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山的晨雾如轻纱般笼罩山林,邢劫背着林虎踏过湿滑的青石路,靴底沾满了带露的苔藓。昨夜从悬崖脱险后,两人一路向北,此刻已抵达落月山脚下,山巅隐在云雾中,传闻中的“月窟”便藏在山腹深处。
“将军,前面有个猎户屋,我们去借点干粮吧。”林虎指着不远处的木屋,声音还有些虚弱。连日奔逃让他的伤口反复发炎,脸色苍白如纸。邢劫点头,扶着林虎缓步走过去,刚到门口,便听到屋内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推开门,屋内弥漫着草药味,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猎户正躺在床上,床边放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猎刀。“你们是……邢家的人?”老猎户看到邢劫胸口的玉佩,突然坐起身,眼中闪过异样的光芒。
邢劫心中一惊,老猎户却叹了口气:“我是当年邢家亲卫营的兵,兵败后才隐居在这里。落月山的月窟,我知道在哪——就在山顶的寒潭底下,只有中秋前后的月光能照进潭底,打开石门。”
他从床底翻出一张兽皮地图,上面用炭笔标注着寒潭的位置,还有一行小字:“月照寒潭,玉引符现。”邢劫接过地图,刚想道谢,屋外突然传来马蹄声,老猎户脸色一变:“是无双王府的人!他们肯定是跟着你们的踪迹来的!”
邢劫立刻扶着林虎躲进木屋后的地窖,老猎户则拿起猎刀,守在门口。片刻后,数十名骑士冲了进来,为首的是无双王府的大供奉,一身黑袍,手中握着一把玄铁剑:“老头,看到两个带伤的人了吗?”
老猎户装作糊涂:“什么人?我这几天都没下山,没看到啊。”大供奉眼神一厉,一剑刺穿了老猎户的胸膛:“敬酒不吃吃罚酒!”
地窖里的邢劫听到声响,眼中怒火熊熊燃烧,却被林虎死死按住:“将军,不能冲动!我们还没拿到兵符!”邢劫咬牙,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直到外面的马蹄声远去,才带着林虎从地窖里出来。
老猎户躺在血泊中,气息微弱,他抓住邢劫的手,将一枚青铜哨子塞进他掌心:“这是……召唤旧部的哨子……吹三声……他们就会来……”说完,便头一歪,没了气息。
邢劫含泪将老猎户安葬,带着林虎按照地图,朝着山顶的寒潭奔去。山顶寒风凛冽,寒潭如一块碧绿的翡翠,镶嵌在山巅。此时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洒在潭面上,泛着粼粼波光。
“等月亮升起来,就能打开石门了。”邢劫坐在潭边,运转《巨神真解》中的心法,体内的神力愈发凝练。林虎靠在他身边,把玩着那枚青铜哨子,突然说道:“将军,你有没有觉得,这次的追兵来得太快了?好像有人一直在给他们通风报信。”
邢劫心中一动,确实,从祖地到落月山,追兵总能精准地找到他们的位置,这背后一定有内鬼。他刚想开口,月亮已缓缓升起,银色的月光洒在寒潭上,潭底突然泛起一道金光,石门的轮廓渐渐显现。
邢劫立刻取出胸口的玉佩,将其放在潭边的石台上。玉佩与月光相呼应,发出一道银色光柱,直射潭底的石门。“轰隆”一声巨响,石门缓缓打开,一股古老的气息从里面扑面而来。
两人顺着石阶走进月窟,里面一片漆黑,邢劫运转神力,掌心泛起淡金色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路。月窟内布满了机关,地上是交错的陷阱,墙壁上插着锋利的毒箭。邢劫凭借着《巨神真解》中的身法,带着林虎小心翼翼地避开机关,终于来到了月窟的最深处。
最深处的石台上,放着一个金色的盒子,盒子上刻着复杂的纹路,正是邢家的族徽。邢劫走上前,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枚巴掌大小的兵符,兵符通体黝黑,上面刻着“邢家亲卫”四个大字,边缘镶嵌着七颗红宝石。
“这就是月窟兵符!”林虎激动地喊道。邢劫拿起兵符,兵符刚入手,便传来一阵温热的感觉,与他体内的神力产生了共鸣。突然,月窟内传来一阵震动,墙壁上的火把纷纷亮起,照亮了四周的壁画——壁画上记载着当年邢家被陷害的真相:无双王府的先祖与兼山书院的院长勾结,伪造证据,诬陷邢家通敌,导致邢家满门抄斩,只有少数人逃了出来。
“原来如此……”邢劫握紧兵符,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这笔血债,我一定要讨回来!”
就在这时,月窟外传来呐喊声,大供奉带着追兵冲了进来:“邢劫,把兵符交出来!”邢劫将兵符塞进林虎怀中,沉声道:“你先走,我来断后!”
他运转神力,手臂瞬间膨胀,化作巨神形态的手臂,一拳砸向追兵。大供奉挥剑抵挡,却被震得连连后退。邢劫趁机抓住林虎的手,朝着月窟的另一个出口奔去。出口外是一片密林,邢劫想起老猎户的青铜哨子,掏出哨子,用力吹了三声。
哨声在山林中回荡,片刻后,远处传来马蹄声和呐喊声,无数黑影从密林深处冲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手中握着一把长枪:“将军!我们来了!”
邢劫看着眼前的旧部,眼中满是激动:“弟兄们,随我杀回去,为死去的亲人报仇!”
旧部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彻山林,朝着追兵冲了过去。大供奉看着突然出现的旧部,脸色惨白,转身就想跑,却被邢劫一把抓住,一拳砸在胸口,当场昏死过去。
夕阳下,邢劫站在山巅,手中握着月窟兵符,身边是林虎和无数旧部。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反击的号角已经吹响,无双王府、兼山书院和四象卫,即将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