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朝山满脸无奈，眼中透着一丝绝望，说道：“你们两个能不能听大哥一句劝，就按我说的做，行不行？行不行！！！”说到最后，“行不行”这几个字是他歇斯底里吼出来的。
白玲和郑朝阳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一哆嗦，就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一般，乖乖地拉开椅子，坐在了郑朝山的对面。
郑朝山见他们坐下，又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质问道：“记录本呢？笔呢？还不赶紧开始记录！”
“哦……”白玲被吓得有些畏缩，战战兢兢地找出笔和本子准备记录，一边还偷偷地瞄向郑朝山，眼神中满是恐惧和疑惑。
郑朝山见状，微微松了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说道：“都准备好了吧？那我开始说了。我叫郑朝山，是海对面保幂局潜伏四九城桃园计划小组的组长，代号‘凤凰’。”
“啪”的一声，白玲手中的笔不受控制地掉落在地上。而郑朝阳则“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直愣愣地盯着郑朝山，眼神中交织着难以置信、质疑、询问，还有隐隐的担忧，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哥哥……
郑朝阳用颤抖的声音对着郑朝山，近乎崩溃地喊道：“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玩笑可开不得啊！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对不对！！！”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这发自内心的怒吼在办公室里回荡。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细缝，一只大眼睛小心翼翼地顺着门缝向里张望，在窥探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郑朝山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疲惫与沧桑，缓缓说道：“朝阳，对不起，我也不想事情变成这样。可这都是时势弄人啊。当初我加入果档的时候，也是怀着一腔热血，想着能在这乱世中有所作为，拯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谁能想到，事到如今，果脯已经败逃，曾经的一切都已物是人非。现在，咱们的身份彻底转变了，你成了维护正义的人民警察，而我却成了被通缉的匪类。”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懊悔与无奈，仿佛在回忆着过去的种种，那些曾经的理想和信念，如今都已支离破碎。
而郑朝阳站在那里，依旧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脸上的表情复杂而痛苦，心中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
泪水不由自主地从郑朝阳的眼角悄然滑落，他的眼神中满是痛苦与绝望，用带着哀求的口气求证道：“哥，这不是真的，对不对？这一定不是真的！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对吧，哥？”郑朝阳自欺欺人的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呵……”泪水却止不住地涌出。
白玲看着郑朝阳如此痛苦的模样，心中满是心疼，她轻轻地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唤道：“朝阳……”
然而，还没等她把话说完，郑朝阳却像被触到了逆鳞，猛地挥开了她的手，激动地大喊道：“别碰我！你们，你们都在骗我！你们都是在骗我！！！”说完，他发了疯似的冲出了办公室。
此时，郝平川呆立在门口，脸上满是惊愕与不知所措。
而郑朝山则满脸担忧地看向门外，望着郑朝阳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转过头，看到郝平川仍站在门口，便说道：“平川，你过来，接替朝阳继续审讯吧。”
郝平川面露难色，看了郑朝山一眼，又将目光投向白玲，眼神中带着一丝哀求。白玲轻轻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强忍着内心的悲痛，神色严肃地说道：“郝平川，进来，把门关上，让郑大哥把话说完。”
郝平川听了，这才无奈地走进办公室，关上了门，缓缓坐在了郑朝阳刚才的位置上，气氛一时间变得凝重、压抑，安静到能听到每个人的心跳声……
郑朝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白玲和郝平川，缓缓说道：“我知道你们一时难以接受现在的我，但有些话，我必须说出来。这四九城里的人，我谁都信不过，唯独相信你们。所以，我希望你们能认真把我接下来要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录下来，好吗？”
白玲与郝平川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道：“郑大哥，您说吧，我们会如实记录好这一切的。”
于是，郑朝山开始娓娓道来，从自己当初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加入了果档的势力，期间都执行了哪些任务，到上面撤离时下达了怎样的命令，以及这几年在四九城暗中策划的种种行动，事无巨细。甚至连为了保护郑朝阳，他如何忍痛出卖自己的同伴的行动计划，也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讲完这些，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今天之所以会来自首，是因为在来之前，有一个人找到了我。”
白玲和郝平川顿时露出了疑惑，异口同声地问道：“是谁？”
“幽灵。”郑朝山吐出这两个字，白玲和郝平川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白玲急切地追问：“就是那个半年多前，在四九城神出鬼没，抓了一千多名特务的那个‘幽灵’吗？”
郑朝山郑重地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是不是很好奇他为什么没有直接抓我？”
二人不由自主地再次点了点头。
郑朝山微微眯起眼睛，脸上透露出思索的神色，缓缓说道：“那是因为他让我来自首。”
“你们很奇怪他为什么不直接抓我，是吧？他似乎对我了如指掌，就连朝阳的情况他也清楚得很。我总感觉，他对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极为熟悉，可在我的记忆里，却压根没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这才是最让我感到困惑的地方。接下来我要说的内容，你们一定要认真记好，我在‘幽灵’身上发现了两点重要信息。”
白玲和郝平川闻言，身体不由得一震，立刻挺直了腰板，全神贯注地等待着郑朝山揭晓答案。
“‘幽灵’的武功高强，这一点想必不用我再多说，这已经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了。不过，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幽灵’所抓获的人，几乎都是活口，到目前为止，似乎还没有听说过他杀过人。你们想想，什么样的人才会这样做事呢？”
白玲和郝平川相互对望了一眼，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过了一会儿，他们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其中的缘由。
“呵呵呵。”郑朝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说道：“这就是你们需要学习的地方，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我得出的结论是，此人应该是那种持戒的人。那么，什么样的人会持戒呢？”
“和尚！”“道士！”白玲和郝平川几乎同时急切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