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黑影亲自驾车送沈清芝前往练习室。他慵懒地靠在越野车驾驶座上,目光穿过车窗,看着她攥着那枚微型录音器,面颊泛红地走向邢警官。
“这个…还给你。”她声音很轻,几乎要散在风里,“以后用不上了。还有…昨天的事,你听了吗?”
邢警官接过设备,语气平静:“还没来得及,现在听也来得及。”
“别…”她急忙摇头,耳尖更红了,“没听就好…带回去也别听。”
说完便转身跑回车上,裙摆掠过一道仓促的弧线。
邢警官抬眼望去,正撞上黑影挑衅的目光——那人隔着车窗对他竖起中指。随着沈清芝上车,黑影粗暴地把她抱在怀里,低头埋进沈清芝颈窝,像个宣誓主权的野兽般啃吻。
邢警官的拳头在身侧悄然攥紧。
邢警官当然听了。昨夜那卷录音里交织的喘息与哭泣,让他指节发白地听到了最后,本来他还气得要死,但是听到了最后,事情一百八十度大反转,那一刻他才惊觉——沈清芝早已是黑影彻彻底底的人。这条线,彻底断了。
车内,黑影的手已探入沈清芝的衣襟,指节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她用力推拒,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压在真皮座椅上。
昨晚是谁主动缠着我说喂饱你他嗓音低沉,带着危险的意味,现在倒装起清高了?
这是在大街上!她偏头躲开他灼热的呼吸,你就没有一点礼义廉耻吗?”
“你突然有礼义廉耻了,因为那个条子?”他冷笑,唇还是恶意划过她敏感的肌肤。
沈清芝想到邢警官待会可能会听他们的私房蜜语,浑身就血液上涌:“我是人,不是禽兽,我自然就有。”
靳寒烨掐着她下巴:“你以后都不准看他,不准和他说话,听到没有?这是最好一次警告。”
“好。”
忽然他放柔动作,指尖穿梭在她发间:会难过吗?他可能是唯一能救你离开的人。
沈清芝摇头,敛去了情绪:“不难过,他对我来说不是重要的人,我也没抱希望,他会带我走。”
黑影摸了摸她脑袋:“不重要的人所以无所谓,那如果下次是你重要的人要让你来害我,你会怎么做?”
她喃喃了一句:“重要的人”。
她脑海里想起了植物人的妈妈、柏星希还有靳寒烨。如果邢警官和他们还有联系,说了录音里沈清芝做的事,她就算能回国,还有什么脸皮面对他们。
沈清芝笑得苍白,揶揄:“那黑影先生真得小心了,我这人不占理,我跟谁亲就跟谁好。”
黑影眉毛一拧说:”这话我不爱听,这世界上除了我还有谁跟你更亲?他们能这么对你吗?”
原来昨夜的主动迎合,终究只是权宜之计。她对他的厌恶,从未消减。
黑影眼底翻涌着暴怒,却仍用西装外套仔细裹住她上身,才拽着她冲进游泳馆。他将她甩在池边,声音冷得刺骨:下去。
我不会游泳!
要我踹你下去?他眼底酝酿着黑色风暴。
她纵身跃入池中,冰冷的池水淹没口鼻的瞬间,竟感到一丝解脱。这样也好……
但下一秒就被狠狠拽出水面。他撬开她冰冷的唇渡气,两人在水雾中喘息纠缠。
为什么救我?她咳着水苦笑,不是要我死吗?
想死?他抵着她额头轻笑,要死也只能死在我床上。
那你最好永远别睡着…她眼中泛起血色,否则我一定在床上杀了你。
接下来的日子,屋里总是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氛。两人针锋相对得连禾禾都私下叹气:这屋子快要被吵裂了。夜晚沈清芝依旧履行承诺主动迎合,却再也不肯为他跳舞。任黑影如何威胁哄诱,她都冷着脸拒绝。
凭什么?她偏头躲开他的手,谁知道你会不会又录下来送给别人?同样的把柄,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
自那日后,黑影再也没碰过她。
他却养成了新的癖好——总是押着她的头往水里按。几天下来,她竟奇迹般地不再怕水,连憋气时间都长了不少。
她抹去脸上的水珠,语带嘲讽:现在你连水都治不了我了。怎么,是打算再送我去地下室?
黑影冷哼一声:你的皮肤受得了?上次疼得连画笔都拿不住,我可不养废人。
那我可真要谢谢你了。她反唇相讥。
黑影注视着她,眼神复杂:不客气。这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不知看到什么消息,他眉头骤然紧锁,语气忽然变得疏离:不过你是不是残废我也不在乎了,玩你也玩腻了,你可以走了。
沈清芝怔住:你确定?我真的可以走了?
听不懂人话吗?他声音冷硬,去收拾你的东西,立刻滚。
我有什么东西值得带走?她冷笑,用你的钱买的东西,从来就不属于我。
她转身时唇角带着讥诮:早知道吵架就能离开,我应该早点和你吵的。
黑影没有回答,唯有红酒杯碎裂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不久后,禾禾推着行李箱过来,悄悄塞给她一个微型录音设备——正是她当初给邢警官的那枚。
这是......?
那日您与先生争吵后,他特意出去抢回来的。禾禾低声解释,先生只说物归原主
沈清芝猛地将设备砸在地上,声音发颤:都要放我走了,何必还要这样羞辱我?
当她终于握住那本护照时,指尖传来的实感却让她觉得一切都不真实得像个梦境。她下意识地掐了下自己的手臂,清晰的痛感传来——不是梦。她竟然真的等到了这一天,等到了他厌弃她、愿意放她离开的这一天。
她原本已经做好了长久周旋的准备,以为要费尽心思表忠心才能换来暂时的自由,却没想过幸福来得如此突然。这一刻的柳暗花明,让她恍惚间有些不知所措。
她微微扬起嘴角准备离开,却看见黑影朝这边走来,心中顿时一紧。
他来干什么,不会反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