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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熹,山间雾气如轻纱般缭绕,尚未散尽。

张天落站在村口的古槐树下,粗粝的树皮硌着他的后背。他看着逐渐聚集起来的队伍,心中五味杂陈。在山村中又盘桓的这些日子里,他已然习惯了这里的晨钟暮鼓,粗茶淡饭,却也不得不再次踏上征程。村中的气氛一天比一天喧腾热闹,仿佛整个村子都在为这次远行做准备,只有他知道,这平静表面下暗流涌动。

孙家一众兄弟姐妹与墨家几个年轻小辈,这些日子与张天落日渐熟络。表面笑语往来、其乐融融,他却始终提着十二分小心,如履薄冰、字字斟酌。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他,越是看似平和的环境,越是危机四伏。他生怕一言不慎翻出旧账、碎了经营良久的人设,再度陷入难堪境地。

孙家几个兄妹之中,有几人最教他留心,却也最是看不透彻。孙阿九总是一早就在溪边浣衣,虽一身粗布衣裳、农妇打扮,却掩不住眉眼间流转的灵动风情。这日她正挽着衣袖,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臂,在晨光中格外惹眼。张天落别开视线,心下暗忖:这山村里的人的年纪从来做不得数。有的面若少年,实则是历经沧桑的老者;有的佝偻如老叟,反倒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这里的每个人,都像是披着一层看不透的迷雾。

孙小八从一旁走过,背着一个比他还要高的行囊。作为老农阿大的第八个孩子,与他那位侠名远扬、受人敬仰的父亲截然不同,是个沉默得像一口古井的年轻人,难测深浅。这几日张天落暗中观察,发现他每日寅时便起身练功,一招一式看似朴实无华,实则暗藏玄机,每每让张天落看得心惊。

孙十七则总是一身利落劲装,精神抖擞,此刻正擦拭着一把古朴长剑,眉宇间自带一股江湖剑客的飒爽派头。见张天落看来,他挽了个剑花,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村中还有书生模样的孙阿二与其子,据说他们继承了老孙头的文脉衣钵,言谈举止间颇有古风。而孙阿二的女儿孙爽却完全不同,使枪弄棒、体格粗壮,说起话来比许多男子还不拘小节,此刻正与王大刀比试腕力,豪爽得令人咋舌。

比起人丁兴旺、性格迥异的孙家,墨家便显得清冷了些。墨冲作为墨羽的长子,外表忠厚老实——尽管张天落心底并不全信。这几日他常见墨冲深夜独坐村口望月,那背影透着与白日截然不同的孤寂。墨红莲生得秀丽,待人亲切温柔,倒是很易相处。此刻她正细心帮小侄儿墨星整理衣襟,动作轻柔。据说墨家还有其他几名弟子,早已下山游历,张天落并未得见。

村中也有别姓人家,虽不算多,这几日也渐渐熟稔。王大刀这个汉子,与孙十三交情甚笃,一看便是直爽之辈,此刻正拍着孙十七的肩膀大声说笑;还有个名唤章真真的小姑娘,模样甜美,见张天落总是抿嘴含笑望着,眼波流转间倒让他这老江湖偶尔也招架不住,只得讪讪低头,假装整理行装。

就在这时,章真真轻巧地走到张天落身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香囊,递到他面前:“张大哥,这个给你。”

张天落愣了一下,接过香囊。那香囊用素色锦缎制成,上面绣着精致的云纹,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草药清香。

“这是...”张天落有些疑惑。

章真真微微低头,脸颊泛起红晕:“我听村里老人说,外出远行的人带着这个可以避瘴气、防虫蚁。”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我特意多加了几味宁神静气的药材,希望...希望张大哥一路平安。”

张天落心中一动,看着眼前这个娇羞的少女,不禁莞尔:“多谢真真姑娘费心。这香囊绣工精美,想必费了不少功夫吧?”

章真真抬眼飞快地看了他一下,又迅速低下头去,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也、也没有很久...只要张大哥不嫌弃就好。”

这时孙十三踱步而来,与他并肩而立,望着远处层峦叠嶂的山峰。

可是要走了?张天落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香囊,那细腻的触感让他心中泛起一丝异样。

孙十三便道:山村中的人日子闲散,有的耕田种地,有的入山苦读修行,也有人一出山门就再没回来——不是死于非命,便是闯出了名堂。他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语气淡然:生死之事,在这里看得淡如云烟,聚散离合皆如四季轮转,自然而然。

张天落原本已生去意,孙十三却告诉他,村中正要组织一批年轻人下山历练,这一次,他们将远行至唐地——也就是后世所称的南唐。

这些年来,村人外出不归者日增,如阿八那般杳无音信的不在少数。墨羽认为该让年轻一代及早见识世间艰险,以免将来独行遇难。

张天落知道墨羽与阿大意见相左,但终究是墨羽占了上风,他所代表的,是那群跃跃欲试的年轻心意。思及此,张天落终于点头同行。他本就欲往南唐,或许荆云就在那一方天地之间。

说到底,都是寒子惹出的风波。

想到那个地牢怪人,他总是带着狡黠笑意的身影,张天落不禁在心里叹道:唉!都是寒子害的。

其实,张天落很能理解孙老头。他就是一个典型的老学究,当年跟随寒子来到这里,无非是想寻个清静地方过消停日子。可偏偏寒子是个不消停的主,将他众多儿孙都蛊惑得心野了,再不安于室。但寒子又确确实实给了他们一个安居乐业的环境。

寒子死后,老孙头根本没有能力管理这么大一个村子。他本质上就是一教书先生,没什么野心和手腕。所以老头对寒子的感情极为复杂,既敬又怨,既爱又恨。也许那一句唉!都是寒子害的,并非全是抱怨,其中也未尝没有深切的怀念。

如今的村子,实际是由墨羽、老农阿大和书生阿二共同管理。

阿二平日深居简出,看不出什么表现,是个极神秘的人物。张天落这几日偶遇过他几次,每次都是抱着一摞古书匆匆而行,对周遭事物恍若未闻。

阿大主内,负责村中一切内部事务,包括花花草草、开山铺路、农耕作息。今早张天落还看见他在菜园里浇水,那双布满老茧的手轻柔地抚过菜叶,与寻常老农无异。

墨羽主外,虽然看上去和善温文,处事却时而极端,深受墨家理念影响,是个外柔内刚、极有主张的人物。此刻他正与阿大站在田埂上说话,两人神色凝重,似乎又在为什么事争执。

这一天,队伍终于整装待发。山村中同行的有孙小八、孙十七和孙阿二的女儿孙爽,墨家的墨红莲和她的小侄儿墨星,另外还有王大刀。让张天落略感意外的是,孙尔山和孙念宁也在其中。他们身边还跟着个小不点孙又左,他是孙阿四的孙子,年纪虽小,眼神却亮得很,一看便知不是普通孩童。

领队的是一名书生,这倒让张天落颇感意外。他原以为领队怎么也该是位经验丰富的大侠,如今天下纷乱,武力才是硬道理。这位书生并非孙阿二那位文气昭昭的大儿子孙伯文,反而是二儿子孙伯武。更让张天落惊讶的是,文质彬彬的孙伯武身旁,还跟着他那位英姿飒爽的妻子章颜婷——她也随队而行。

这山村真是藏龙卧虎,孙伯武和章颜婷这样的人,张天落在村里呆了这些时日,竟从未见过。孙伯武一袭青衫,面如冠玉,手指修长,一看便是读书人;而章颜婷则身着劲装,腰佩短剑,眉宇间英气逼人,与夫君形成鲜明对比。

一群人打包好行囊,漫步前行。路过村口那片庄稼地时,正撞见阿大和墨羽吵得不可开交。

你这是在拿孩子们的性命冒险!阿大声音洪亮,惊起林间飞鸟。

墨羽面色平静,但眼神锐利:固步自封才是最大的危险。如今外界动荡,他们迟早要面对这一切。

两人争执得很凶,阿大竟叉着腰,将一向善于雄辩的墨羽骂得狗血淋头。这热闹张天落看得正起劲,暗自揣测两人争执的深层原因,直到一个板着脸的年轻人叫他一声,才猛然醒觉。

是墨谪仙。他身边跟着章真真,那女孩仍悄悄望着张天落,目光一对上就慌忙躲开,脸颊微红。

晦气,打扰老子看热闹。张天落心下不悦,面上却熟络地招呼:干嘛去,谪仙?

一男一女还能干嘛去,不是谈恋爱就是去做些不正经的事——他暗自腹诽,注意到墨谪仙腰间多了一柄从未见过的短剑,剑鞘上纹路奇特,隐隐泛着幽光。

这时前面传来清宁的喊声:张天落,别掉队!

张天落笑着应道:就来!便屁颠屁颠地快步追上前行的队伍。才刚站稳,回头一瞥,却见墨谪仙和章真真也跟了上来。

你们……

我们也下山。

去哪?

自然是唐地。

张天落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支队伍本就鱼龙混杂,如今又添两个看不透的人物,前途恐怕更加难测。他望着前方蜿蜒的山路,忽然觉得这次南唐之行,恐怕不会如想象中那般简单。

唉!果然,都是寒子害的。

他在心里再次叹道,若不是寒子当年种下的因,又何来今日这复杂的果。摇摇头,他加快脚步,跟上了渐行远去的队伍。

众人沿着山道蜿蜒而上,很快便抵达半山腰处的一个隐蔽洞口。洞内漆黑一片,深不见底,隐隐有阴冷的风从深处吹来,带着泥土和苔藓的气息。张天落正思忖该如何照明,却见孙家几人从行囊中取出几根不起眼的木棍状物事。

孙十七用火折子轻轻一点,那木棍顶端竟骤然迸发出耀眼白光,将整个山洞照得如同白昼。张天落这才看清洞内景象——石壁光滑如镜,显然经过人工精心修整,甬道深不见底,透着神秘气息,仿佛通向另一个世界。

“火精。”张天落喃喃自语,忽然想起那日孙念宁所言竟非虚词。这山村之中的奇物异术,果然超乎常人想象。他忍不住多看了那发光木棍几眼,发现那光芒并非火焰,而是一种柔和却明亮的光晕,丝毫不灼人眼。

孙尔山恰在此时从他身边走过,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似是挑衅,又似是炫耀。张天落几乎要按捺不住掏出怀中的火机与之较劲,但见清宁走来,只得按下这番心思。他暗自撇嘴:有什么了不起,老子来自未来,见过的奇技淫巧比你们多多了。

“这不是我们来时的路。”清宁环顾四周,轻声道。她的声音在洞中回荡,显得格外空灵。

张天落点头:“我知道,狡兔还有三窟呢!墨寒子不知还弄了多少后路。”他顿了顿,试探着问道:“这路你记得下来吗?”他倒不是真要记路,只是想探探这道路的玄机。

清宁摇头:“记不下。进来时那路我倒是留心过,可此处的阵法会随时间变幻,即便同一人再次进入,所见路径也会不同。”她指了指洞壁上几处看似随意的刻痕,“那些标记,每次看都不一样。”

张天落暗叹自己天真。这般隐秘之地,怎会让人随意进出?他不禁想起《桃花源记》中的句子:“既出,得其船,便扶向路,处处志之。及郡下,诣太守,说如此。太守即遣人随其往,寻向所志,遂迷,不复得路。”真正的世外桃源,从来不是凡人可随意窥探的。

众人在洞中行进约半个时辰,前方终于透出微光。出得洞来,张天落却被眼前景象惊得目瞪口呆——洞外竟是万丈悬崖,唯有一条窄如羊肠的小道贴着峭壁蜿蜒而下,云雾在脚下缭绕,令人望之目眩。山风呼啸而过,吹得人衣袂翻飞。

“这简直是天梯啊!”张天落不禁感叹。他前世见过的那些险峻景区,与眼前这鬼斧神工般的天然险阻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古人的智慧与胆识,着实令人敬佩。他小心地探头向下望了一眼,只见云雾茫茫,深不见底,连忙缩回头来,只觉得双腿发软。

章真真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轻声说道:“张大哥,走这种山路要诀是不要往下看,目视前方,脚步踏实。”她说着,示范性地向前走了几步,身姿轻盈如燕,“若是害怕,可以贴着山壁走,但切记不可犹豫。”

张天落看着她熟练的身手,不禁惊讶:“真真姑娘似乎很擅长走这种险路?”

章真真嫣然一笑:“我自幼随父亲上山采药,比这更险的路也走过。”她突然压低声音,“其实我第一次走这种路时,比张大哥还要害怕呢,后来慢慢就习惯了。”

这番贴心话让张天落心中暖洋洋的,他试着按照章真真说的方法前行,果然感觉好了许多。

“想什么呢!”孙十三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天落强自镇定,打了个哈哈:“我在想牛啊马啊的你们怎么弄进去的。”他指了指陡峭的山路,“这路牲口可走不了。”

孙十三像看白痴一样盯着他,摇摇头,率先向下走去。张天落这才恍然大悟:山中人自有办法,自己这番担忧实属多余。他讪笑两声,跟上孙十三的脚步。

又行了一个时辰,众人来到一处较为宽敞的平台。前方已无路可走,大家便在此稍作休整,取出干粮充饥。张天落与清宁也学着众人的样子,整理行装,补充体力。清宁递给他一块粗粮饼子,张天落接过咬了一口,只觉得干硬难以下咽,但还是勉强吞了下去。

章真真见状,从自己的行囊中取出一个小纸包,递给张天落:“张大哥,尝尝这个吧。这是我自制的蜜饯,配着干粮吃会好些。”

张天落接过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颗晶莹剔透的蜜饯果子,散发着淡淡的甜香。他取出一颗放入口中,顿时满口生津,干硬的饼子也变得容易下咽多了。

“真真姑娘真是心灵手巧。”张天落由衷赞叹道。

章真真脸上飞起两朵红云,低声道:“张大哥喜欢就好。”说着又取出一个小水囊,“这里还有我特制的药茶,可以提神醒脑,张大哥要不要尝尝?”

张天落正要接过,却瞥见墨谪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这边,眼神中带着明显的不悦。他心中一动,还是接过了水囊,笑道:“多谢真真姑娘,这一路上还真是多亏有你照应。”

章真真欣喜地点头,眼中闪着明亮的光彩。

休息过后,孙伯武引领众人转到平台另一侧。张天落抬眼望去,不禁再次愕然——只见四根碗口粗的铁索从平台边缘延伸出去,直通对面山崖,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铁索之下是万丈深渊,偶尔有飞鸟从下方掠过,更添几分凶险。山风猎猎,吹得铁索微微晃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孙家几个年轻人却是跃跃欲试。孙十七率先踏上铁索,如履平地般向对岸行去,身姿轻盈得仿佛一片羽毛。接着是孙小八,他背负着那个比他还高的行囊,步伐却稳健非常,每一步都踏得铁索纹丝不动。最让人惊讶的是小孙又左,这孩子虽然步履蹒跚,却也有模有样地跟在后面,丝毫不见畏惧。

清宁走到张天落身边,轻声问道:“行吗?”她的眼神中带着关切,但更多的是信任。

张天落咽了口唾沫,强作镇定地点点头。他平生最怕高处,方才走那悬崖小道已是强撑,如今面对这孤悬万丈的铁索,更是心惊胆战。但众目睽睽之下,气势不能输,面子不能丢。他偷偷擦了擦手心的冷汗,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轻松自如。

章真真悄悄凑近,低声道:“张大哥,过铁索时最重要的是保持节奏,呼吸要平稳。若是实在害怕,可以看着对岸的某一点,不要往下看。”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相信张大哥一定可以的。”

清宁不再多言,轻盈地踏上铁索,身姿稳如青松,很快便行至中途。山风吹起她的衣袂,宛如仙子凌空。

章真真却仍在原地踌躇,扑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张天落,似是害怕,又似在等待什么。她的手指绞着衣角,显得十分无助。

张天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先走,我断后。”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可靠,却不由自主地带着一丝颤抖。

章真真迟疑片刻,见张天落态度坚决,只得小心翼翼地踏上铁索,一步步向对岸挪去。她的步伐虽然缓慢,却异常稳健,显然受过特殊训练。

此刻平台上只剩下张天落一人。他深吸一口气,一只脚刚踏上铁索,便觉天旋地转,慌忙收回脚步,连退数步才稳住身形。铁索在风中轻轻摇摆,仿佛在嘲笑他的胆怯。就在这时,他肩头突然一沉,被人拍了一下。

“不敢走?要不要帮忙?”

张天落吓得魂飞魄散,若非在悬崖边上,怕是真要跳起三丈高。回头一看,孙十三正站在身后,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你从哪儿冒出来的?想谋害朕吗?这会死人的!滚,不用你断后。”张天落惊魂未定,口不择言,连前世的口头禅都蹦了出来。

孙十三摇头叹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说罢做了个鬼脸,悻悻然踏索而去,身形飘逸如履平地。

现在平台上真只剩下张天落一人了。他瘫坐在地,望着那四条在风中微微晃动的铁索,冷汗直流。对面的山崖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看起来遥不可及。

对岸众人等待良久,眼见日头西斜,有人焦急地想回去查看,却被孙十三拦下。

“张兄弟自然过得来,他正在欣赏崖下美景呢!”孙十三笑着说道,眼中闪着狡黠的光。众人闻言都会意地笑了,唯有清宁蹙着眉头,担忧地望着对岸。章真真更是焦急地跺着脚,恨不得立刻返回去帮忙。

此时的张天落确实在“欣赏”崖下美景——他是四肢并用,一点一点爬过来的。他先是趴在铁索上,像只树懒般缓慢移动,后来发现这样速度太慢,索性翻身坐在铁索上,用双手拉着上面的两根铁索,一点一点向前挪动。铁索冰冷刺骨,在他的手掌上勒出深深的红痕。山风呼啸,吹得他东摇西晃,每一次晃动都让他的心提到嗓子眼。

有好几次,他差点失手坠落,幸好及时抱紧了铁索。最惊险的一次,一阵强风吹来,他整个人都被吹得悬空,全靠双臂死死抱住铁索才没掉下去。那一刻,他几乎能感觉到死神冰冷的呼吸。

当他终于爬到对岸时,已经是满头大汗,衣衫尽湿。他强自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哈哈大笑道:

“我这是练功,同僚们当努力啊!练功必须每时每刻都要进行,否则耽误了大好前程。”他的声音虽然洪亮,却掩饰不住微微的颤抖。

众人闻言,皆心照不宣地笑了。清宁走上前来,默默递过一方手帕,眼中藏着几分关切。张天落接过手帕,擦去额角的冷汗,正要说话,却见章真真快步上前,不由分说地拉过他的手掌。

“张大哥,你的手...”章真真看着他掌心被铁索勒出的红痕,眼中满是心疼。她急忙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些药膏,轻柔地涂抹在张天落的手上。药膏清凉舒适,顿时缓解了火辣辣的疼痛。

“这是我特制的伤药,很快就能好。”章真真轻声说道,手指小心翼翼地在他的掌心涂抹着,生怕弄疼了他。

张天落看着她专注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竟一时忘了抽回手。直到瞥见墨谪仙阴沉的脸色,他才轻咳一声,收回手掌:“多谢真真姑娘,我已经好多了。”

章真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过于亲密,顿时羞红了脸,退到一旁,但目光仍不时关切地瞟向张天落的手掌。

张天落望向远处连绵的群山,心中暗叹:这南唐之行,方才伊始便如此艰难,往后不知还有多少险阻等着他们。

唉!都是寒子害的。

他在心里再次叹道,若不是寒子当年种下的因,又何来今日这复杂的果。摇摇头,他加快脚步,跟上了渐行远去的队伍。

而那条横亘在两山之间的铁索,在夕阳的余晖中闪着冷冽的光,仿佛在诉说着前路未卜的征程。张天落回头望了一眼那条令他胆战心惊的铁索,突然发现对岸的平台上似乎站着一个人影。那人影在夕阳的逆光中只是一个黑色的剪影,看不清面容,但张天落能感觉到对方正在注视着自己。

他心中一凛,连忙转身跟上队伍,但那个神秘的身影已经在他心中种下了一颗不安的种子。

前方的路还很长,而危险,似乎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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