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又是十年寒暑。
大竹峰上的黑节竹,黄了又绿,绿了又黄。昔日的少年们,也已长成了青年。
吕大信的修为,在他不追求速度、只求极致扎实的修炼方针下,稳步提升到了玉清境第六层,相当于他理论体系中的“练气后期”。其根基之深厚,法力之精纯,放眼整个青云门同龄弟子,也堪称绝无仅有。他甚至开始尝试将一丝混沌珠的悟道之能,用于推演“筑基期”的详细功法框架。
大师兄宋大仁,厚积薄发,终于在前年成功突破至玉清境第七层,迈入了上清境的门槛,成为了大竹峰第二代弟子中的顶梁柱,也让田不易老怀大慰。
吴大义、郑大礼、何大智三人,也均在玉清境第五层上稳步前进。整个大竹峰的实力,相比吕大信刚穿越来时,已然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虽然人丁依旧不算兴旺,但精气神却截然不同。
这一日,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吕大信正在房中静坐,推演功法,忽听得院外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四师兄何大智兴奋的喊声。
“老五!快出来!有新师弟要入门了!”
吕大信睁开眼,心中一动。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他整理了一下衣袍,推门而出。
只见院中,大师兄宋大仁正陪着田不易和苏茹站在檐下。三师兄郑大礼和何大智则一脸好奇地围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看起来约莫二十出头的青年,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锦袍,面料尚可却沾了些尘土,显得有些风尘仆仆。他身形不算高大,面容带着几分市井的圆滑,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动,透着股机灵劲,但眼神清澈,倒不惹人厌烦。最奇特的是,他手里还拿着三颗油光锃亮的骰子,正下意识地在指间灵活地转动着。
“师父,师娘,人带到了。”宋大仁恭敬地对田不易和苏茹说道。
田不易打量着那青年,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显然对这青年的第一印象并非极佳。苏茹倒是面带微笑,目光温和。
那青年见到田不易和苏茹,连忙收起骰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凡人杜必书,拜见两位老神仙!求老神仙收我为徒,传授仙法!”
声音洪亮,带着市井之人的直白。
田不易哼了一声,淡淡道:“你叫杜必书?为何想要入我青云门修仙?”
杜必书抬起头,脸上堆起诚恳的笑容:“回老神仙的话,小人自幼父母双亡,在江湖上混口饭吃,靠的就是一手赌术……啊不,是靠一点小聪明和运气。但小人深知,这终是旁门左道,非长久之计。久闻青云门乃是名门正派,神仙居所,小人仰慕已久,只求能拜入仙门,洗心革面,学习正道仙法,将来也能做个斩妖除魔、替天行道的好汉!”
这番话说的半真半假,既有市井的油滑,也透着一丝对“正道”的向往。
田不易不置可否,又问了几个问题,无非是出身来历、心性如何。杜必书一一作答,虽言语间不免有些夸大其词,但倒也还算诚实,并未刻意隐瞒自己赌徒的出身。
问话完毕,田不易对苏茹低声道:“你看此人如何?根骨只能算中下,心性跳脱,恐非静心修道之材。”
苏茹却微微一笑,传音道:“不易,你忘了大信入门时是何等光景?根骨资质固然重要,但心性悟性,有时更为难得。此子眼神灵动,言语虽滑,却并非奸恶之徒。我大竹峰人丁单薄,收下他,或许能添些生气。况且,我看大信他们几个,似乎对此人颇感兴趣。”
田不易抬眼看去,果然见宋大仁、何大智等人都在好奇地打量着杜必书,连一向沉稳的吕大信,眼中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想到吕大信这个“意外之喜”,田不易心中的排斥感减轻了不少。他沉吟片刻,对杜必书道:“我青云门收徒,首重心性。你既愿洗心革面,我便予你一个机会。但需谨记,入门之后,当恪守门规,勤修苦练,往日种种,皆需摒弃。你可能做到?”
杜必书大喜过望,连忙磕头如捣蒜:“能能能!弟子杜必书发誓,定当谨遵师父教诲,努力修行,绝不敢有违!”
“起来吧。”田不易挥了挥手,“大仁,带他去安顿下来,明日开始,传他入门功法。”
“是,师父。”宋大仁应道,笑着对杜必书说,“杜师弟,跟我来吧。”
杜必书欢天喜地地爬起来,跟着宋大仁去了。何大智和郑大礼也好奇地跟了上去,想多了解一下这位新师弟。
吕大信没有跟去,他走到田不易和苏茹身边,轻声道:“师父,师娘。”
苏茹看着他,笑道:“大信,你觉得这位新师弟如何?”
吕大信想了想,道:“杜师弟心思活络,是块璞玉。若能引其向道,或能别开生面。”他记得原着中杜必书虽然爱好赌博,但本性不坏,对师门更是忠心耿耿,后来炼制出的“神木骰”法宝也颇具特色。
田不易哼了一声:“但愿吧。大信,你如今修为已超过你几位师兄,平日也多提点一下这位新师弟,莫要让他走了歪路。”
“弟子明白。”吕大信躬身应下。他知道,田不易这番话,已是认可了他如今在大竹峰弟子中的实际地位。
看着杜必书离去的方向,吕大信心中默然。大竹峰的弟子,终于快要到齐了。接下来,就只差那位真正的主角,和此间的小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