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呢?”吴邪终于忍不住问。
他自己看着那画面也觉得胃里翻腾,但好歹还能稳住,不像胖子这么坐立不安。
“哎呀,不行,这玩意儿看着胖爷我浑身难受。”胖子指着屏幕上蠕动的蛇群,眉头皱成一团,“你看它们,又大又粗,还一堆堆的,比野鸡脖子吓人多了。”
吴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确实……不一样。”
他忽然想起什么,打了个比方:“就像‘人体蜈蚣’和‘蜈蚣’——虽然都叫蜈蚣,但根本不是一回事。一个是噩梦,一个是生物、。”
胖子立刻接话:“对!就是这感觉!野鸡脖子顶多是条毒蛇,可这些……是人不人、蛇不蛇的怪物。真要是当面撞上,我估计以后看见蚯蚓都得绕道走。”
吴邪没笑。
他想起有些地方有人用蛇泡酒,说是能祛风除湿。
可他实在理解不了——这东西看着就瘆得慌,谁还敢喝?
“你说咱们中国人,”他低声说,“难吃的,想着炒一炒说不定就香了;有毒的,觉得是没炒熟;炒熟了还毒,那就当药材,苦口良药嘛。可这玩意儿……你炒它还是泡它?”
胖子咧嘴:“泡它?我怕它半夜从酒坛子里爬出来给我唱摇篮曲。”
观影厅里其他人的反应也各不相同:
- 关根靠在椅背上,居然吹起了口哨,眼神饶有兴致,仿佛屏幕里不是蛇群,而是一群有趣的宠物。
- 小白捂着嘴,眼睛又大又亮——一半是害怕,一半是少女对恐怖事物的隐秘兴奋,但更多的是生理性的不适。
- 霍玲几乎整个人挂在了陈文锦身上,死死抱住她的胳膊,还把陈文锦的手按在自己眼睛上,连看都不敢看,只敢透过指缝偷偷瞄一眼。
- 小花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眼神凝重。
他见过太多诡异,但这种“人形蛇身”的组合,还是让他心里发紧。
- 黑瞎子则一把拉过苏万,两人蹲在屏幕前,他一边指着蛇的鳞片和人脸细节,一边低声讲解:“你看这融合度……还有这瞳孔结构……”
- 苏万抖得像筛糠,脸色惨白,冷汗直流。
虽然已经亲身经历过一次,但再看这画面,还是吓得魂都飞了。
黑瞎子讲的内容,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这玩意儿,可千万别再从这里爬出来了。
观影厅里很安静,只有投影仪的嗡鸣,和屏幕上蛇群蠕动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沙沙声。
没人说话。
因为有些恐惧,不需要语言。
【“操你娘的,白痴吗?!”黎簇猛地抡起灭火器冲上前,天真地希望能把涌出来的蛇群逼回去。
可已经来不及了——冰柜里的蛇如同黑色潮水,正源源不断地向外蔓延。
杨好从冰柜上跳下来,一脚踹飞几条扑近的蛇,迅速退到黎簇身边,懊恼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失误!怎么这么多失误?咱们撤吧!”
“撤个屁!”黎簇回头狠狠骂了他一句,目光却死死盯着眼前的蛇群,手已再次握紧灭火器,“这里有居民楼!就这么撤了,得害死多少人?不能撤——必须全部干掉!”
“咱们肯定死这儿!”杨好手指向苏万躺着的方向,“就算咱们不死,苏万也撑不了多久了!”
黎簇心头一紧,立刻转头看向苏万。
只见他口吐白沫,竟挣扎着爬了起来——脖子上的伤口深可见骨,流出的血已呈暗黑色,舌头明显麻痹,说话含糊不清,只能死死指着另一侧堆着的纸箱,断断续续地嘶喊:“枪,枪,刮如的,拉而有枪。”
黎簇和苏万从小到大混在一起,醉过五百多次,彼此一个眼神、一个音节都能心领神会。
他立刻听懂了:枪,狗日的,那儿有枪!
两人对视一眼,二话不说,转身就冲向那堆纸箱。
黎簇一把扯开最上面的纸板,里面赫然躺着一把折叠式冲锋枪。
两人手忙脚乱地摆弄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把弹匣装上,拉动枪栓,子弹“咔哒”一声上膛。
在北京这种地方,能摸到真枪,换作几年前,黎簇大概会觉得死而无憾。
可此刻,他只觉得这枪重得像块铁,冰冷得刺骨。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扳机——
“哒哒哒!”
六发子弹瞬间倾泻而出,巨大的后坐力几乎让他脱手。
他咬紧牙关,死死压住枪托,枪口稳稳对准地面上最先冲来的蛇群。
冲在最前面的几条蛇,瞬间被打得血肉横飞。
黎簇平日里在网上看过不少枪械资料,知道子弹的威力远不止贯穿伤,还有可怕的“空腔效应”——子弹射入后,会在体内形成一个比弹孔大得多的瞬间空腔,造成毁灭性撕裂。
他看过无数图片,可亲眼看着子弹在蛇身上炸开,却是另一番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
蛇身中弹处,不是一个小孔,而是整个炸开,血肉四溅;
若子弹击中颈部,连带着那张人脸蛇首几乎被轰得粉碎;
即便子弹没直接命中,只是擦过蛇群盘踞的区域,强大的冲击波也足以让周围的蛇瞬间抽搐、瘫痪,丧失行动能力。
“操……”杨好站在他身后,看着满地血肉模糊的蛇尸,喃喃道,“这玩意儿……比铁铲管用多了。”
黎簇没说话,只是迅速换了个弹匣,目光扫过苏万——他依旧瘫在地上,脸色灰败,但眼神里多了一丝微弱的光。
必须快。
必须在更多蛇爬出来之前,把它们全部清空。
否则,这里,真的会变成人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