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颜盯着水面，那行字已经消失。她刚想再探神识，风挽月猛地坐直身体。
“有人来了。”
话音未落，一道金色传令符破空而入，悬在洞府中央，自动展开。清冷的女声响起：“宗门谕令：三月后举行核心弟子大比，所有新晋弟子须按时参战，违者取消资格。”
符纸燃尽，化作灰烬飘落。
凌颜皱眉。她体内的灵力还没完全恢复，经脉仍有些发虚。风挽月靠在石台边，脸色泛白，呼吸略显急促。刚才那一场突破耗得太多。
“三个月……”风挽月喃喃，“这么快？”
凌颜没说话，抬手按了下太阳穴。混沌灵根在体内缓缓流转，将残余的躁动压下。她刚要开口，洞口传来脚步声。
玉珩走了进来。
他站在门口，目光扫过两人苍白的脸色，眉头一皱。“又出事了？”
“不是出事。”风挽月撑着池边站起来，“是突破完太累。不过我感觉好多了，玄阴灵体确实不一样了。”
玉珩走到她们面前，从储物戒中取出三本古旧功法册子，放在石桌上。“这是给你们挑的。”
他指着第一本，“凌颜，《千机变》。适合你这种能控多种能量的人。”又指向第二本，“风挽月，《玄阴符典》，配合你的体质，能把符箓威力最大化。”最后拍了拍自己腰间的剑，“我重修《九转剑阵》，把基础打牢。”
凌颜拿起《千机变》，封面刻着繁复纹路，像是某种机关结构。她翻开第一页，文字晦涩，图示错乱，神识刚探进去，就感到一阵刺痛。
“这功法……有点邪门。”她合上书，揉了揉眉心。
“我也觉得。”风挽月翻了翻《玄阴符典》，“里面的符纹和我之前学的不一样，试了一下，根本连不上。”
玉珩坐下，“不奇怪。这些都不是普通功法，练不好会反噬。但正因为难，才适合大比用。”
凌颜点头。她知道机会难得。大比不只是比实力，更是资源分配的关键节点。赢了，能进藏经阁高层，拿到稀有材料，甚至有机会接触秘境入口。
她深吸一口气，运转混沌灵根，再次翻开《千机变》。这一次，她放慢速度，逐字阅读。书中内容依旧艰涩，但她发现某些段落和青铜鼎上的铭文很像。
她心头一动，悄悄唤出空间玉简。
指尖刚触到书皮，玉简突然发烫，一行字直接浮现在她识海：“此功法源自上古千机门，与青铜鼎同根同源，可引动器灵共鸣。”
凌颜猛地睁眼。
原来如此！难怪会觉得熟悉。这不是普通的炼器功法，而是当年铸造青铜鼎的那一脉传承！
“怎么了？”玉珩察觉她神色变化。
“这本书……我能用。”她说，“而且它和鼎有关联。如果我能掌握，说不定能让器灵星引发挥更强作用。”
玉珩眼神一亮。“那就从这本书开始。”
风挽月凑过来，“那我的呢？是不是也能和你的功法配合？”
凌颜看向《玄阴符典》，“你的符箓走阴寒路线，我的《千机变》擅长变化和结构重组，理论上可以结合。比如你画一张攻击符，我用千机手法把它拆解再重组，威力会提升。”
“听起来像拼积木。”风挽月笑了。
“差不多。”凌颜也笑了，“就是危险点，搞不好会炸。”
“没事。”风挽月拍拍她肩膀，“你炸，我挡。反正我现在也是进阶过的。”
玉珩看着两人，嘴角微扬。“那就定个计划。时间不多，每天必须高效利用。”
凌颜点头。“我来安排。”
她站起身，走到石桌前写下时间表：“每日辰时，我开启灵泉，但只开温和滋养模式，防止再暴走。你们两个轮流浸泡半个时辰，恢复体力。”
“午时归我。”风挽月举手，“我要研究符典，顺便改良几张常用符。上次那个爆炎符太费灵力，我想加点阵纹省点钱。”
“申时我布阵。”玉珩接道，“《九转剑阵》需要实地演练，你们可以来观战，顺便测试配合时机。”
“晚上。”凌颜说，“我们三人共修双修基础心诀。虽然不能像上次那样深度连接，但保持灵力共振很重要。万一比赛中被打散阵型，还能快速重新建立联系。”
说完，她从空间取出两瓶药液和一小捆草药。“这是我存的凝灵露和赤阳草，你们拿去用。能稳住境界，减少反噬风险。”
风挽月接过瓶子晃了晃，“颜颜最大方！下次我请你吃灵膳。”
“你上次请我吃的还是咸得发苦的灵粥。”凌颜翻白眼。
“那是因为火候没控制好！”风挽月不服气。
玉珩轻咳一声，“重点是明天就开始。今晚好好休息，别熬夜。”
“知道啦师父。”风挽月吐舌头。
凌颜收起功法册子，正要说话，忽然察觉空间玉简又有动静。她不动声色地低头，识海浮现新提示：“《千机变》第三页第七行，隐藏逆向推演法，可用于破解敌方阵法结构。”
她记下这句话，没说出来。有些底牌，还是留着关键时刻再亮。
“我去换衣服。”风挽月蹦起来，“这一身湿哒哒的，难受死了。”
她跑向侧室，身影消失在帘子后。
洞府安静下来。
玉珩站在门口，手指轻点，在周围布下一层透明护阵。“你别总把自己当支柱。”他说，“累了就说，还有我在。”
凌颜抬头看他一眼。“我知道。但这次大比，我们必须赢。”
“我们会赢。”玉珩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因为你在这里。”
远处传来巡山弟子的呼喝声，渐行渐远。
凌颜坐在蒲团上，开始整理明日训练的日程。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声。
风挽月换了衣裳出来，头发还滴着水，随手抓了把梳子在梳。她拿起《玄阴符典》翻了翻，忽然笑出声。
“怎么？”凌颜问。
“这书里夹了张纸条。”风挽月举起一张泛黄的纸，“写着‘若见此页，请务必先画右下角符纹，否则易遭反噬’。”
她指着书页一角，“你看，这里有个小标记，像是被人偷偷改过。”
凌颜立刻起身走过去。“让我看看。”
她接过书，仔细查看那处符纹。线条看似普通，实则暗藏断裂点，一旦完整绘制，就会形成逆流回路。
这不是原版内容。
是有人后来加的警示。
说明这本书曾经害过人。
她抬头看向玉珩。“这功法有问题，得小心练。”
玉珩走近，“我会盯着你们每一次运功。”
风挽月把纸条小心夹回书里。“还挺贴心的前辈，怕后人踩坑。”
凌颜重新坐下，把功法放回桌上。“明天开始，一步一步来。先从最基础的符纹临摹开始。”
她拿起笔，在纸上画下第一个图形。
笔尖落下时，墨迹微微扭曲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力量轻轻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