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门的碎片还在往下掉，雨晴手里紧紧握着权杖，掌心的印记很烫。她刚走一步，额头上的图腾突然一震，右眼的机械装置立刻启动。眼前的画面变了，现实消失，变成一片灰蓝色的数据海洋。无数字符在空中翻滚，像冰一样冷，顺着她的视线刺进大脑。
她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莫凡马上扶住她的肩膀。他发现雨晴的体温变得很低，皮肤上还结了一层薄薄的霜。他没多问，直接把凤凰之火送进她体内。暖意顺着血液流动，总算稳住了她的心跳。
“眼睛控制不住了。”雨晴咬着牙，左手按住额头，用双使印记的力量压制右眼的异常。那印记和图腾有微弱的共鸣，像一根线把她从数据流里拉回来。她闭上眼，以冰凰心源为支撑，默念凝心之泪的咒语。灵魂深处，冰凰轻轻叫了一声，一股寒气从本源涌出，流向她的右眼。
视野清楚了一瞬。
她看到了。
在数据海深处，有一座巨大的地下设施漂浮在信息流中。外墙上刻着圣城的文字，顶部有九个符文环正在慢慢转动。每个符文环都对应一种元素图腾的封印，而核心程序的名字写着：“破封·雨晴血脉协议”。
“他们在用我的数据模拟破解封印。”她睁开眼，声音很冷。
莫凡看着她右眼里还没散去的金属纹路，火光照出了瞳孔中的影像。“还能再看一次吗？我要确认位置。”
她点点头，再次进入机械瞳的状态。这次她主动让冰凰的力量和机械系统同步，把意识沉进去。画面再次出现，量子海翻动，那座设施被放大，细节一点点清晰起来。莫凡马上结印，用空间魔法在空中划开一道裂缝，把影像投出来。
画面稳定了。
他看清了——设施底部连着一条隐藏的数据通道，通向现实世界的一个点。通道入口处有一串不断变化的密码，还在跳动，像是在接收消息。
“他们在实时更新。”莫凡低声说，“有人在给他们提供情报。”
雨晴没说话，右手抬起，权杖轻轻点地。冰霜顺着杖身蔓延，在空中形成一个短暂的阵法，捕捉到密码的频率。她用冰凰之眼看，再解析，终于找到另一端的位置——北城地下三百米，穆家旧藏书阁下面。
“他们动了家族的档案。”她收回手，手指发麻，右眼越来越烫，数据反噬的情况越来越严重。
莫凡收起投影，抓住她的手腕：“现在怎么办？”
她深吸一口气，嘴里呼出白雾：“不能等他们完成模拟。我们必须进去，切断原始数据节点。”
“数据深渊不是真实的地方。”他皱眉，“意识进去，身体就很危险。”
“我知道。”她抬头，右眼的金属纹路微微收缩，“但我能找到入口。你只要撕开裂缝，撑三分钟就行。”
莫凡看了她两秒，忽然抬手，弹出一滴凤凰之血，落入她右眼。血珠融入机械结构，火光在纹路中闪了一圈，暂时压下了系统的负担。
“三分钟。”他说，“超时一秒，我就把你拉出来。”
她点头，闭上眼，把冰凰的力量推到极限。右眼全开，眼前的数据海剧烈晃动，一道黑色裂缝缓缓打开，像被撕开的口子。她伸手，权杖尖端伸进裂缝，冰霜顺着数据流延伸，形成一条临时通道。
莫凡立刻结印，空间魔法爆发，将裂缝扩大到能通过的程度。
两人跳了进去。
数据深渊里没有上下左右，只有流动的字符和交错的光带。脚下的“地面”是凝固的数据块，每走一步都会引起波动，周围的气息也跟着反应。雨晴走在前面，右眼不停扫描，找核心节点的位置。
突然，她停下。
“有东西来了。”
话音刚落，八条机械触须从数据流中冲出，表面有圣城的标志，末端带着吸能装置。它们不直接攻击，而是张开力场，想抽走她体内的冰霜能量。
莫凡立刻出手，风火龙卷在身边旋转，火刃砍向最近的两条触须。可断口马上流出金属液，快速再生，而且比之前更快。
“它们在吸收我的魔法变强。”雨晴迅速结盾，冰霜屏障刚成，就被触须吸住，大部分能量被抽走。
第二波攻击马上到来，四条触须从不同方向缠过来，目标是她的右眼——那是连接数据海的关键。
她后退一步，权杖横扫，冰刃砍断两条，但剩下的六条已经逼近到半米内。莫凡冲上前，火焰暴涨，想用高温挡住。可触须上的标志突然亮起，发出一道数据冲击，穿过火墙，打中她右眼。
机械瞳孔失控了。
她的意识被拖进数据海深处，眼前全是加密文件，耳边响起低沉的噪音，像某种古老程序在启动。她努力保持清醒，却发现自己的冰凰力量正被反向读取，血脉频率一点一点被复制。
不能让他们得逞。
她闭上眼，不再抵抗，反而放开冰凰心源。灵魂深处，冰凰虚影睁开眼，发出一声清鸣。她用自己的意志引导真身之力释放——银发飘起，身上寒气化作霜羽，右眼的机械结构在力量冲击下发出尖响。
数据海停顿了一瞬。
就在这一刹那，机械瞳孔投出一道金色坐标，穿透层层数据，指向现实世界。古埃及神庙的轮廓一闪而过，很快被系统屏蔽。
她力气耗尽，意识开始下沉。
莫凡察觉她气息变弱，立刻冲破封锁，一把将她抱起。他一手结印，身后裂隙打开，另一只手紧紧搂着她，直接跳回通道。
回到现实，两人重重摔在地上，裂隙在身后关闭。莫凡马上站起来，把雨晴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四周。通道残骸还在掉落，远处又有新的光门开始成形，纹路和之前不一样。
雨晴靠在他脚边，呼吸很轻，右眼的机械装置停止运转，金属纹路暗了下去。她左手微微蜷着，指尖轻轻抖动，好像还在感应那道坐标。
莫凡蹲下检查她的脉搏，心跳慢但稳。他松了口气，正要说话，忽然注意到她掌心不对劲。
他轻轻翻开她的手。
一条极细的金线，正从双使印记的末端延伸出来，慢慢爬上她的手腕内侧，像是有什么程序正在悄悄写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