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渡被她问得一愣,下意识地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
“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
他心下疑惑,难道是最近太忙,忽略了她,让小丫头胡思乱想了?
海棠在他怀里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那为什么公子出去办事,都不带着海棠?我是公子的侍女啊!”
她说着,似乎觉得还不够表达自己的委屈和重要性,又补充道:
“桑芽妹妹虽然也是侍女,可她年纪还小,很多事都不懂。
侍女……侍女不就应该时刻跟着公子,伺候公子,保护公子的吗?”
说完,她仿佛为了强调自己的存在感,又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像只寻求安慰的小猫。
那柔软的发丝和凹凸有致的身体无意识的磨蹭,弄得李渡胸口和心头都一阵发痒。
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听着她带着哭腔却理直气壮的理论,原本因局势而紧绷的心弦,竟奇异地松弛了几分。
原来是为了这个。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带着泪痕却依旧娇俏可人的小脸,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对他的依赖和担忧。
想起之前两人之间的亲吻,一股暖流夹杂着些许冲动,悄然涌上心头。
李渡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
他只是低下头,在海棠有些错愕的目光中,准确地攫取了她那因为委屈而微微嘟起的唇瓣。
“唔……”
海棠的眼睛瞬间睁大,似乎没料到公子会突然如此。
但仅仅是片刻的僵硬后,她便软化在了这熟悉而令人心悸的触感中。
环在他腰间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她生涩却又勇敢地回应着这个吻。
所有的委屈、担忧、不安,似乎都在这亲密无间的接触中融化、消散。
内堂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逐渐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李渡才缓缓松开她。
看着海棠脸颊绯红、眼神迷离、微微喘息的模样,他嘴角弯起一抹温柔又带着些许痞坏的笑意。
他伸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眼角残留的泪痕:
“好好好,我的侍女海棠妹妹,我们尊贵的海棠堂主,”
他语气里带着戏谑,却充满了宠溺,
“长得这么美丽,武功又高,医术也精,这么能干又这么贴心的侍女,公子我哪里舍得不要?
以后,只要不是确定有生命危险的任务,公子我到哪里,就带着海棠到哪里,好不好?让你时刻跟着,行了吧?”
海棠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瞬,随即那还带着泪痕的小脸上,瞬间如同春花绽放般,露出了灿烂明媚的笑容。
所有的阴霾一扫而空。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羞涩,想到刚才自己大胆的投怀送抱和那个缠绵的吻,
脸颊顿时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连忙又把头埋进了李渡的怀里,又下意识地轻轻拱了拱,寻找更舒适的位置。
不敢看他,只小声地、带着无限羞意地“嗯”了一声。
这一下,那柔软身躯无意识的磨蹭,让李渡刚刚平复些许的心神再次荡漾起来。
他连忙轻轻把她推开一些,心里疯狂吐槽:
“小丫头,你这反复拱来拱去的,考验干部呢?
哪个正常男人受得了这种无声的挑衅啊!
再抱下去,公子我就要出丑了……”
正好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内堂这旖旎又略带尴尬的气氛。
“阁主。”
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
李渡顺势彻底松开海棠,清了清嗓子,恢复了一派正经的模样:
“进来。”
进来的是个身形精悍的年轻人,正是跟随百里菲菲过来的十人小队的小队长,沈鸿泰。
百里菲菲只身前往北疆大营后,他们这十人便暂时划归韩十一调遣。
据说这沈鸿泰武功不弱,办事也极为稳妥。
“阁主,”
沈鸿泰抱拳行礼,目不斜视,仿佛没看到一旁脸颊红晕未退、正低着头假装整理衣角的海棠,
“韩头领那边有消息传来。”
“说。”
李渡精神一振。
“我们按照阁主的吩咐,重点盯紧了医官署署正大人。
昨夜子时左右,他借口身体不适早早歇下,却偷偷从后门溜出,在城西一处废弃的货栈,密会了一伙伪装成商队的人。
我们认出其中一人,正是玄衣卫的信使。
我们趁其交接之时,设法截获了他们传递的一份密信副本,原信已被那信使带走。”
沈鸿泰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小心折叠的纸条,双手呈上。
李渡接过,迅速展开。
纸条上的内容让他眼神冰冷。
信中除了催促署正尽快落实对云雾阁的定罪,务必逼问出“幽字令”的下落外,还夹杂着一句隐晦却致命的话:
“北边客人已至,时机将临,望早作准备。”
“北边客人……时机将临……”
李渡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嘴角又勾起了那份痞痞的微笑,
“果然如此!”
这封密信,虽然依旧没有直接提及郑司寒的名字,但它出自玄衣卫信使之手,
内容直指勾结北莽、颠覆青州的阴谋,与弩箭、黑风寨的线索相互印证,形成了一条完整的证据链!
拿到这关键证据,李渡心中那块一直悬着的巨石,终于又落下了一分。
现在,他们不再是只能被动挨打,而是有了反击的武器和明确的方向。
司徒文轩在朝堂发力,他们在暗处提供弹药,双管齐下,足以让郑司寒焦头烂额一段时间。
“做得很好!告诉十一,继续盯紧,但要更加小心,对方丢了密信,必然会加强警惕。”
李渡吩咐道。
“是!”
沈鸿泰领命,躬身退下。
接下来的几天,青州城的氛围明显变得不同寻常起来。
城门口的盘查严格了许多,街面上巡逻的士兵数量增加,频率也更高了。
显然,司徒文轩的那些密信起了作用。
城主柳存德或许也得到了来自上头的某些风声或压力,开始变得警惕起来,加强了对城防的控制。
黑风寨那边,据顾言风冒险传回的消息,似乎也察觉到了风吹草动,山寨的戒备等级提升了不少,
但暂时还没有大规模人员调动的迹象,仿佛在蛰伏等待。
李渡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平静。
郑司寒的计划接连受挫,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接下来,很可能是一场更加激烈、更加凶险的暗战,甚至可能狗急跳墙。
自己必须要利用这宝贵的喘息之机,琢磨透每一个细节,做好万全的准备。
还没等李渡理清头绪并展开下一步行动,
第二天一早,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