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一世，姐的爱情只甜不虐
第16章
十一月的第一缕寒风钻进教室时，苏晴正对着《古代文学史》打哈欠。窗外的银杏叶落得差不多了，光秃秃的枝桠指向灰蒙蒙的天，像谁随手画的虚线。
手机在桌洞里轻轻震动，是陆屿发来的消息：“下课到设计楼来，给你带了好东西。”
苏晴的眼皮瞬间亮了。她戳了戳旁边啃面包的室友：“帮我占个座，我去去就回。”抓起围巾往脖子上绕时，指尖还残留着昨晚他送的暖手宝的温度。
设计楼的走廊飘着松节油的味道。陆屿站在画室门口，身上沾着点颜料，手里却捧着个保温桶，白色的水汽从缝隙里钻出来，在冷空气中凝成小小的雾。
“猜是什么？”他晃了晃保温桶，眼底的笑意比暖气还暖。
“热汤面？”苏晴凑近闻了闻，隐约有骨汤的香。
“答对了。”陆屿掀开盖子，热气扑面而来——奶白的骨汤里卧着个溏心蛋，翠绿的青菜和红色的番茄浮在表面，面条根根分明，还冒着热气。“我妈寄来的老汤，早上五点起来炖的。”
画室里的同学探出头来起哄：“陆屿你太不够意思了，给女朋友送爱心汤，让我们啃冷面包？”
陆屿的耳根红了，把保温桶塞给苏晴：“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苏晴找了张靠窗的画架坐下，用他递来的勺子舀起一勺汤，暖得从舌尖一直熨帖到胃里。她想起高中时，他也是这样，总在她熬夜刷题时，端来一碗热乎的东西，有时是馄饨，有时是汤圆，永远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
“你们系今天不上课？”苏晴咬着溏心蛋，蛋黄顺着嘴角流下来，被陆屿用纸巾轻轻擦掉。
“下午才上。”他坐在对面的画架上，手里转着支画笔，“昨晚画到三点，把你的速写补完了。”
画架上摊着幅画——是她军训时的样子，穿着迷彩服站在队伍里，阳光落在她微微扬起的脸上，背景里的向日葵开得正盛，比窗外的天空还亮。
“画得真好。”苏晴的心跳漏了一拍，想起他被罚站时，还偷偷往她这边看的样子。
“等裱好了送你。”陆屿的笔尖在画纸上轻轻点了点，“就挂在你宿舍的墙上，替我看着你。”
吃完面，外面忽然飘起了雪。细小的雪花在风里打着旋，落在窗玻璃上，瞬间化成小小的水痕。苏晴趴在窗边看雪，忽然想起高中那场雪，他把她的手塞进羽绒服口袋里，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
“想堆雪人吗？”陆屿忽然凑过来，呼吸拂在她耳尖，带着点面包的甜香。
“可是要上课……”苏晴的话没说完，就被他拉着往外跑。
雪下得越来越大，很快就在地上铺了层薄薄的白。他们在操场的角落堆了个歪歪扭扭的雪人，陆屿用树枝给它插了个橘子糖当鼻子，苏晴扯下围巾给它围上，两人看着雪人笑作一团，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缠成一团。
“冷不冷？”陆屿摸了摸她的耳朵，冻得像冰坨子，二话不说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绕在她脖子上，绕了两圈还剩一大截，垂在胸前像只温暖的尾巴。
“你怎么办？”苏晴拽了拽围巾，想分他一半。
“我火力旺。”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把雪花都抖落在她发间，“走了，送你回去上课。”
往教学楼走的路上，陆屿一直牵着她的手，揣在他的大衣口袋里。苏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和薄茧，心里暖得像揣了个小暖炉。路过篮球场时，他忽然停下脚步，指着看台上的积雪：“等雪停了，我们来打雪仗。”
“你肯定打不过我。”苏晴扬起下巴，像只骄傲的小公鸡。
“那试试？”陆屿挑眉，忽然抓起一把雪，趁她不注意塞进她的衣领里。
冰凉的雪顺着脊背滑下去，苏晴尖叫着跳起来，抓起雪就往他身上扔。两人在雪地里追打嬉闹，笑声被雪花裹着，在空旷的操场上荡出很远。
下午的文学史课，苏晴总忍不住走神。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围巾上——那是陆屿的，带着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混着雪的清冽气息，让人心里暖暖的。
下课铃一响，她就收拾好书包往设计系跑。陆屿正在画室里赶作业，画板上是幅雪景，画的是两个在雪地里奔跑的人，背影亲密地依偎在一起，像他们刚才的样子。
“画得真好。”苏晴站在他身后，小声说。
陆屿吓了一跳，笔差点掉在画纸上。“你怎么来了？”他转过身，看见她脖子上的围巾，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给你送围巾。”苏晴解下围巾，踮起脚尖围在他脖子上，指尖不小心蹭到他的喉结，烫得像火。
“等我会儿，马上就好。”陆屿转身继续画画，笔尖在画纸上沙沙作响，苏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他，阳光透过窗玻璃落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雪光映在他眼里，像落了满眶的星星。
晚上一起去吃晚饭，苏晴点了份麻辣烫，加了双倍的辣椒。陆屿看着她吃得满头大汗，无奈地递过纸巾：“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你不尝尝？”苏晴用勺子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
陆屿皱了皱眉，还是张嘴吃了下去，辣得他直吸气，眼泪都快出来了。苏晴笑得前仰后合，递给他一杯冰水：“叫你逞强。”
“谁让你喜欢。”陆屿喝着冰水，声音有点哑，眼神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吃完晚饭，雪已经停了。月光洒在雪地上，亮得像白天。陆屿牵着苏晴的手往宿舍走，脚印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痕迹，像首写在雪地里的诗。
走到女生宿舍楼下，苏晴忽然停下脚步，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像雪落在皮肤上，轻得像幻觉。“晚安。”
陆屿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燃的烟花。他伸手把她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晚安。”
苏晴回到宿舍，室友们正围着她的雪人围巾叽叽喳喳。“陆屿对你也太好了吧，这么冷的天跑出去给你堆雪人。”
“就是就是，还送爱心汤，简直是神仙男友。”
苏晴笑着没说话，只是把围巾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在枕头边。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围巾上，像撒了层银粉。她摸了摸围巾上残留的温度，忽然觉得，这一世的冬天，比任何时候都温暖。
因为有个人，愿意在大雪天给你堆雪人，愿意把围巾让给你，愿意陪你吃最辣的麻辣烫，愿意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你。
这样的爱情，只会甜，不会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