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武德二年的盛夏,灼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燕云大地上。与三个月前那片饱经战火摧残、满目疮痍、民生凋敝的景象截然不同,如今的燕云十六州,仿佛一株历经严冬酷寒后,终于得到春雨滋润和暖阳照耀的古树,正顽强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焕发出蓬勃的生机。

官道上,曾经被战马铁蹄和沉重粮车碾轧得坑洼不平、泥泞不堪的路面,已被征调的民夫和部分降卒用碎石与黄土仔细填平、夯实。

虽然远不及汴梁周边驰道那般宽阔平整,但至少保证了商旅车马能够相对顺畅地通行。

一队队隶属于大吴漕运转运司的驮马队伍,正沿着这些修复的道路,将来自中原的粮食、盐铁、布帛,运往燕云各州;同时,也将燕云之地特产的皮毛、药材、干果等物产,络绎不绝地南输。

经济的血脉,正在艰难却坚定地重新贯通。

一位赶着牛车的老农,眯着眼看着一队插着“吴”字旗号的粮车从身旁经过,喃喃自语道:“这路,总算能走了……前些年,契丹人的马队过去,哪管路好不好,抢了东西就跑,哪像现在……”他粗糙的手掌抚过车上装载的几袋新粟,这是他用官府借贷的粮种,在分得的荒地上种出来的第一季收成,虽然不多,却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开端。

田野里,去年因战乱而大片荒芜的土地,如今大多已被重新开垦。

得益于朝廷特旨免除燕云三年赋税的浩荡皇恩,以及燕云监使陆贽大力推行的“耕牛借贷”和官府分发粮种、农具的政策,无数逃亡在外的百姓得以返回故乡,或是原本隐匿于山林、坞堡的流民,也纷纷走出,领受官府分配的无主荒地,挥舞着锄头,洒下辛勤的汗水。

虽然错过了春耕的最佳时节,但补种的粟、黍等作物,依旧在夏日充足的日照和偶尔降下的甘霖中,顽强地生长起来,那一片片略显稀疏却充满希望的绿色,取代了往日刺眼的荒芜,覆盖了广袤的原野。田间地头,偶尔能看到穿着低级官服、被称为“劝农使”的年轻官吏,正操着略带南方口音的官话,耐心地向围拢过来的农夫们讲解着新的耕作技巧,如何浸种,如何育秧。

农夫们起初只是畏缩地听着,渐渐地,有人开始点头,有人低声询问。一种缓慢而坚实的信任,正在这片饱受创伤的土地上悄然建立。

城池之内,变化更为显着。幽州、蓟州、朔州等主要州城的城墙得到了初步的加固和修补,虽然一些深切的炮石痕迹依然清晰可见,如同勇士身上的伤疤,诉说着不久前的惨烈,但城头飘扬的,已是赫然鲜明的“吴”字赤旗和代表各州都督的将旗。

城门处守卫的士卒,虽然依旧以从南方调来的禁军精锐为骨干,但其中已然混杂了不少面孔黝黑、带着明显北地风霜痕迹的新兵。

这些新募的燕云子弟,穿着略显宽大的崭新吴军制式号袄,手持长枪或强弩,在老兵严厉的督促下,一丝不苟地盘查着进出的人流。

他们的眼神中,最初或许还有对未知命运的茫然,或是因契丹压迫而积攒的戾气,但经过数月严苛而不失关怀的训练,以及“保家卫国、复仇雪耻”信念的灌输,如今大多已转化为一种归属感的萌芽与身为胜利者一方的、小心翼翼的骄傲。一个名叫赵四的原蓟州猎户,如今是蓟州守军的一名新兵什长,他挺直了腰板,检查着一个商队的路引,心中默念着石守信都督训话时所说的:“尔等如今食吴禄,为吴兵,守的是尔等自家的田宅,护的是尔等自家的父母妻儿!”这话,初听时觉得空洞,如今看着渐渐恢复生机的城池,看着那些不必再像他幼时那般东躲西藏的孩童,似乎有了些分量。

集市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尽管商品种类还远谈不上丰富,但基本的盐、铁、布、粮等生活必需之物,已能在官营的市易司或获得许可的民间商铺中买到。

来自江南的细布、来自登州的海盐、来自汴梁的日用杂货,与本地出产的粗糙但结实的麻布、风干的肉脯、山野的药材摆放在一起,形成了奇特的对比。讨价还价声、孩童的嬉闹声、小贩的叫卖声,重新构成了市井的喧嚣。

虽然百姓们的脸上仍带着生活艰辛的痕迹,衣衫也多显破旧,但那种朝不保夕、随时可能被战火或胡骑掳掠的恐惧之色,已渐渐从大多数人的眼中褪去。

他们开始小心翼翼地谈论着那位远在汴梁、却颁布了免税恩诏的大吴皇帝徐天,语气中带着试探性的感激与期盼。

“听说……陛下是位雄主?”“是啊,若非陛下派兵,咱们这会儿还在契丹人的马鞭下过日子呢……王老五家的闺女,去年就是被那群天杀的掳走的……”一个卖柴的老汉低声对同伴说道,眼圈有些发红。

同伴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唉,都过去了……眼下,总算能喘口气了。听说南边来的官,规矩是严,但至少……不随便抢东西,不随便杀人。”窃窃私语中,一种模糊的认同感,如同涓涓细流,开始在底层百姓的心田间流淌、汇聚。

在军营中,新兵的训练更是如火如荼。

李莽作为燕云总兵官,深知这支以本地人为主的军队,将是未来稳固北疆、乃至进一步北伐的关键。

他几乎每日都要亲临大营巡视。

校场之上,杀声震天。新兵们排列着虽略显稚嫩却已有模有样的方阵,在老兵队正的呵斥与示范下,反复练习着刺击、格挡、队列变换。

更引人注目的是对吴军制式装备的熟悉与操练。

强劲的神臂弩需要极大的臂力才能上弦,新兵们往往练得手臂肿胀不堪,却无人敢懈怠,因为他们深知,这弩箭是将来对抗契丹铁骑的利器。

而那些黑沉沉、散发着硝石气息的“震天雷”,更是被严加看管,只有最可靠、最灵醒的士兵,才能在专门的火器教官指导下,进行极其谨慎的投掷演练。

每一次成功的爆炸,都能引来一片压抑的欢呼和更强烈的训练热情。这些燕云子弟,许多人都有亲人死于契丹之手,家园曾被铁蹄践踏,如今有机会手持利刃,身披坚甲,学习足以让胡骑胆寒的武器,那种复仇的渴望与保卫新家园的决心,化作了近乎疯狂的训练动力。

一个叫孙狗儿的年轻士兵,在一次演练中不慎被震天雷的碎片划伤了手臂,鲜血直流,他却咬着牙,对赶来救治的医官说:“没事!只要能炸死契丹狗,这点伤算个球!”他永远记得,他的大哥和父亲,就是死在契丹人一次普通的“打草谷”中。

短短三个月,燕云十六州,这片饱经沧桑的土地,正以一种惊人的韧性,从战争的废墟中挣扎着站立起来。

民生初步安定,经济开始流通,军备稳步增强。

虽然距离真正的繁荣安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内部或许还潜藏着未曾肃清的隐患与隔阂,但一个不容否认的事实是:大吴的统治,正在这里扎下根须,并且日益变得具体而实在。

那个曾经在战报和圣旨中显得遥远而抽象的“大吴陛下徐天”,在无数燕云百姓的心中,正逐渐与“免税”、“安宁”、“驱逐胡虏”这些切身利益联系在一起,开始被视作带来希望与秩序的“天命之主”。

燕云,这颗被强行楔入北方的钉子,历经血火淬炼,终于开始真正闪耀出属于大吴的光芒。

然而,就在燕云之地沐浴在重建的曙光之中时,远在数千里之外,契丹的王庭西楼,却笼罩在一片压抑、悲愤与日益浓重的猜忌阴云之下。

曾经象征着契丹权力与荣耀的西楼王庭,虽经全力抢修,但那场大火留下的焦黑痕迹依旧触目惊心,如同耶律阿保机心头一道无法愈合的、时刻灼痛的伤疤。

临时搭建的宫帐虽然依旧宽大,却难掩一股破败与颓丧之气。

帐内,原本悬挂的华丽狼皮、鹰羽装饰大多化为灰烬,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匆忙凑合的物品,空气中似乎还隐隐残留着烟火焚烧后的焦糊味道,混合着药草和压抑的人气,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

耶律阿保机,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率领契丹铁骑纵横漠北、让周边诸部闻风丧胆的“天皇帝”,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他鬓角的白发愈发明显,眼袋深重,那双曾经锐利如鹰、充满了征服欲望的眸子,如今时常布满了血丝,时而喷射出难以抑制的暴怒火焰,时而又陷入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而阴鸷的沉默。

他时常独自一人,对着残缺的王庭地图,或是弟弟耶律剌葛生前喜爱的金刀,一坐就是半天,口中发出模糊不清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咆哮声再次从宫帐中传出,伴随着器物被摔碎的刺耳声响。

耶律阿保机将一份汇报各部损失、请求调拨粮草以度过即将到来严冬的羊皮奏报狠狠摔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

“朕的粮草!朕的勇士!还有朕的兄弟!都葬送在了南蛮的手里!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韩匡嗣……石守信……徐天!朕誓要生啖汝等之肉!”他猛地抽出腰间的宝刀,狠狠劈砍在支撑帐篷的木柱上,留下深深的刀痕。

他环视着帐内噤若寒蝉的臣子与儿子们,目光如同刀子般刮过每个人的脸。

宗亲贵酋死伤惨重,尤其是胞弟耶律剌葛的战死,不仅让他痛失臂膀,更严重削弱了迭剌部核心的力量。

赖以过冬和支撑战争的巨额粮草被焚,对于整个契丹部落联盟而言,都将异常艰难,饥饿与寒冷的阴影已经笼罩在每一个部落上空,一些小部落已经开始出现抢夺草场、乃至易子而食的惨剧。

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他“战神”的不败光环,被南方的吴国军队彻底击碎,他“天皇帝”的权威,正遭受着前所未有的质疑与挑战。

往日那些匍匐在他脚下、战战兢兢的部落首领,如今看他的眼神,少了敬畏,多了审视,甚至……一丝隐藏的幸灾乐祸。

帐下,他的儿子们,以及少数幸存的核心宗亲、部落首领,垂首肃立,但各自的眼神却复杂难明,如同暗流涌动的深潭。

长子耶律倍,容貌与其父有几分相似,看似宽厚沉稳,此刻低垂的眼睑下,却隐藏着剧烈翻腾的思绪。

他自幼接受汉学,仰慕中原文化,性情原本偏向仁厚,曾主张对汉地采取更温和的统治策略。

但近年来,许是感受到父亲对二弟的明显偏爱,或许是权力欲望的滋长,他的内心已然发生了变化,变得愈发敏感多疑,甚至在某些处理政务时,已显露出苛刻与不容异议的苗头。

他看着暴怒失态、仿佛失去理智的父亲,心中既有对契丹遭受重创的痛心,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几乎要破土而出的念头:“若是由我统领契丹,是否不会遭此惨败?父皇……他真的老了吗?他已经被失败和愤怒冲昏了头脑,这样的他,还能带领契丹走出困境吗?”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袖中的拳头,那里藏着一方他私下刻制的、模仿汉家皇帝的私印。

次子耶律德光,静静地站在耶律倍身侧。

他面容敦厚,眼神沉稳,在兄弟中素有孝顺谨慎、宽厚待人的名声,行事风格最肖其父年轻之时,也因此最得耶律阿保机喜爱,大小战役常带在身边,悉心栽培。

此刻,他脸上带着真诚的忧虑与悲痛,为死去的叔父和将士,也为陷入困境的部落与父亲。他紧抿着嘴唇,似乎在思考着如何渡过眼前的难关,如何重振契丹的声威。

在许多人看来,他是最理想的继承人,宽仁能得众心,又有足够的历练。

然而,此刻他心中也并非全无波澜。他看到大哥眼中那掩饰不住的野心,感受到三弟身上那越来越难以控制的暴戾之气,更明白父亲如今的处境何等艰难。

他暗自思忖:“当务之急,是稳定各部,筹集粮草,安抚人心。父皇……需要冷静。大哥和三弟,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三子耶律李胡,则与两位兄长气质迥异。

他年纪虽轻,比耶律倍和耶律德光小了近十岁,但身材魁梧雄壮,天生神力,勇武强悍,是部落中有名的勇士,在之前的战斗中也曾立下战功。

然而,他生性残暴酷虐,对待俘虏和奴仆手段极其残忍,曾当众活剥叛逃部众的皮,以此立威,往日只因耶律阿保机权威正盛,还能勉强压制其凶性。

此刻,他看着父皇那明显失去方寸的暴怒,感受着王庭中弥漫的失败与颓丧气息,那双充满野性的眼睛里,除了对南蛮吴国的刻骨仇恨,更燃起了一簇前所未有的、名为野心的火焰。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心中暗道:“父皇的‘无敌’神话破灭了!他老了!变得软弱而犹豫!契丹不需要一个沉浸在失败和愤怒中的可汗!我们需要的是力量!是铁血!是能带领我们踏平南蛮、洗刷耻辱的雄主!这个位置,是不是也该换更有力量的人来坐了?”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仿佛已经握住了那至高无上的权柄。

四子耶律牙里果,年龄尚小,且并非皇后述律平所出,在诸子中存在感最低。

他沉默寡言,不喜言辞,却极擅骑射,有着超乎年龄的沉稳与精准,能在奔马之上射落飞鹰。

他默默地站在角落,如同影子一般,几乎不引人注意。

但偶尔抬眼看向那暴怒的父亲和心思各异的兄长时,那深邃的眼眸中,也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权衡与思索。

“大哥仰慕南边,二哥看似宽厚,三哥……太过暴戾。父皇……还能撑多久?”有少数部落首领,因其母族势力以及其年幼看似易于掌控,私下里也并非没有动过一些隐秘的念头,悄悄派人送来过一些礼物,话语间带着暗示。

不仅仅是儿子们,帐下的那些大臣、部落贵酋们,此刻心中亦是各怀鬼胎,如同草原上嗅到血腥气的鬣狗。

耶律阿保机凭借强大的个人魅力和赫赫战功,强行将松散的契丹各部捏合在一起,建立了初步的政权。

然而,这种联盟本质上是脆弱的,建立在不断的胜利和利益分配之上。

如今,遭遇如此惨重的失败,资源急剧萎缩,“天皇帝”的光环褪色,那根维系联盟的脆弱绳索,便开始发出了令人不安的嘎吱声。

一些老谋深算的臣子,如宿臣耶律曷鲁等人,心中充满了对部落未来的深切忧虑,他们努力思索着稳定局势、度过难关的策略,比如如何向更北方的室韦、霫部施加压力,获取粮食,或者是否应该暂时向西方或东方的其他势力示弱,换取喘息之机。

但同时,他们也不得不开始审慎地观察几位皇子,思考着未来的政治风向,为自己的家族和部落寻找新的依靠。耶律曷鲁看着暴怒的耶律阿保机,又瞥了一眼沉默的耶律德光,心中暗叹:“大汗心气已折,恐难复旧观。二皇子仁厚,或能团结各部,但……能否压住他那两位兄弟的野心?”

而更多原本依附于耶律阿保机权威之下的部落首领、贵戚,则开始更加露骨地计算起自身的利益。

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目光在耶律倍、耶律德光、甚至耶律李胡身上逡巡,评估着谁更有可能在未来的权力斗争中胜出,自己又该将赌注押在谁的身上,才能在新的格局中保住,甚至扩大自家的财富与权力。

乙室部的首领私下对心腹说:“大汗这次伤得太重了,我看,这位置怕是坐不稳了。大皇子喜欢汉人那套,跟我们不是一路;三皇子太狠,跟着他没准哪天就被他宰了;二皇子……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而突吕不部的酋长则冷笑:“耶律德光?太过仁弱!如今我契丹遭此大难,正需要强腕人物重整旗鼓!我看三皇子就很好!”

一种“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暗流,开始在契丹高层的营帐间悄然涌动。

曾经对耶律阿保机无条件敬畏的目光,如今掺杂了审视、怀疑,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那只曾经威震草原的猛虎,显露出了疲态与伤痕,周围的群狼,便开始蠢蠢欲动。

一些小规模的冲突和摩擦,开始在原本就关系微妙的各部之间发生,而王庭对此的处置,却显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迟缓和不力,这更加剧了人心的浮动。

耶律阿保机并非昏聩之人,他如何感受不到这弥漫在空气中的异样?

儿子的沉默与闪烁的眼神,臣子们恭敬表面下的疏离与算计,都像一根根无形的针,刺穿着他骄傲的心脏。

这让他更加易怒,更加多疑,也更加固执地试图用咆哮和强权来重新凝聚那已然涣散的权威,他严厉斥责任何提出不同意见的人,甚至以“动摇军心”为名,处罚了几个只是汇报了真实困境的小部落首领。

殊不知,这反而加速了内部裂痕的扩大,将越来越多的人推向了观望,甚至是对立面。

燕云之地,旭日东升,生机勃勃,大吴的根基在夯土与汗水中日益稳固;契丹王庭,夕阳残照,暗流汹涌,曾经强大的帝国在猜忌与野心的腐蚀下开始从内部崩裂。

历史的走向,在这一刻,似乎真的开始悄然偏转。大吴王朝在北方站稳了脚跟,并获得了宝贵的战略发展期;而它最强大的敌人之一,契丹,却因一场前所未有的惨败,陷入了内部权力继承的剧烈动荡与信任危机之中。这一切的变故,仿佛无形的大手,正在为未来大吴横扫六合、一统天下的煌煌图卷,悄然铺平着道路。只是,这道路的尽头,注定还将洒满更多的鲜血与权谋,而燕云新铸的刀锋与契丹内部滋生的毒芽,都将在未来的某一天,迎来最终的碰撞与清算。

骑士书屋推荐阅读:大隋武神宇文成都九州恃风雷三国:最强谋士大秦之纵横天下柒合我在洪武开商铺我杨家故乡在很远的地方俺老爹是程咬金三国:开局获得绝世武力穿越之从逃婚开始崇祯聊天群文化穿越之旅穿越红楼的戏剧人生重生司马懿,亲身隆中为汉出仕!大明卖罐子,朱元璋上门都穿越了还不兴我和李二对着干?重生后,我成了侯府傻儿子月华长安三国秘事红楼生存录应如妖似魔从一艘战列舰开始打造无敌舰队穿越:废柴作家梦回南宋末年回到大汉打天下帝王之名【完结】废柴夫君很禽兽:强吻午夜情人无双大炎:我打造一个盛世炎朝赵大人停手吧,大清要被你搞亡了晋末多少事大明锦衣卫:我有一枚缉恶令长歌当宋穿越大明,吊打诸国亮剑:我只打硬仗帝梦未央大明1840师姐别想跑,母后赐婚了!大唐:战力无双护国公重生之毒女世子妃木子的北宋生活大秦:开局捡个小媳妇儿北汉风云录唐朝那些事穿越过来是享福的,都是来干活的生在乱世,活在深山大明:我朱祁钰不是代班皇帝!太孙收手吧,您登基一月灭了九国相父安心养老,和约阿斗去签大秦:开局一只马蜂王小明加油,下一个世界等着你!三国:开局天宝将军,举鼎震董爹
骑士书屋搜藏榜:穿越大宋,女侠全是我的!侯爷,夫人她又虐渣了孤岛喋血日不落盛唐农门辣妻巧当家一介布衣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三国群英传明日传奇大秦:九皇子的全能逆袭夙志寒门小郎君大顺宝藏穿越科举,我驰骋官场我生活在唐朝大秦:我真的不想当太子啊!大明:你这也叫坐牢?老朱羡慕了家里穷得叮当响,爹娘要供读书郎大周残阳清穿守则代夏血狼雇佣兵的古代征战小子,快给爷科考去吾父朱高煦大秦神捕大秦之无敌马车三国开局觉醒无双神力我乱世杀神满朝佞臣,孤要做千古暴君大明成化:开局先干掉亲爹朱叫门赝品太监老师带我回地球半山亭汉武风云之陈府二少爷水浒传之我是林冲大宋:三元及第三国之风起南疆女神有药gl乾元盛世系统大宋:朕的专利战横扫1126盛唐舰载特重兵公牛传人趣味世界简史和亲公主白发皇妃最强吕布之横扫天下山河鉴:隋鼎北宋有坦克大宋水浒武松指点江山天命贵妻,杠上嚣张战王山沟皇帝
骑士书屋最新小说:再造山河三十年诗剑双绝,先揽芳心后揽江山大明博弈靖康逆转:易枫传梦主:从拾荒开始苏维埃之巅:保尔元帅的逆袭朕的大学时代始皇破防了,我现场译出百家典籍大殷王朝之墨香剑影太平重生我在澳洲当开荒君王权倾大唐,我与武媚娘缔造盛世大明第一权术穿越大唐,我是李建成?朱棣的麒麟逆子镇压梁山:开局建立天策府隋未:我穿越皇孙,携系统复隋三国:从平原开始,三兴炎汉美利坚望族画启乾坤宫闱明君路外卖侠闯大周玷污公主被问罪?我掏出AK开局发老婆,我靠妻妾成银河主宰红楼:开局融合项羽模板红楼第一宗师躺平失败,被迫在曹营当大佬活捉宋徽宗父子俘虏皇后汉末立志传让你当山匪,你抢天下美人建神朝高铭远传奇快穿:救世成神,但我是被迫的!魂穿大唐我娶了异父异母的亲姐妹从神龙政变开始建立千年世家反击皇宫洪武嫡皇孙:家父朱标永镇山河萨尔浒幸存者:大明中兴第一战神三国:三姓家奴与大耳贼共谋天下蟠龙谜局大明神医北洋钢铁军魂放羊娃捡到金凤钗天下大乱我无敌铁血逆袭:从楚云飞开始红楼:从灭十国到一字并肩王三国渔皇我也太倒霉了,竟然穿越成了溥仪崇祯:我的大明工业帝国神女转世,平定四方穿越崇祯:开局拯救大明软饭太子逆袭记:双妃护航咸鱼帝开局被屠村,我靠暴击成燕云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