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的秋意渐浓，庄园的银杏叶落了满地。
苏漾和季珩的日子渐渐回到正轨，却又和从前截然不同。
季珩是真的变了。
苏漾早上想赖床，他就把早餐端到床头，自己先去公司处理紧急事务；
她下午想去画廊看展，他提前让人清场，却只送到门口，笑着说“结束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就连她深夜突发奇想想吃城南的老字号馄饨，他也是披上外套就去买，回来时冻得鼻尖发红，却先把馄饨碗递到她手里。
他们重新开始一起办公，落地窗正对着她喜欢的那片薰衣草田，是他这两年偷偷补种的。
两人一起开晨会，一起吃员工食堂的简餐，下班时季珩会拎着她的包，走在夕阳下的林荫道上，像普通夫妻一样聊着当天的趣事。
只有在床上，季珩才会变回那个不知收敛的样子。
他像是要把这两年的空缺全补回来，缠得紧，吻得狠，任凭苏漾怎么说“明天还要上班”，他都只闷在她颈间耍赖：“就一次，最后一次。”
苏漾无奈，却也纵容。
毕竟，除了这点“禽兽行径”，他其他时候的乖顺，确实让她松了不少心。
这天下午，苏漾约了林嘉薇在市中心的咖啡馆见面。
出门前，季珩正在看文件，抬头看了眼她的穿着。
米色风衣配牛仔裤，简单利落。
“约了林嘉薇？”
“嗯。”苏漾换着鞋，“晚点回来。”
“需要我送你吗？”季珩放下笔，作势要起身。
“不用，让司机开车送我去就行。”苏漾摆摆手，推开门时回头看了一眼，他正对着电脑屏幕，侧脸在日光灯下显得格外温和，
“走了。”
“路上小心。”季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笑意。
苏漾关上门，没看到季珩拿起手机，指尖飞快地发了条信息：“跟着苏小姐，别让她发现，有情况随时汇报。”
咖啡馆靠窗的位置，林嘉薇已经等在那里，面前摆着一杯冰美式，看到苏漾进来，眼睛立刻亮了：“哟，全球首富来了？”
苏漾在她对面坐下，笑着拍了下她的胳膊：“别取笑我了。”
“我可没取笑，”林嘉薇凑近了些，眼神里满是好奇，“季珩真把所有身家都给你了？那红本本一领，你可是实打实的人生赢家啊。”
“理论上，是这样。”苏漾搅了搅杯子里的拿铁，
“股份转让协议早就生效了，季氏现在我说了算。”
“那这婚结得值啊！”林嘉薇啧啧称奇，随即又皱起眉，
“不过话说回来，季珩那性子，真能改？我可记得他以前，你跟男同事多说两句话他都能黑脸，现在就这么放你出来见我？”
苏漾喝了口咖啡，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他要是装的，我总有办法让他知道，离婚不是只有哭哭啼啼这一种方式。”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笑，“力气和手段，我这两年可没少练。”
林嘉薇被她逗得哈哈大笑：“这才是我认识的苏漾！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对了，下周摄影聚会，你去不去？好多人都问起你呢。”
“再说吧。”苏漾没立刻答应，指尖在杯壁上轻轻划着，“最近公司事多。”
与此同时，温景然的公寓里，季珩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手机，屏幕亮着。
是跟踪的人发来的照片：苏漾和林嘉薇坐在咖啡馆里，笑得正开心，桌上只有两杯咖啡，没有其他人。
“你倒是稀客。”温景然端着两杯威士忌走过来，把其中一杯递给季珩，
“自从找到苏漾，你不是恨不得把她揣兜里带着？今天怎么舍得单独出来了？”
季珩接过酒杯，指尖有些凉：“她约了林嘉薇，出去了。”
“我说呢。”温景然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盯着手机屏幕不放的样子，忍不住叹气，
“我说季珩，你这跟踪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季珩抿了口酒，喉结滚动：“我没跟踪，就是……让人看着点，怕她遇到危险。”
“危险？”温景然挑眉，
“S市谁敢动她？现在她可是季氏的掌舵人，背后还有你……”他顿了顿，语气认真了些，
“你既然答应给她自由，就真的放手让她去。整天这么盯着，不是逼着她再跑一次？”
季珩的脸色暗了暗，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他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可只要苏漾不在视线范围内，他就控制不住地心慌。
那两年找不到她的日子，像根刺扎在心里，稍一碰就疼。
“我知道。”他声音闷闷的，“我就是……怕。”
正说着，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新的消息：“苏小姐和林小姐离开咖啡馆，去了旁边的商场，暂无异常。”
季珩看着“暂无异常”四个字，紧绷的肩膀才稍微放松了些，眼底的焦躁淡了些。
温景然看他这副样子，无奈地摇摇头：“行了，别瞎琢磨了。苏漾既然愿意跟你回来领证，就说明心里还有你。你要是真怕重蹈覆辙，就拿出点诚意，别搞这些偷偷摸摸的事。”
季珩没说话，只是仰头喝干了杯里的酒。
威士忌的辛辣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那点隐秘的踏实。
她没见别人，只是和林嘉薇逛街，很好。
他拿起手机，给苏漾发了条信息：“结束了吗？我去接你。”
很快收到回复：“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你忙你的。”
季珩看着那行字，笑了笑，眼底的偏执淡了些，多了点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