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卓君带着几分气愤的话一出口,便晓得自己话中的漏洞,脸上带了几分微不可见的懊恼,只是转瞬即逝,并没有被他身后的人看到。
他自信自己身后有着青山宗的护持,即便是苏家知道是自己对他们家的人下的手,苏家也不敢拿自己如何。
却全然忘了,之前在拍卖会之中,苏家将他们白家耍的团团转,对于他们白家的威势,可是一点都不曾惧怕。
而他,只是青山宗一个外门长老,众多弟子中的一个,又如何能够调动青山宗的势力,为他所用呢?
即便他的师傅愿意为他出头,可青山宗又是否真的愿意,对上一个有着两位玄王的家族呢!
“更何况,只要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苏韫玉,毁尸灭迹,苏家没有证据,又能拿我们怎么样?”
白卓君色厉内荏的开口,眼底满是阴鸷,却没有看到他背后的少年面上带了几分沉思。
白家不能待了!
他前所未有的意识到这个问题,原本,即便苏家崛起,白家只要不作死,在云屏城也能稳稳占据第二世家之位,可现在,白卓君这是将白家往死路上带。
苏韫玉在之前,已经是中阶玄士,她自己又是炼丹师,谁知道这一段时间,苏韫玉有没有突破。
即便没有,白卓君如今也不过高阶玄士的实力,他们两个一旦打起来,距离这里最近的苏家,如何能够不被惊动?
再加上今日,苏家定然宾客盈门,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又不是聋了瞎了!
他们杨家原本依附白家而存活,是白家的附属势力,可在白家,却并不得主家重视。
而他之所以能够跟在白卓君的身后,也是因为白卓君正式归家之后,白卓君需要几个跟班,作为和他年岁相近的存在,自己又天资尚可,这才被选拔了上来。
现如今,白卓君自己作死,他可不想陪着白卓君共赴黄泉。
他还年轻,脱离白家之后,即便日后不能攀附到苏家的身上,至少,依靠着自己修炼者的身份,活着,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想到这里,他微不可察的退后了几步,在白卓君还在喋喋不休的时候,脚尖在墙面上一点,便飞速的转身离去,动作干净利落,可没有一点回头的意思。
傻子,苏姑娘早就发现我们了,还在那里抱怨呢?
蠢货,自己等死吧!
少年动作很快的翻墙而去,等到白卓君说完,久久听不到回应,转头一看,身后哪里还有人呢?
该死的,居然敢丢下自己跑了?
等到他解决了苏韫玉,归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他挫骨扬灰!
苏韫玉目光瞥向白卓君他们藏身的位置,眼眸微垂,带上了几分嘲讽。
白家的这些人,也就这样的手段了。
而且,你都已经做好了暗杀自家对手的准备,怎么来的人,实力竟是这样的浅薄!
高阶玄士?
还有一个,居然跑路了?
苏韫玉眼底带上了几分讽刺,只是脚步一转,便拐进了一旁的巷子里面。
仗着自己对地形的熟悉,她在巷子里面快速的穿梭,白卓君毕竟刚刚回归白家,并没有多长时间,云屏城主城区的这些巷子,他可并不熟悉,故而,他并没有发现,他一直穷追不舍的苏韫玉,将他缓缓带入了一处,废弃的宅子之中。
眼看着苏韫玉跃墙而过,落入一处宅院之中,白卓君立刻便跟了上去。
虽然他对这里不熟悉,却能够知道,这绝对不是苏家的宅子,他虽然不知道苏韫玉来这里做什么,却绝对没有想到,苏韫玉早早便察觉到了他的踪迹,是故意引诱他来此的。
只是他落入宅院之后,却并没有在这里找寻到苏韫玉的踪迹,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蠢货。”
正在此时,墙头之上,传来一声少女的嗤笑,带着几分嘲讽,几分不屑。
他猛地扭头看去,入目所及,深橙色的玄力化作流光,携带着几分势如破竹之意,直冲他的胸口而来。
速度之快,他根本来不及抵抗。
下一刻,他只觉得胸口一痛,接着便是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他甚至连一道攻击都没有发出来,整个人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苏韫玉微微低眸,看向白卓君的尸体,眼眸之中略带几分愣怔,脸色苍白,并不好看。
片刻之后,才伸手摸向了他的袖口。
这是她前世今生第一次亲自动手杀人,说实话,这样的感觉并不好受,但是,前世的经历告诉她,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还有就是,在动手之前,切莫多做废话,否则,原本一片大好的形势,也很有可能在转瞬之间逆转。
从白卓君的袖口中拿出一个瓶子,拇指抵住瓶塞,“啵”的一声,瓶口便被打开。
接下来,便是一道格外刺激的味道,扑面而来。
“化尸水,准备的倒是充分,可惜了便宜了我。”
苏韫玉捏着那瓶子,微微倾斜,倒在了白卓君的尸身之上,接着便是一阵白雾升腾。
不过片刻的功夫,一具完整的尸体,便化作一摊脓水。
苏韫玉随手将那瓶子丢下,转身便离开了这里。
“五小姐。”
“杳杳,你回来了!”
因着这一番异象,如今,苏家主宅之中可谓热闹之极,苏韫玉一踏入大门,立刻便引来了众多目光。
不少人看向苏韫玉的目光之中更平添了几分热烈,这一段时间,苏家整体的变化,所有人都可谓是有目共睹,自然也清楚,如今,苏家走到这一步,苏韫玉功不可没。
苏韫玉冲着他们微微颔首,脚下步伐不停,直冲主院而去。
如今,苏家唯一有可能突破玄王的,只有她的父亲,而事实也果真如同苏韫玉所料。
“父亲。”
苏昱程刚刚出关,气息还略有几分起伏,周身青色的玄力还没有被完全收敛起来,一看到她,脸上的笑顿时都深了几分。
“杳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