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心中一震,这才明白,原来……他们并不能长久地留下来。
他点了点头,应道:“孙儿明白了。”
“好,那就准备启程,回京吧。”朱元璋大手一挥,直接定了调子,“咱也想看看,咱的应天府,现在叫北京了,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
“顺便,也让京城里那帮老家伙们都开开眼!”
大军开拔,返回京城。
汉王朱高煦和赵王朱高燧,像两只斗败的公鸡,被五花大绑地关在囚车里,满身狼狈。
一路上,朱高燧哭哭啼啼,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错了”“爹,我错了”“大哥,救我”。
而朱高煦则完全是另一副模样。
他梗着脖子,一言不发,盯着车外的某个方向,任凭路途颠簸,也绝不吭一声。
那倔强的样子,写满了“不服”两个字。
朱元璋骑在马上,偶尔路过囚车,总要瞥上两眼。
“哼,一个软骨头,一个硬骨头,没一个好东西!”
他对着旁边的朱棣骂道:“老四!你看看你生的这两个玩意儿!”
“一个怂包,听见咱的名字就吓晕了,这要是上了战场,不得直接尿裤子?”
“另一个呢?都阶下囚了,还跟咱这儿摆谱,给谁看呢?他那点小心思,咱八百里外都闻得见味儿!”
朱棣的老脸一阵青一阵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催马上前,对着囚车里的两个儿子怒喝:“你们两个逆子!还不给太祖爷跪下认错!”
朱高燧扑通就跪下了,在囚车里砰砰磕头,哭得更凶了。
朱高煦却只是膝盖动了动,依旧挺着腰杆,眼神里全是桀骜。
朱元璋气得直乐。
“行了行了,老四,别费劲了。这小子,骨头比嘴硬,让他跪,比杀了他还难受。”
“咱倒要看看,他能硬到什么时候!”
一旁的朱高炽看着两个弟弟的惨状,也是连连叹气。
他在路上听说了不少事,尤其是百姓们对朱瞻基的拥戴和称赞,心中甚是欣慰。
他走到朱瞻基身边,语重心长地说道:“瞻基,你做得很好。”
“为君者,得民心者得天下。你能让百姓安居乐业,爹就放心了。”
“至于你这两个叔叔……唉,他们是咎由自取,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朱瞻基恭敬地回答:“是,父亲,儿子明白。”
他心里清楚,这场闹剧,该到收场的时候了。
京城。
此刻的皇宫之内,早已是炸开了锅。
乐安之围,不费一兵一卒就解了?
汉王赵王,束手就擒?
这些消息传回来,已经足够让满朝文武震惊。
但更离谱的还在后面!
一个比一个惊悚的流言,从前线传了回来。
“听说了吗?太祖高皇帝显灵了!”
“什么显灵,我听到的版本是,太祖爷他老人家……复活了!”
“不止太祖爷!还有太宗文皇帝和咱们刚薨逝的仁宗皇帝!”
“我的天!这……这怎么可能!简直是天方夜谭!”
“据说,是当今圣上请来了一位仙师,有移山填海、穿梭时空的大能!”
朝堂之上,官员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疑不定。
这消息太过骇人,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范围。
简直比朱高煦造反还让人觉得离谱。
内阁首辅杨士奇站在人群中,眉头紧锁。
他虽然也觉得这事匪夷所思,但多年的为官经验告诉他,无风不起浪。
前线传回来的消息,绝不可能空穴来风。
他沉声道:“诸位同僚,稍安勿躁!”
“此事真假,尚未可知。一切,等陛下回京,自然会水落石出。”
“我等身为朝廷重臣,切不可自乱阵脚,惹人笑话!”
他的话,总算让乱糟糟的场面安静了一些。
终于,在万众瞩目之下,朱瞻基的大军,出现在了京城的地平线上。
百官在杨士奇的带领下,早已在城门外列队等候。
当他们看清队伍最前方的那几个人时。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大脑一片空白。
走在最前面的,是当今圣上朱瞻基。
而在他身边的三个人!
一个是太祖高皇帝朱元璋!
一个是太宗皇帝朱棣!
还有一个是仁宗皇帝朱高炽!
“轰!”
人群彻底炸了!
所有官员,不论品级高低,全都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呆立当场。
紧接着,便是不约而同地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祖高皇帝!太宗皇帝!仁宗皇帝!”
无数人激动得老泪纵横,拼命磕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朱棣看着眼前跪倒一片的昔日臣子,也是感慨万千。
他上前一步,洪亮的声音传遍全场。
“众卿平身!”
他指了指站在队伍一侧的时靖。
“诸位不必惊慌。”
“朕与父皇、仁宗能够重现于世,皆因这位时靖仙师。”
“仙师乃世外高人,有穿梭时空之能。是他,将朕与仁宗从九泉之下唤回,更是跨越时空,将太祖高皇帝从洪武朝请来,以定我大明江山之乱!”
唰!
一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了那个年轻人。
这就是……仙人吗?
时靖感受着众人的目光,只是淡淡一笑,毫不在意。
朱元璋开口。
“都起来吧!”
“咱就是回来看看,这大明的皇帝,还是朱瞻基。”
“都给咱好好辅佐他,谁要是敢阳奉阴违,动歪心思,咱就算是在洪武朝,也饶不了他!”
说完,他便拉着马皇后的手,对朱瞻基说道:“大孙子,给我们老两口找个清净的院子,这儿太吵了。”
说完,便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朝着皇宫深处走去。
夜色降临。
皇宫后花园。
朱棣负手而立,脸色阴沉。
朱元璋和朱高炽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气氛凝重。
在他们面前,朱高煦和朱高燧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瑟瑟发抖。
“说吧。”朱棣的声音冷得掉渣,“你们两个,还有什么话说?”
朱高燧第一个扛不住了,痛哭流涕地磕头求饶。
“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都是二哥!都是二哥撺掇我的!他说您和大哥都……都走了,瞻基那小子乳臭未干,皇位本该是他的!”
“我就是一时糊涂,猪油蒙了心啊!爹!您饶了我这次吧!”
他毫不犹豫地就把朱高煦给卖了。
朱高煦猛地抬头瞪了朱高燧一眼,却依旧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