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瞳影兵贴着地面快速移动,像黑影一样冲向特使。它们避开那片诡异的绿雾,从侧面逼近,仿佛一群被驯服的夜枭。陈无戈站在破掉的机甲残骸上,目光如刀,扫过战场每一寸焦土。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味和血腥气混杂的气息,红光在烟雾中忽明忽暗,像是某种活着的呼吸。刀碰刀的声音接连不断,金属撞击声如同心跳,在死寂里敲打出一种令人窒息的节拍。三个会古武的人已经冲到了中枢节点前,其中一个抬手就要触碰控制口——那一刻,时间似乎凝固了。
陈无戈抬起左手,按住胸口。
影源核心微微一颤,随即稳住。他右耳后的肌肉还在跳动,但那种钻心般的疼痛已退去大半。陈无戈深吸一口气,从机甲残骸上跃下,落地时顺势一滚,险之又险地躲开一道横扫而来的刀光——那刀划破空气的声音,几乎擦着他颈侧掠过。
两道银瞳影兵立刻脱离包围圈,分左右包抄而去。一个挡在前面,一个绕后偷袭。下一秒,闷哼响起,最前那人手臂断落,血喷溅在控制口边缘,染红了一小片金属。三人阵型被打乱,但防线未崩。
陈无戈站稳身形,右手猛地抓住插在地上的一柄暗影战刃。刀柄滚烫,几乎要灼伤陈无戈的掌心,但陈无戈握得更紧,指节泛白,仿佛这不是武器,而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陈无戈抬头看特使。
财阀特使还站着,袖子裂开,右手轻微颤抖。绿雾不再扩散,风卷起尘埃,带着一股铁锈味。财阀特使脸上没有恐惧,反而笑了,嘴角扬起一丝近乎癫狂的弧度。
“你以为你赢了?”财阀特使说,“你根本不知道噬魂散是怎么来的。”
陈无戈没说话。陈无戈往前走了一步,脚步沉稳,却像踩在人心上。
银瞳影兵立刻围拢,形成一道死亡之环,刀尖直指特使喉咙与心脏。只要他动一下,就会被刺穿——不是警告,是终结。
“你手上留着东西。”陈无戈声音低哑,“灵能的痕迹,还没散。”
特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猛地抬头盯住陈无戈,眼神变了——不再是居高临下的审视,而是第一次流露出真正的惊惧。
“霍家研究你三年了。”财阀特使说,“我们知道你的核心频率。不只是控制影兵,还能让你自己毁掉它。”
陈无戈再走一步。战刃抬起,刀尖精准顶住特使脖颈动脉,只差毫厘就能割开皮肤。
“我不在乎你们做了什么。”陈无戈说,“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噬魂散,是从哪来的?”
特使嘴角动了动,左手突然抬起,想去摸袖子里的东西。
陈无戈一脚踢过去。
咔嚓一声脆响,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得让人牙酸。一块黑色金属从袖中飞出,在空中炸成碎屑,像一场微型烟花。
“别试了。”陈无戈声音平静,却带着致命的压迫,“你要有后招,早就用了。”
特使喘息急促,额头冒汗,眼神终于从傲慢转为恐惧。这一刻,财阀特使不再是掌控一切的棋手,只是一个即将被碾碎的猎物。
陈无戈收回战刃,退半步,闭眼。左手再次按向胸口。
影源核心启动,这一次不是为了战斗,是为了挖掘记忆深处的碎片。
陈无戈找到了最早被感染的那具影兵尸体——身体已被红光吞噬殆尽,意识消散,只剩一点残余数据未清除。陈无戈强行读取,黑暗中浮现出一张图谱:复杂的链状结构缠绕交错,中央是一个编号——霍氏早期代号:hx-0724。
【检测到灵能毒素】
【来源:活体分泌物】
【解除方式:吞噬同源物质】
信息一闪即逝,但足够震撼。
陈无戈睁眼,看向特使。
“你身上有这东西。”陈无戈说,“不是药,是身体里长出来的。你们把毒素种进人身体,让它自己产毒。”
特使咬牙,沉默如石。
陈无戈蹲下,战刃横在财阀特使面前,冰冷的刀面映出财阀特使冷峻的脸。
“说不说都一样。”陈无戈说,“但我可以现在就让你试试,被自己的影兵割喉是什么感觉。”
陈无戈打了个响指。
一道银瞳影兵上前,刀锋轻划过特使脸颊,留下一道细长血痕。血滴落在地上,发出极轻的“嗒”一声,像钟摆敲击命运的终点。
“第一个打噬魂散的人是谁?”陈无戈问。
特使终于开口:“你不会懂……这是命令。所有人都得听。”
陈无戈问道“谁下的命令?”
财阀特使缓缓的开囗“霍天霖。”
陈无戈眼神骤冷。
这个名字像一把锈剑插进骨髓。十八年前父母死于一场“意外”,财阀徽章上的名字正是这个——后来每一次被抓、被陷害,背后都是这个人。霍天霖是阴影中的王座,是无数人噩梦的源头。
陈无戈盯着特使,声音更低,也更狠:“除了你,还有多少人带着这种毒?”
“很多。”特使冷笑,“每个特遣组都有。你觉得你能杀光?”
陈无戈没答。陈无戈站起来,回头看了眼球形监控屏——绿雾渐渐散去,被感染的影兵停止增长,剩下的银瞳影兵正在清理红瞳个体,战场慢慢安静下来。
但陈无戈不能停。
这种毒一旦传开,下次可能不只是影兵失控。基地里的人会中招,那些孩子也会有危险。
陈无戈转身看着特使。
陈无戈问道“你身体里有多少毒?”
“够让十个影兵反水。”特使说,“就算你现在杀了我,毒也不会消失。”
陈无戈想了想,突然伸手拽住财阀特使的衣领,把财阀特使狠狠按在地上。
陈无戈缓缓的开囗“那我就看看你能撑多久。”
陈无戈一把将特使压在地上,左手直接贴上对方胸口。影源核心震动,开始扫描生命信号:心跳、血压、神经电流……所有数据涌入脑海。
几秒后,陈无戈找到了。
在特使脊椎附近,有一块微小芯片,连着神经末梢,持续释放微量毒素。这不是外用药物,而是改造成器官的一部分。
“你们把人变成毒源。”陈无戈松手,“就是为了对付我。”
特使躺在地上喘气:“你不也是怪物?靠吞别人意识活着。”
陈无戈没反驳。陈无戈站起来,举起战刃。
陈无戈缓缓的开囗“所有银瞳影兵,列队。”
黑影退回,在陈无戈身后整齐排列,刀尖朝下,静默如死神军团。
陈无戈低头看特使。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陈无戈说,“要么告诉我怎么清掉这东西,要么让我拿你做实验。”
特使冷笑:“你不敢。杀了我,你就找不到源头。”
“我不用杀你。”陈无戈说,“我可以让你一直活着,直到你说为止。”
陈无戈弯腰,一把扯开特使衣领,在锁骨下方看到一个小鼓包——那是芯片外壳,嵌入皮肉之中,隐隐搏动。
陈无戈用刀尖轻轻点了一下。
“我能挖出来。”陈无戈说,“慢慢挖,让你每刀都清醒地感受。”
特使脸色终于变了,不再是冷笑,而是真正的恐慌。
陈无戈收回战刃,单膝跪地,一手扶刀撑住身体,另一只手仍按在心口。影源核心仍在运转,分析尚未结束。
陈无戈盯着特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现在……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