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星舟告别了星灵族那片重燃生机的星域,在无垠的归墟中航行,朝着林轩心中那由“源初混沌”之道隐隐感应到的、可能存在其他抗争火种的方位前进。
这一次的航行,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初步融合了三神器本源,踏入了“源初混沌”之境的林轩,对宇宙万法的感知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微观与宏观交织的层次。他不再仅仅是穿越空间,更像是在“法则”的层面滑行。
归墟在他“眼中”,不再仅仅是死寂与黑暗。他能够“看”到那些破碎的星辰残骸中流淌出的、哀伤的时间法则碎片;能“听”到那些文明遗迹深处,依旧在无声呐喊的、不屈的精神意念回响;更能感受到,在这片埋葬了无数纪元的坟场之下,那更加深沉、更加本源的,属于“混沌”本身的、缓慢而磅礴的“呼吸”。
他甚至能隐约感知到,一些极其遥远的方向,传来的微弱却坚定的“抵抗”波动,以及更多地方弥漫的、属于“终末协议”那冰冷秩序的、令人不适的“污染”痕迹。
万界并非一片死寂,抗争仍在继续,只是大多如同风中之烛,摇曳而孤立。
“必须更快地找到他们,汇聚力量……”林轩立于船首,目光穿透星舟壁垒,望向那感应最为清晰的一个方向。那里,似乎有一片相对“活跃”的星域,其法则波动与其他区域的死寂截然不同。
然而,就在他准备朝着那个方向加速时,异变发生了。
并非来自外界攻击,而是源自……混沌星舟本身,以及他体内的混沌星域!
嗡——!
星舟猛然一震,仿佛闯入了一片无形的“湍流”之中。周围原本相对平静的归墟之气,骤然变得狂暴起来,如同海啸般汹涌澎湃!但这并非简单的能量乱流,其中更夹杂着无数混乱、破碎、相互冲突的法则碎片!
时间在这里加速、倒流乃至停滞;空间被折叠、撕裂、重组;物质与能量的概念变得模糊不定……仿佛宇宙开辟之初,万法尚未定序时的混乱景象!
“这是……法则潮汐?!”林轩瞬间明悟。
归墟作为纪元坟场,埋葬了太多拥有不同法则体系的世界。这些法则在破灭后并未完全消散,而是如同残骸般沉淀下来,在某些特定条件下,会被引动,形成这种席卷大片区域的法则乱流潮汐!
混沌星舟作为高度凝聚的混沌法则造物,其经过,就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无意中成为了引动这片区域法则潮汐的“诱因”!
更加棘手的是,他体内那初生的、本就蕴含万法演化的混沌星域,在这外界法则潮汐的引动下,竟也开始产生了剧烈的共鸣与……不稳定的震荡!
三大星域(青木、冰极、火焰)的法则边界开始模糊,彼此侵蚀;核心的混沌宇宙雏形中,那些刚刚萌发的生命之光在混乱的法则冲击下岌岌可危;甚至连源初之冠、裁决剑意、万物之心三者之间那初步达成的平衡,都受到了冲击,光芒明灭不定!
内忧外患,同时爆发!
“定!”
林轩低喝一声,全力运转源初混沌大道,试图稳住星舟,平复体内星域的躁动。
但他的力量,在这狂暴的、源自无数破灭纪元的法则洪流面前,竟显得有些杯水车薪!星舟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剧烈颠簸,船身的混沌道纹闪烁不定,仿佛随时可能被这混乱的法则撕碎!
他必须尽快冲出这片法则潮汐的范围,或者找到一个暂时的“避风港”!
就在他艰难地操控星舟,试图寻找到潮汐规律薄弱之处时,前方那原本感应清晰的“活跃”星域方向,忽然传来一股奇异而强大的吸力!
这股吸力并非针对物质或能量,而是针对……混乱的法则!
仿佛那片星域是一个巨大的、专门吸纳和沉淀法则碎片的“海绵”!
在这股吸力的作用下,冲击星舟的法则潮汐,竟然被强行分流了一部分,朝着那个方向涌去!星舟周围的压力顿时一轻!
“机会!”
林轩毫不犹豫,立刻顺势而为,驾驭着星舟,跟随着那股被分流的、相对“温和”了一些的法则潮流,朝着吸力的源头——那片未知的“活跃”星域冲去!
如同顺流而下的船只,速度陡然加快!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穿过了一层厚重而粘稠的、由无数法则碎片构成的“膜”。
眼前豁然开朗!
混沌星舟冲出了法则潮汐的范围,闯入了一片……色彩斑斓到令人目眩神迷的星域!
这里的星空背景,并非纯粹的黑暗,而是呈现出一种如同极光般流淌的、不断变幻的瑰丽色彩。无数星辰散发着温润如玉的光泽,大小不一的世界悬浮其中,有些世界甚至呈现出奇特的几何形态,或是被巨大的植物根系包裹,或是被流淌的金属海洋覆盖。
更加奇异的是,这里的法则……是可见的!
一道道、一条条,如同彩色的丝带,或如同奔流的光河,在星空间蜿蜒流淌,交织成一张庞大无比、复杂到极致的法则网络。这些法则虽然也带着一种沉淀已久的古老气息,却相对稳定,彼此之间维持着一种动态的平衡。
而林轩能清晰地感觉到,刚才那股吸纳法则潮汐的庞大吸力,正是源自这片星域深处,那张巨大法则网络的某个核心节点!
这里,就是他感应中的“活跃”星域,一个能够主动吸纳、梳理归墟中混乱法则的……奇特世界!
就在林轩震撼于这片星域的奇异景象,并试图感知更多信息时,一个温和中带着无尽沧桑与威严的意念,如同春风拂过水面,悄然在他心间响起:
“欢迎来到……玄黄大世界。”
“远道而来的混沌行者,你的身上,带着让我熟悉又陌生的‘源初’气息,也带来了外界纷乱的‘潮汐’……”
“请入‘法则之海’一叙。”
随着这意念的指引,林轩看到,前方那庞大的法则网络中心,一片由无数纯净法则凝聚而成的、无边无际的光之海洋,正缓缓荡漾开来,显露出一条通往其深处的通道。
玄黄大世界,法则之海!
一个能够梳理归墟法则的古老存在!
新的征程,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