁有些懊悔。
方才对顾晏秋的百般试探,实在多余。
这孩子对婳儿的情意,江南那三年的时光,早已表现的明明白白。
他却因自己护女心切,差点让顾公子寒了心。
蓝盛飞紧紧盯着顾晏秋,深深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婳儿那丫头生得太出众了,走到哪儿都招人惦记。他揉了揉眉心,露出几分疲惫,如今连萧御锦这样的亲王都不顾身份,几次三番来纠缠。就算老夫现在不是手握重兵的镇北将军,那个畜生照样会想方设法得到她。”
那日在金銮殿上,他瞧着萧御锦看向自己女儿时那掩不住的占有欲,心中了然——这与旁人单纯的惊艳不同,萧御锦的眼中是实打实的肮脏心思。那些世家子弟或许只是多看几眼,可萧御锦,是真的存了强取豪夺的念头。
思及此,蓝盛飞蓦地攥紧了拳头:“所以,老夫今日来,就是想把她交给你,一来让她能有个堂堂正正的家,在不必看人脸色过日子,二来,与其让她留在京城被人惦记,不如跟你远走高飞。彻底断了萧御锦的念想。”
可...
老夫知道你在顾虑什么。蓝盛飞摆手打断他,你虽无爵位在身,但胜在真心待她。这三年来,你待她如何,老夫心里都明白。
顾晏秋静默良久,低声道:将军就这般信得过晚辈?万一,将来我护不住她……”
蓝盛飞正色道:“可比起让她嫁入宁王府那个火坑,老夫宁愿赌这一把!
你只需回答老夫,愿不愿意带她走?
顾晏秋沉默了片刻。
一想到婳儿被萧御锦揽入怀中的画面,那股暴戾几乎要冲破胸腔。
顾晏秋猛地闭眼,再睁眼时已是一片决绝,他抬起头看向蓝盛飞,声音低沉却坚定:晚辈...答应将军。
蓝盛飞见他终于答应,长舒了一口气道:好...好...声音里是掩不住的如释重负。
他缓缓起身,临走前重重拍了拍顾晏秋的肩:“顾公子,这份恩情,老夫记下了。”顿了顿,又低声道:带到二月二那日,老夫会亲自送她到望月谷与你回合,婳儿那丫头,老夫就交给你了。
将军...
不必多说。蓝盛飞低声打断了他“记住,此事若走漏风声,便是欺君之罪。”
顾晏秋郑重点头:晚辈明白。
还有...蓝盛飞走到门口,突然回头,待安定下来,就娶了她吧。那丫头...心里早就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