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源地深处,林轩的回归引起了不同寻常的动静。
他残破的混沌星舟刚穿过壁垒,整个源地的混沌之气便为之雀跃、沸腾。它们不再是缓慢流淌,而是如百川归海,自发涌向林轩,形成一个巨大的混沌漩涡。
这股力量的涌入并非简单的修复,它更为精纯、古老,带着源头的气息,仿佛在为他进行一场更深层次的洗礼。
“这是……道源共鸣?”混沌老者抚须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露出讶异。灵祖凝神感知,轻声道:“是源地意识。它认可了林轩,正在主动为他洗练道基,补全他在归墟中的损耗。”
漩涡中心,林轩盘膝闭目。他并未引导这股力量,而是完全放开了身心,如同游子归家,任凭源地的混沌本源冲刷着身体的每一处暗伤,滋养着近乎干涸的混沌星域。
渐渐地,他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悟道状态。
在他的感知里,混沌不再仅仅是力量。它像是“三十辐共一毂”的车轮,结构精妙;又似“凿户牖以为室” 的房屋,于“无”处见其用处。它无法用视觉、听觉或触觉直接捕捉(“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混沌而为一。
体内,新融入的裁决剑意碎片,在这股纯粹的混沌本源温养下,不再桀骜,反而化作了最精纯的法则养分,丝丝缕缕地融入混沌星域的根基。那初生的混沌宇宙雏形,在吸收了这些养分后,内部生灭的星辰轨迹愈发清晰、稳定。不知过了多久,混沌漩涡缓缓平息。
林轩睁开眼,眸中混沌生灭,气息愈发深邃内敛。他心念一动,那艘残破的混沌星舟浮现。他并未费力修复,只是引动了一丝刚刚领悟的、更为本源的混沌道则覆盖上去。
奇迹发生了。
星舟如同拥有生命般自我生长、修复,破损处迅速弥合,船身的混沌道纹变得更加复杂、自然,仿佛天生地长。其散发出的意蕴,更加贴近混沌源地本身——万法不侵,亘古永存。
“妙啊!”力尊忍不住赞叹,“这小子,对混沌的理解怕是超过我们这些老家伙了!”林轩来到三位遗族面前,将归墟中的经历,特别是遭遇新型协议造物伏击以及裁决碎片的异动,详细告知。
混沌老者神色凝重:“看来,‘协议’的进化与渗透,确实超出了我们预估。它能精准伏击,意味着其对混沌,乃至对命运轨迹的推算能力,都已大幅提升。”
他看向林轩,语气沉重而坚定:“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必须更快地成长。仅凭寻找散落的神器碎片,恐怕已不足以应对未来的危机。”
“前辈,我该如何做?”林轩感受到紧迫。
“主动出击。”混沌老者目光灼灼,“你需要寻找并激活上古‘源初神族’可能遗留在新纪元的其他遗迹或信标。它们或许蕴藏着对抗‘协议’的关键信息或力量。同时,尝试感应并联系新纪元中,那些可能也在抗争‘协议’的潜在盟友。万界烽火,不应独自燃烧。”
林轩郑重点头,这正是他心中所想。
临行前,灵祖赠予他一颗鸽卵大小、内部仿佛有混沌星云旋转的晶体——“混沌源核” 的碎片。
“带上它。”灵祖叮嘱,“关键时刻,它能助你更清晰地感知同源力量,或许能指引你找到下一处遗迹。同时,它本身也是混沌本源的高度凝聚,可在危难时,为你提供一次庇护。”
手握温润的混沌源核碎片,感受着其中浩瀚的本源之力,林轩知道,新的征途即将开始。
他不再停留,向三位遗族郑重告别后,驾驭着焕然一新的混沌星舟,再次冲出混沌源地,投身于那无尽而危机四伏的万界宇宙。
这一次,他的目标明确——寻找散落在万界中的薪火余烬,汇聚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为了即将到来的、决定宇宙命运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