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之心稳定后的第五天清晨,风水店刚开门,就见一个穿碎花裙的姑娘背着帆布包,跌跌撞撞跑进来,头发上还沾着草屑,眼眶红肿得像核桃,一进门就抓住林栩的手,声音发颤:“林大师!求您救救我娘家村子!全村人…… 全村上百户人,都不见了!”
姑娘叫林晓燕,是林栩的远房表妹,嫁到省城三年,昨天回娘家 —— 城西三十里外的林家村,可刚到村口,就见整个村子静得吓人,原本该炊烟袅袅的早晨,却连一声狗叫都没有。她冲进自家院子,门虚掩着,锅里还温着没喝完的玉米粥,桌上摆着半块啃过的红薯,可爹娘、弟弟,连邻居家的小孩,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连个脚印都没留下。
“我找了整整一天,” 林晓燕抹着眼泪,从包里掏出个绣着 “林” 字的荷包,“这是我娘给我绣的,昨天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捡的,上面还沾着点…… 凉飕飕的东西,像露水,又不像。” 林栩接过荷包,指尖刚碰到布料,槐魂珠突然 “嗡” 地发烫,是比怨煞恶鬼更沉的暗灰色阴气 —— 带着 “缚地” 的特质,这种阴气只会缠在固定的地方,把活人的魂魄困在原地,不让离开。
“是‘缚地恶鬼’,” 林栩的脸色沉下来,“这类恶鬼大多是生前被村子排挤、害死,魂魄被土地困住,怨气积久了,就会用‘困魂阵’把全村人的魂魄扣住,靠吸食阳气维持形态。你娘家村是不是有什么老祠堂、老坟地?恶鬼的巢穴多半在那种聚阴气的地方。”
林晓燕愣了愣,突然点头:“有!村东头有个百年老祠堂,去年还塌了半边,我小时候听我娘说,几十年前有个叫‘阿茂’的男人,被冤枉偷了祠堂里的银锁,被村民们打跑了,后来就没人再见过他,有人说他掉进祠堂后面的井里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难道…… 是他变成恶鬼了?”
马明宇赶紧翻手册到 “缚地恶鬼篇”,笔尖在纸上飞快划过,纸页都被他戳出了小坑:“手册记了!‘缚地恶鬼的困魂阵多靠老物件维持,比如祠堂里的旧神龛、古井里的遗物,破阵得先找阵眼,再用阳气重的东西镇住阴气!’ 我们得带够糖糕和玄清草汁,还有沈大哥的桃木剑、林栩姐的银锤,说不定还用得上!”
陈兰已经开始往背包里装糖糕,除了平时的芝麻糖糕,还特意烤了加了桂圆和红枣的 “阳气糖糕”:“甜气能柔化阴气,桂圆红枣补阳气,正好对付缚地鬼。晓燕,你再吃块糖糕垫垫,我们现在就出发,路上你再跟我们说说村子的细节。”
半小时后,玄清团的车朝着林家村开去。林晓燕坐在副驾驶,手指绞着衣角,断断续续说着村里的事:“我们村都是姓林的,靠种果树过日子,平时邻里都和睦,就是老祠堂那边没人敢去,尤其是晚上,总有人听到祠堂里有‘叮叮当当’的声音,像谁在敲银器……”
车子刚拐进通往村子的小路,林栩的槐魂珠就烫得厉害,玄清之心在怀里轻轻震动,连发财树的叶片都晃了晃 —— 陈阳的残魂在叶间流转得飞快,像是在感应什么危险。“前面阴气很重,” 林栩放慢车速,“大家把玄清草汁涂在袖口,糖糕护卫和毛躁精也多沾点,别被阴气缠上。”
糖糕护卫听话地把爪子伸进陈兰递来的玄清草汁里,毛躁精则叼着一块阳气糖糕,蹲在林晓燕的腿上,小爪子时不时拍她一下,像是在安慰。沈砚之握着桃木剑,警惕地看着窗外:“快到村口了,晓燕,你上次来的时候,村口的老槐树还在吗?”
“在!就在前面!” 林晓燕指着前方,车子刚驶到村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 原本枝繁叶茂的老槐树,现在叶子全掉光了,光秃秃的枝桠像干枯的鬼爪,伸向灰蒙蒙的天空,树下的石碾子上,还摆着几个没吃完的红薯,上面落了层薄灰,显然是刚放不久。
“就是这里,” 林晓燕推开车门,声音发颤,“我昨天就是在这里捡的荷包…… 你们听,村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风刮过空荡的村道,卷起几片枯叶,“哗啦” 一声响,像谁在低声叹气。林栩走在最前面,指尖凝出一缕淡绿色的灵力光丝,轻轻探向空气 —— 光丝刚伸出去,就被一股看不见的阴气缠住,慢慢变成了暗灰色。
“困魂阵的阴气已经把整个村子罩住了,” 林栩皱起眉头,“这种阵一旦成型,时间越久,村民的魂魄就越虚弱,我们得尽快找到阵眼。晓燕,老祠堂在哪个方向?”
“村东头,顺着这条道走到底就是!” 林晓燕带头往前走,路过一户人家时,门帘突然 “啪” 地晃了一下,像是有人从里面撩开,却没看到半个人影。马明宇赶紧掏出手册,紧张地念:“手册说‘缚地鬼的困魂阵会制造 “残影”,让人以为有人,其实是阴气在作祟,千万别被迷惑!’”
走到村东头,老祠堂的轮廓渐渐清晰 —— 祠堂是青砖灰瓦的老建筑,半边屋顶已经塌了,露出里面发黑的椽子,祠堂门歪歪斜斜地挂在铰链上,风一吹就 “吱呀” 响,像是在招手。林晓燕突然停住脚,指着祠堂门口:“那是我家的鸡笼!怎么会在这里?我家明明在村西头!”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果然,祠堂门口摆着个竹编鸡笼,里面还剩几根鸡毛,笼门开着,像是鸡刚被吓跑。林栩的槐魂珠突然剧烈发烫,玄清之心也在怀里震动 —— 祠堂里传来一股熟悉的银器碰撞声,“叮叮当当”,和林晓燕说的一模一样。
“里面有东西,” 沈砚之握紧桃木剑,“林栩,你跟我进去,陈兰带着晓燕和明宇在外面守着,糖糕护卫和毛躁精跟着我们,有情况随时喊。” 林栩点点头,从背包里掏出银锤 —— 锤身上的 “陈” 字在阴气里泛着淡金色的光,能暂时镇住阴气。
两人刚踏进祠堂,就感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比之前的怨煞恶鬼更冷,像是钻进了骨头缝里。祠堂里堆满了破旧的桌椅,正中央的神龛倒在地上,上面的牌位撒了一地,而神龛后面,有一口用石板盖着的井,银器碰撞声就是从井里传出来的!
“井里有东西,” 林栩调动灵力,光丝缠着石板,“沈砚之,帮我把石板挪开,小心点,别被阴气缠上。” 两人合力掀开石板,一股更浓的阴气涌出来,井壁上竟挂着一串银饰 —— 银锁、银镯、银簪,都是村民家的东西,而井底,隐约能看到一道暗灰色的影子,正抱着个银锁,“叮叮当当” 地敲着。
“是缚地恶鬼!” 沈砚之的桃木剑突然发出金光,“他在井底用银饰维持困魂阵!林栩,快用银锤镇住阴气,别让他再吸阳气!” 可就在这时,祠堂外突然传来马明宇的喊声:“林栩姐!不好了!晓燕被残影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