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慵懒地洒进客厅,将木质地板染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欧润吉清香,那是doro最喜欢的味道。
她正蜷缩在沙发的一角,怀里抱着一个硕大的“欧润吉”,粉色的发丝随着她满足的哼鸣微微晃动,像一团柔软的云。
我靠在另一头,翻看着一本从旧书店淘来的闲书,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
自从那场公开课后,世界似乎又恢复了它原有的轨迹,巨兽的嘶吼与人类的惊惶仿佛都成了遥远的背景音。
这份安逸并没有持续太久,班雨笙的通讯请求打破了房间里的静谧。
他的语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郑重,告知我有一位来自京平的重要人物想要当面拜访。
我对此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对我而言,无论是建宁市的部长,还是京平的什么人物,都没有本质的区别。挂断通讯后不到半小时,门铃声便准时响起。
打开门,班雨笙略带拘谨的脸庞旁,站着一位身形挺拔如松的中年男人。
他穿着一身没有军衔的深色常服,但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铁血与威严,却比任何勋章都更加慑人。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洞穿人心,周身的气场沉凝如山,每一步都踏得极为稳健。
这就是龙擎天,华夏巨兽应对管理总局的最高武职负责人,一个真正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军人。
“语先生,冒昧来访,还请见谅。”
班雨笙连忙介绍道,“这位是总局的龙擎天,龙将军。”
龙擎天没有多余的客套,只是向我微微颔首,目光中带着审视与毫不掩饰的敬意,那是一种强者对更强者的认可。
“语先生,我是龙擎天。”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我代表总局,代表整个华夏,为先生对国家做出的卓越贡献,致以最崇高的谢意。”
他说着,竟向我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动作干净利落,充满了力量感。
我侧身让他二人进屋,对他的大礼并未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平静地回到沙发上坐下。
“坐吧。”
我的目光落在doro身上,她对新来的客人只是好奇地瞥了一眼,便又专注于剥她的欧润吉了。
客厅里的气氛因龙擎天的到来而变得有些凝重,他那股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与这里的居家氛围格格不入。
龙擎天在对面的沙发上正襟危坐,腰背挺得笔直。
“先生所创的那三本功法,”他开门见山,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其价值无法估量。它为我们所有异能者,乃至普通人,都指明了一条全新的、系统的强化道路。这不仅仅是几本功法,这是一个文明崛起的基石!”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显然,这三本我随手写下的入门读物,在他眼中有着截然不同的分量。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用一种近乎请求的语气说道:
“总局经过最高级别的会议讨论,一致决定,希望能将先生的三本着作正式命名为《武经》——武道之经义,并将其列为国家最高级别的战略资源,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推广与普及。此事事关重大,必须征得先生您的同意。”
《武经》?
我心中泛起一丝波澜,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一个名字而已,武经,这不过是我武道汪洋中的一瓢之水,是我为了方便班大地那样的初学者,而刻意简化、舍弃了九成九精髓的基础罢了。
他们将其奉为圭臬,视作文明基石,于我而言,却不过是随手为之的消遣。
我看到doro已经剥好了欧润吉,正笨拙地想掰下一瓣,于是我伸出手,很自然地从她手中接过来,为她分好,递了一瓣到她嘴边。
见我久久不语,只是在喂doro吃欧润吉,龙擎天和班雨笙都有些紧张,大气也不敢出。
我将一瓣欧润吉放进自己嘴里,感受着那份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炸开,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可以。你们随意。”
短暂的寂静后,一股难以抑制的狂喜从龙擎天身上爆发出来。
这位铁血将军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双目灼灼地看着我,那眼神中混杂着激动、感激,以及一种近乎朝圣般的虔诚。
“多谢先生!”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但依旧洪亮,“先生此举,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华夏亿万同胞,将永远铭记先生的恩德!”
他又一次向我行了一个军礼,这一次,比之前更加郑重,腰杆弯得更低。
我没有理会他的激动,只是将又一瓣欧润吉递到doro嘴边,看着她满足地眯起眼睛。
这些关乎国家、民族的宏大叙事,对我而言,就像窗外的风声,听到了,却不会在意,能帮则帮,这便是我的准则。
我的世界很简单,只有我和doro,以及那条通往力量极致的、永无止境的道路。
他们口中的“文明基石”,不过是我前进路上,顺手丢下的一块碎石罢了。
班雨笙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语先生,总局那边还想问一下,关于功法的推广,您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比如……是否需要注明出处,或是……提及您的名讳?”
他问得十分谨慎,生怕触碰到什么禁忌。
毕竟,在他们眼中,我这样的存在,喜怒无常或许才是常态。
“名讳?”
我咀嚼着这两个字,觉得有些可笑。
凡人总是执着于这些虚无的东西,名声、地位、历史的评价……
这些能让我的拳头变得更硬吗?
能让doro的欧润吉变得更甜吗?
并不能。
我抬眼看向他们,目光平静无波:
“不需要。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再来问我。”
我的话似乎让他们再次感到了意外。
龙擎天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沉声说道:
“先生高义!不过,还有一事。如今网络上……关于您的信息已经传遍了。您独战三头SS级巨兽的影像,以及您在少年宫授课的事迹,让您成为了全世界的焦点。很多人称您为‘武祖’、‘人类救星’……各大势力都在疯狂地调查您的来历。总局的意思是,我们是否需要为您进行一定程度的身份保密,或是……发布官方声明,以正视听?”
网络上的喧嚣,我自然有所察觉。
即便我不去主动关注,空气中弥漫的那些驳杂的精神念头,也足以让我拼凑出外界的纷纷扰扰。
那些崇拜、恐惧、嫉妒、贪婪的情绪,如同无数只嗡嗡作响的苍蝇,令人厌烦。
我将最后一片欧润吉喂给doro,然后用餐巾纸擦了擦手,动作不疾不徐。
直到做完这一切,我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他们耳中:
“一群蝼蚁的议论,需要去在意吗?”
我的语气没有丝毫轻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他们想说什么,便让他们说。想做什么,也尽管让他们来。我在这里,哪也不去。”
这番话语中的绝对自信与淡漠,让龙擎天和班雨笙彻底沉默了。
他们终于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早已超脱于世俗的任何规则与评价体系之外。
所谓的舆论、名望,对他而言,确实与蝼蚁的鸣叫无异。
龙擎天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与更深的敬畏,他再次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先生。我们绝不会再让这些俗事来打扰您的清净。”
说完,他便与班雨笙一同起身,恭敬地向我告辞。
送走他们后,房间里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
阳光依旧温暖,doro吃完了欧润吉,心满意足地在我身边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打起了盹。
我拿起之前未看完的闲书,视线落在书页上,思绪却飘向了更远的地方。
武经的传播,世界的瞩目,这些不过是小小的涟漪。
我的目标,是那更为深邃、更为广阔的星辰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