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尔却摇了摇头，神色愈发郑重。
“殿下，本源碎片之事绝非臣随意捏造，而是您当年亲自告知臣的。”
“您消失前夕，曾以最后一丝神念传下神谕，叮嘱臣等候您千年转世，助您寻回碎片、重归神位。”
他目光沉沉，透着对过往的笃定。
“至于为何会被镇压，臣揣测，定是拉神忌惮您的神力，不愿您归来后重夺信仰、取代他的地位，才会出此下策！”
姬明澈将佐尔上下打量了一遍，忽而说道。
“你可知，本王如今失了记忆？”
“你…可有法子帮助本王恢复记忆？”
佐尔缓缓直起身，目光落在姬明澈眉心的红豆痣上，眼底满是了然与疼惜。
“殿下失忆，是因千年前本源碎裂时，神念随碎片一同被镇压。”
“若要恢复记忆，需先寻回散落在圣王朝的三枚本源碎片，每找回一枚，您丢失的记忆与神力便会复苏一分。”
他抬手轻挥权杖，杖首的弯月晶石亮起柔和的银光，一道虚影突然出现在石桌中央。
“这便是千年前的月之国，也是如今圣王朝的前身。”
虚影中，可见银辉笼罩的城池鳞次栉比，万民手持花灯朝拜，宫殿内摆满珍馐美馔。
一位身着银袍的少年正捧着玉盘，小口小口吃着，笑得更是眉眼弯弯。
而那少年的模样，与现在的姬明澈一模一样。
“是八弟！”
姬明泽惊呼一声，仔细看那少年的言行举止，分明与没有失忆的姬明澈一模一样。
姬煜川同样看着那道少年的身影，又低头摸了摸身侧儿子的脑袋。
“确实跟澈儿长得一模一样。”
姬明澈盯着虚影中与自己容貌一致的少年，准确的说是对方手上端着的那个玉盘。
鼻息间似乎飘过阵阵食物的香气，那玉盘上的东西，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司昭霆忍不住上前一步，仔细盯着那人看，突然画面流转，少年身旁出现一道泛着金光的虚影，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可二人却并肩品尝美食，模样亲昵无间。
“那位便是拉。”
佐尔的声音带着一丝复杂。
“千年前，殿下与拉神是挚友，您天性嗜吃，拉神便陪您遍寻人间美味。”
“后来呢？”
司昭霆忍不住追问，指尖攥起，他不喜欢那个与澈澈太过亲近的金光身影。
佐尔的目光沉了下去，虚影中的画面骤然扭曲。
“变故突生，殿下突然不再热衷美食，时常独自静坐，神色落寞。”
“不久后，天地震荡，月神神殿崩塌，殿下在消失前，将永生祝福赐给我，命我在此等候他转世归来，却未提及拉神为何反目。”
“拉神为何要镇压殿下的本源？”
沈戾沉声问道，眼底带着杀意。
萧烬同样握紧了拳头，若是拉神在这里，怕是少不得被这几人群殴。
“我不知全貌。”
佐尔摇头。
“只知殿下消失后，战乱四起，月之国覆灭，拉神平息战火，子民改奉他为唯一神明，而殿下的本源碎片，则被他封印在圣王朝的三处圣地。”
“日坛、星湖与风谷。”
他顿了顿，权杖轻点虚影，三处闪烁金光的地点清晰显现。
“这三处圣地布有拉神的神力禁制，且有祭司日夜看守。”
“若要取出碎片，需破解禁制，更要面对拉神的追杀，但殿下放心，月殿留存着千年前的秘宝，可助您抵御部分神力压制。”
姬煜川眉头紧锁，语气凝重。
“如今我们正被蒙西的士兵到处追捕，圣王朝境内到处张贴着我们的画像，行踪早已暴露，行事处处受限。”
姬明澈却满不在乎，脱口而出道。
“倒不如直接给那个什么拉神送去一道战帖！本王亲自会会他，凭本王的本事，定能将他收拾得服服帖帖，本源碎片自然手到擒来。”
这话一出，在场几人瞬间怔住。
萧烬也算久经沙场，却从未见过这般直白莽撞的打法，一时竟有些失语。
姬煜川则是笑了笑。
司昭霆刚要劝阻，便见佐尔率先开口。
“不可！”
佐尔面色凝重，耐心解释。
“殿下如今神格未归，本源神力十不存一，若是贸然与拉神硬撼，怕是会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甚至可能损伤您的转世之身。”
他顿了顿，继续劝说。
“更何况，圣王朝如今的君主蒙西，以及他座下的大祭司迩沃，绝非等闲之辈。”
“即便没有拉神，他们也会扶持蒙神或是其他小的神明，将您这位‘归来的月神’视作眼中钉、肉中刺，进而误导天下子民，诋毁您的信仰。”
“殿下如今失了记忆，许是不知，万民供奉的信仰之力，于您的神格复苏至关重要。”
“更是您重聚本源、恢复巅峰实力的关键，如今逆势而行，于殿下不利。”
姬明澈眉头拧得更紧，眼里满是不耐，却也没再反驳。
佐尔的话虽逆耳，却戳中了要害。
他如今虽有神力波动，可他到底还是没有以前厉害，而是还失去了记忆，不仅如此，他总感觉这个身子有哪里不太对劲。
“那你说该怎么办？”
他沉声道，语气依旧带着傲气，却多了几分询问之意。
佐尔躬身答道。
“当务之急，是先隐匿行踪，月殿在圣王朝境内留有千年暗线，可助殿下避开搜捕。”
他抬手挥动权杖，石桌上突然浮现出一张泛黄的地图，上面用银纹标注着隐秘路线与三处封印之地。
“我们先前往风谷，那里的封印最为薄弱，且暗线据点就在附近，便于行事。”
“等取回第一枚本源碎片，殿下恢复部分记忆与神力，再图谋后续。”
姬明澈盯着佐尔手里的那个黑色权杖，突然开口。
“你这根棍子不错，还能显示地图，可否送给本王？”
一旁的几人神色各异，姬明泽更是憋着笑，他其实早就想问了，只是碍于姬煜川在，觉得问别人要东西，不符合他的身份。
他也觉得这老头手里的那根棍子很厉害，看着很神奇，反正他是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