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流鼻血给我来了个大换血,我反而感觉整个人都轻快了许多,或许是因为马上又可以看到文智了。
我早早来到学校,发现公告栏围了好多人。远处瞧见了好几个熟悉的面孔,大家叽叽喳喳地似在讨论成绩。
我视力不错,远远就看见了成绩排名的几个大字。
我并没有停留太久,毕竟还是有点失落在。
我在教学楼附近晃悠了几圈并未看到文智的身影,瞧见宿管阿姨在和便利店的老板娘闲聊,就过去打了个招呼。
“厉瑶来啦!听说你考的不错啊,准备报哪个学校呀?”
“吴阿姨好,王阿姨好。”我朝着宿管阿姨和老板娘微笑点了点头。她俩同时也报以点头回礼,“吴阿姨,我还没想好,今天来看看。”
“哎呀,好好好,余果去了平洲,不行你也去平洲吧?你俩关系那么好……”
“你这话说的,人家娃考的那分数可以报重点好大学好不啦?平洲啥也没有,糟蹋了……”
王阿姨给了吴阿姨满脸的不屑,顺带看着我仿佛在提醒我别草率了。
我点点头表示会认真考虑,眼看不是我待的地方,便示意要去找同学走了。
在学校溜达了好一阵子都没看见文智,便只身来到教室。果然教室人还是比较多,大家都在你一言我一句的讨论着报什么学校。
四处打量一番随便拿了两张志愿表,在教室门口的座位坐下。
“厉瑶来了,你填好了吗?”这是班长的声音,我看了看他表示还没有。
他坐到我旁边,拿出一张册子,“厉瑶,我推荐你考虑考虑益州的师范大学,这是所综合性大学,据说文学院和外语学院很不错,你英语好……,另外我们是少数民族自治区省外报考会加分的……”他说话的同时看着我脸上的答案。
我其实也了解过益州很多大学,师大也在我考虑范围内,只是兰知……
“是吧?我也想去,可是家里并不一定同意。”说完我肯定的点了点头。
“不能吧?你们家情况来说应该很支持你去益州才对呀?”他不解的问。
“可能你还不太了解,呵呵呵”
“哦,那行吧,那你再好好看看。”说完他留了张空白的志愿表给我。
谁不想去益州呢?我苦笑了一下,心里一股子酸涩。
教室快没人的时候,文智出现了。
“公主?你在这呢?害的我一通好找!”他拿着一张表貌似路过教室门口瞅到了我。
“嗯,填吧!”我顺手将班长留下的志愿表推到他面前。
“怎么了?这是心情不好?”
“没有。”
说实话一个小时前,我还是满怀期待的在等待,心里全是期望与憧憬,此刻不知是班长的那个推荐,还是等待太久的缘故,已然没有了之前的欢喜。
“我填好了,已经交了,你赶紧填了吧!”
文智将我推过去的志愿表又推向我。我仰着头充满了十万个问号。
“不是?不是说好一起填报的吗?”
“嗯,我报好了,我看着你填……”他笑嘻嘻的坐到我旁边。
我惊愕的看了他半晌,“你报的哪个学校?”
“你先别管我,你赶紧先填,快点。”说着他将表又往前推了推,取掉笔帽将笔夹在我指缝间。
“……”
我始终没有动笔,就一脸茫然的看着文智,充满各种情绪的波动。
“文智,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我看得出他脸上有心虚和不安。
“没有,快点。”他目光躲闪,试图再次转移话题。
我知道他在掩饰着什么,更加生气,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起身走出教室。
我走到教学楼前面空荡荡的广场上,深呼了一口气才觉得有了点力气。
我察觉到文智并没有跟出来,于是朝宿舍楼那边拐了一下,余光还在刻意等他出来。
但是我看到了他和方媛的身影,貌似他俩并排走着从教学楼出来了。
出于本能的反应,我朝墙边靠了靠,他们没看到我。
我看到文智龇牙咧嘴地笑,还带着几分腼腆害羞。
不知道在说什么,看到方媛一边用手里的资料半遮着脸,一只脚还时不时抬起扣地,像极了闺阁出嫁姑娘初见新郎官的模样。
我看了半晌心里一阵酸楚,胸口隐隐针刺般作痛。
大概十几分钟后,他俩相互挥手道别,我看着文智脚步轻快如飞,满脸喜气,神采奕奕的朝学校大门口远去……
我想喊,可是不知怎的,嘴巴张开却发不出什么声音。看到方媛左手上那个跟我一模一样的电子手表后,我直接成了僵尸,僵在原地。
我在教学楼侧门的门口台阶上坐了许久,鬼使神差的去旁边便利店给文博打了个电话。
然后便去了教学楼,在那张被推来推去的空白表单上,重重的写下:中州文理学院。
每一档志愿都有平行志愿院校可选,也就是每档至少可以填三个院校。如果第一志愿滑档了,第二志愿就有效,以此类推。
但是,那天我只填了一个。
兰知很开心,她再次在电话中传来了久违的笑声,仿佛我拿了薪水一样开心。
即便学校的录取通知书还得一个月才能下来,但她知道我这分数十拿九稳没有任何悬念。
之后的日子里,我沉迷于各类小说,世界名着、当代散文、诗词歌谣,甚至还有很多时兴的偶像爱情小说。
不是在楼顶就是在河边,图书租赁店的老板刻意送了我几本新书,我也照单全收,直至看到我眼睛肿了,吃消炎药的地步,才放下书本。
楼顶的风很轻,让我想起了第一次偷看文智的信的时候,也才过去一年的时间,怎么感觉像是过了很久很久。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可为何还抱着些许期许?
我将所有文智相关的东西都收进了一个箱子里,这是个带了机械密码锁的公务箱,也不知道谁带回来的,一直在我房子搁着,平时一些同学送的小礼物、小摆件还有“情书”啥的都在里头搁着。
晚上给袁铭打了个电话,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很久,我告诉她文智和方媛一直在谈,然后又跟她说给文博打了电话的事,她好像早就知道这个事,听到后并没有任何反应,反而在劝我想开点。
我心里虽万般难受,但嘴上还是云淡风轻,此刻我像极了小丑的模样,说好的还没开始,就戛然而止结束了。
又是在这个沉闷的八月,我看着老厉忙碌的身影,崩不住的泪流雨下……
老厉,我讨厌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