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易中海便背着聋老太太匆匆赶到了轧钢厂。
他和门卫简单打了声招呼后,便径直朝着工作组所在的办公楼走去。经过一番打听,他们顺利找到了杨副组长的办公室。
易中海小心翼翼地将聋老太太放下,聋老太太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示意易中海敲门。易中海走上前,轻轻敲响了房门。
“请进。” 屋内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
二人推门走了进去,只见一位三十多不到四十岁的中年人正坐在办公桌前。
他抬头看到走进来的聋老太太,立刻站起身,快步迎了上去,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说道:“哎呀,您老怎么亲自过来了?我还正想着忙完这两天就去看您呢。快,请坐请坐。”
说着,他将聋老太太搀扶到沙发上坐下,又朝易中海点了点头,示意他也坐下。随后,杨副组长转身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准备给聋老太太倒水。
易中海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抢过茶杯,说道:“杨副组长,我来我来。” 说着,他便跑到一旁去泡茶了。
杨副组长在聋老太太对面坐下,目光关切地看向她,问道:“您老这次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聋老太太轻轻叹了口气,微微垂下头,假装用衣袖擦了擦眼角,声音带着一丝哀伤:“唉,我这把老骨头啊,恐怕以后都见不到你喽。”
杨副组长见聋老太太这般模样,心中一紧,连忙递上自己的手帕,脸上满是焦急之色,问道:“老太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您跟我好好说说,您放心,只要我能做到的,肯定会尽全力帮您的!”
聋老太太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便将易中海和贾东旭一家接到调令,要被派去支援大西北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最后,她眼眶泛红,带着哭腔说道:“我这老太太孤苦伶仃一辈子了,就中海这么一个干儿子,他还愿意给我养老送终。您说说,我到底该咋办呀?要是跟着他们去,那大西北可是苦寒之地,我这把老骨头去了,怕是没几年活头了。可要是不跟着去,留我一个孤老婆子在这四九城,以后可怎么生活哟!”
杨副组长听完,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怒不可遏地说道:“您放心,这事儿我管定了!我一定想办法把您留在四九城。您先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问问情况。” 说完,他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办公室。
来到隔壁张组长的办公室,杨副组长此时正怒火中烧,也顾不上敲门,直接一把推开门,气冲冲地走了进去。
张组长正坐在办公桌前处理文件,冷不丁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脸上瞬间露出一副极为不满的神情。
可当他抬起头,看清来人是杨副组长时,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说道:“小杨呀,你这是有什么急事吗?这么风风火火的,连门都不敲就进来了。”
杨副组长此时满心都是为聋老太太和易中海抱不平的怒火,哪还顾得上张组长话里话外的指责。
他大步走到办公桌前,双目圆睁,愤怒地质问道:“张组长,易中海的调令是你负责办的吧?你怎么能这么做事呢?且不说他本人愿不愿意去大西北,就单凭他还有个年迈的老干妈需要照料这一点,咱们也得从实际情况出发考虑考虑吧。
人家老人家都亲自找到我那儿去了,你说这让他们可怎么办?我就想问问,你能不能把这调令给撤销了?”
张组长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砰”的一声拍案而起,怒目圆睁地盯着杨副组长,大声吼道:“杨为民,组织上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疑了?”
杨为民毫不畏惧,也不甘示弱地吼道:“张大彪,别以为老子怕你!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我就问你,这事儿你到底给不给解决,调令撤不撤销?你要是不撤销,我直接找上面去反映!”
张大彪冷哼一声,满脸不屑,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伸手指了指桌上的电话,阴阳怪气地说道:“电话就在这儿,有本事你现在就和上级汇报去。”
“羞刀难入鞘”,杨为民知道此事已无转圜余地,只能硬着头皮拿起电话拨了出去。“你好,帮我接工业部。” 很快,电话那头接通了。
“喂,老领导,您好啊!我是杨为民呀。对对,是我。我这儿有个事儿想跟您汇报一下。我们厂里有个叫易中海的同志,张组长想让他去支援大西北。可是呢,他家里确实存在实际困难。
他有个老干妈,年纪大了,要是跟着去大西北,根本受不了那边的苦寒气候;可要是让她自己留下来,又孤苦无依的。您看能不能考虑一下,换个其他人去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接着传来一阵声音,杨为民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什么?这是部里定下来的?真的一点都不能更改了吗?行,我知道了。麻烦您了,老领导。”
杨为民有气无力地挂上了电话,猛地转身,怒目圆睁地瞪着张大彪,吼道:“张大彪,你在这儿给我下套呢!行,这事儿我记住了!” 说完,他气冲冲地转身,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剩下张大彪一个人,他看着杨为民离去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随后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继续处理起手中的文件。
杨为民回到自己办公室的门前,犹豫徘徊了许久,心中满是纠结。想到聋老太太和易中海还在里面眼巴巴地等着消息,他最终一咬牙,推门走了进去。
易中海目光瞬间亮了起来,脸上露出期待的神情,急切地望着杨为民。
然而,与易中海不同的是,聋老太太心中不由得“咯噔” 一下。正所谓 “人老奸,马老滑”,聋老太太察言观色的本事可是相当厉害。
她敏锐地察觉到杨副组长走进来时那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心中暗自思忖:八成这事儿是没办成啊。唉,我这把老骨头,不过就是想安安稳稳地养老,怎么就这么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