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茄心理”的海外推广方案敲定那天,苏漾拿着机票坐在季珩对面,指尖轻轻划过行程单上“巴黎-伦敦-罗马”的字样,语气带着点期待:
“欧洲那边的合作方已经对接好了,这次去主要是敲定本地化的话术和渠道,大概要两周。”
季珩的目光瞬间沉了下去,手里的咖啡勺在杯底反复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抬眼看向苏漾,眼底满是不加掩饰的担忧,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恐慌:“一定要去吗?不能让团队先去对接,你远程指挥?”
苏漾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
季珩是想起了过去,想起他当初就是趁顾晏辰不在,一点点靠近她的。
她放下机票,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尖蹭过他泛白的指节:
“我们已经结婚了啊。之前我们分开两年,我身边也没别人,你还不放心吗?再说,除了你,我看不上其他人。”
这话没完全打消季珩的顾虑。他攥紧苏漾的手,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执着:
“我跟你一起去,公司的事我远程处理,不耽误你工作。”
“那你之前说的‘好好给我赚钱’呢?”苏漾笑着戳了戳他的胸口,眼底带着点狡黠,
“你总跟着我,季氏的项目、新能源的布局,不都得耽误?到时候我想要的‘全球最好的番茄心理’,可就没资金支撑了。”
季珩的动作僵住,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看着苏漾眼底的期待,又想起自己承诺过“要给她赚足够多的钱,让她不用为任何事妥协”,最终只能不甘心地松了手,语气闷闷的:
“那你每天必须跟我打视频,不准漏一天,不准跟别的男人单独吃饭。尤其是合作方里的那些欧洲人,我看过资料,个个油嘴滑舌的。”
“知道了,季总。”苏漾笑着点头,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像安抚一只闹脾气的大型犬。
苏漾抵达巴黎的那天,季珩特意调了闹钟,凌晨三点就醒了。
巴黎比S市晚六个小时,苏漾那边刚好是上午九点,正是她开始工作的时间。
视频电话接通时,苏漾刚坐在合作方的会议室里,背景是落地窗外的埃菲尔铁塔,她举着手机晃了晃:“你看,巴黎的天气很好。”
季珩的目光紧紧锁在她脸上,连她耳边垂落的碎发都看得清清楚楚,语气带着点委屈:“我这边天还没亮,为了跟你说话,我都没睡够。”
“那你赶紧补觉,我忙完再跟你说。”苏漾无奈地笑了笑,却没挂电话,任由季珩在镜头那头看着她跟合作方沟通。
他不说话,只是偶尔会提醒她“喝口水”“别总盯着屏幕,眼睛会累”,细碎的叮嘱像羽毛,轻轻落在苏漾心上。
接下来的几天,季珩把“黏人”发挥到了极致。
不管苏漾在伦敦的街头考察渠道,还是在罗马的酒店改方案,每天固定的视频电话从不会缺席。
有时苏漾忙到深夜,巴黎时间凌晨一点,季珩那边已经是早上七点,他会顶着刚睡醒的迷糊,揉着眼睛跟她说“我等你忙完,你不挂我不挂”,语气里的依赖,让苏漾渐渐习惯了这份被牵挂的感觉。
直到那天晚上,苏漾结束工作回到酒店,洗完澡坐在床边,习惯性地拿起手机。
屏幕安安静静的,没有季珩的视频请求,甚至连一条消息都没有。
她愣了愣,指尖划过通话记录里“季珩”的名字,心里第一次泛起莫名的空落。
以前她总觉得季珩的黏人有点“过分”,可现在突然没了他的消息,她反而觉得不对劲。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习惯了每天听他说“我想你”,习惯了镜头里他带着点委屈的抱怨,习惯了他用细碎的叮嘱填满她的空闲时间。
苏漾的手指悬在拨号键上,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
她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罗马的夜景,心里很清楚。
她苏漾,从不是会被男人牵动情绪的人。
过去不会,现在更不会。
她的情绪、她的心,必须由她自己做主,不能因为季珩的一次“失约”,就乱了阵脚。
而此刻的S市,凌晨三点的机场VIp通道里,气氛却剑拔弩张。
季珩站在顾晏辰面前,手里捏着一张打印出来的机票。
上面清晰地印着“顾晏辰,S市-巴黎,商务舱”,日期就是明天。
“你想去哪?”季珩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里的戾气藏都藏不住,“趁我不在,去欧洲找苏漾?”
顾晏辰攥紧手里的行李箱拉杆,语气带着点不甘的倔强:“我只是去考察欧洲的市场,跟苏漾没关系。”
“考察市场?”季珩嗤笑一声,上前一步,逼近顾晏辰,
“你公司的欧洲业务早就停了三年,现在突然去考察?还是在苏漾去欧洲以后?”他的手指点了点机票上的日期,语气带着压迫感,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趁我不在,想跟苏漾重温旧情?想趁虚而入?”
顾晏辰的脸涨得通红,却不肯退让:“我跟苏漾本来就有过去,我去见她怎么了?总比你用股份、用手段把她绑在身边强!”
“把她绑在身边?”季珩的眼神更冷了,他伸手抓住顾晏辰的衣领,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我可以让你现在就从机场消失,也可以让你顾氏集团明天就申请破产。你信不信?”
顾晏辰梗着脖子,眼底满是倔强:“你就算让我破产,我也要去见苏漾!”
他心里清楚,季珩有这个能力,可他不想放弃。
这是苏漾离开他后,他离她最近的一次机会,只要能见到她,说不定就能让她想起以前的时光。
季珩看着他固执的样子,突然松开手,语气平静却戳中要害:“你觉得,你破产了,还能给‘番茄心理’投资吗?还能以股东的身份出现在苏漾面前吗?到时候,你连靠近她的资格都没有,她还会多看你一眼吗?”
顾晏辰的身体猛地一僵,眼底的倔强瞬间褪去,只剩下苍白的无力。
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季珩说得对,他现在能靠近苏漾,全靠“番茄心理股东”的身份,如果连这个都没了,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最终,顾晏辰垂头丧气地松开行李箱,语气闷闷的:“我跟你走。”
季珩没说话,只是示意陈默把顾晏辰的行李箱搬到车上,自己则跟在后面,眼底没有丝毫放松。
他绝不能让顾晏辰有任何机会靠近苏漾,哪怕只是一点点风险,都要掐灭在摇篮里。
温景然家的客厅里,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季珩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眼神冷得像冰;
顾晏辰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头埋得很低,双手紧紧攥着膝盖,胸口还在微微起伏;
温景然站在两人中间,手里拿着水杯,却不知道该递给谁,只能干笑着打圆场:“都这么晚了,要不先喝点水?有话慢慢说……”
没人接他的话。
季珩的目光死死盯着顾晏辰,像是在警告他“不准再打苏漾的主意”;
顾晏辰则闷着头,心里满是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他知道,只要季珩在,他就永远没机会靠近苏漾。
客厅里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敲在三人的心上,为这场未完的对峙,添上了几分紧张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