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完全散透,南边青草地的露珠就沾湿了张叔的裤脚 —— 他带着青年阿明例行巡逻,手里攥着兽骨粉包,眼睛扫过草地深处的矮树丛,昨天马大壮说在这附近看到过新鲜的脚印,不像人也不像妖,得仔细查探。
“阿明,你往东边走,俺去西边看看,注意别踩断太多草,要是见着异常,先别靠近,吹哨子就行。” 张叔压低声音,脚步放轻 —— 青草地离据点三里地,是平时割草喂羊的地方,也是巡逻的重点区域,既怕妖族残兵再来,也怕有不明野兽惊扰羊群。
阿明刚拐过一丛酸枣树,就瞥见前方五十步外的老槐树下,有两道浅灰色的影子闪了一下 —— 不是兽类的敦实,倒像人蹲着的模样,可那影子顶端,却竖着两团毛茸茸的东西,随动作轻轻晃,不像他见过的任何族人。
“张叔!这边有动静!” 阿明没敢往前凑,赶紧摸向腰间的铜哨,却被张叔快步按住手:“别吹哨,先看看!没见着妖气,也没听见动静,不像来闹事的。” 两人悄悄绕到旁边的灌木丛后,透过枝叶缝隙往前看 —— 那两道影子果然是人,只是模样格外特别。
树下蹲着两个身形纤细的人,头顶竖着一对灰棕色的兔耳,耳尖还沾着草屑,正随着呼吸轻轻颤动;身上裹着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外面套着薄兽皮,裤脚扎进草鞋里,脚踝上系着串小贝壳;手里没拿兵器,只有个藤编的采集篮,里面装着半篮草药,其中一个人还握着片刚摘的苜蓿叶,正往据点的方向指。
“是异族?” 阿明小声嘀咕,眼睛瞪得溜圆 —— 他只听老人们说过,废土上除了人类,还有些带着兽类特征的异族,却从没亲眼见过,这对兔耳看着软乎乎的,倒不像有恶意。张叔也皱着眉观察,见两人只是趴在树后,盯着据点的方向看,偶尔凑在一起小声说话,连靠近的意思都没有,心里的警惕松了些。
远处的据点里,张老栓正拎着水桶往圣地空间走,冬小麦的绿芽在晨光里泛着光;马大壮带着青年在羊圈外加固木栏,铜锤敲打的 “叮叮” 声隐约传过来;妇人们在灵泉边晒草药,孩子们围着蓄养区的小羊羔,笑声清脆 —— 这些动静,都被树后的兔耳族看在眼里。
握着苜蓿叶的兔耳族女孩,轻轻扯了扯同伴的袖子,兔耳往羊圈的方向动了动,嘴里发出细弱的 “咕咕” 声,像是在说 “有羊”;同伴则指了指据点的石墙,又指了指墙上的铜钉,兔耳耷拉了些,显然是注意到了防御设施,眼神里多了几分谨慎。
两人看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采集篮里的草药被风吹得晃了晃,女孩突然警觉地竖起兔耳,朝着张叔藏身的灌木丛方向望了一眼 —— 她的听力显然比人类敏锐,虽然没看到人,却察觉到了动静。同伴赶紧拉了拉她,两人起身时动作极快,像兔子似的窜进旁边的树林,只留下几片掉落的草药叶,和两行浅淡的脚印(脚印前端带着小小的爪印,是兔耳族的特征)。
“跟上去看看?” 阿明想追,却被张叔拦住:“别追!他们没敌意,只是来探路的,追了反而让他们警惕。先回去跟猛哥说,看看这异族的来头。” 两人在原地捡了片兔耳族掉落的草药叶 —— 叶片边缘很整齐,像是特意挑选过的,又看了看地上的脚印,才转身往据点走。
回到据点,张叔把看到的情况跟李猛、老周等人说了一遍,还把草药叶递了过去。老周接过叶子看了看,皱着眉想了半天:“这草药叫‘兔耳草’,只有西边的月牙谷附近才有,听说那里住着一族带兔耳的异族,叫‘兔耳族’,以采集草药、养兔子为生,从不主动跟人冲突,也不跟妖族打交道。”
“他们躲在远处看据点,应该是想了解咱的情况,看看咱是不是友好。” 李猛摸了摸下巴,想起之前审妖族时没听过兔耳族的消息,心里松了些,“以后巡逻时多留意南边青草地,要是再看到他们,别惊动,也别主动攻击,先看看他们的来意。”
云瑶接过草药叶,指尖灵气扫过,摇了摇头:“叶子上没有妖气,只有淡淡的草木灵气,这族应该是亲近自然的,没有恶意。” 马大壮也笑着说:“要是他们真想交朋友,咱也欢迎,多一族邻居,总比多一群妖好 —— 说不定他们还懂草药,能跟老药头学学呢!”
傍晚时分,小宝和小木在南边青草地玩时,发现了兔耳族留下的采集篮痕迹,还有几颗掉在地上的野浆果 —— 红彤彤的,看着很新鲜,小木捡起来递给老药头,老药头尝了尝,笑着说:“这是‘甜浆果’,没毒,还能吃,说不定是他们不小心掉的。”
月光洒在青草地的老槐树上,树影婆娑,像是还留着兔耳族的气息。李猛站在石墙上,望着南边的树林方向,心里盘算着 —— 废土上不只有妖族威胁,还有像兔耳族这样的异族,或许以后能和他们友好相处,互相帮忙,让这片土地上的日子,过得更热闹些。而这次兔耳族的探路,或许就是新缘分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