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练着死寂与毁灭的阴影能量在邪教士的骨杖顶端汇聚成一颗不断扭曲、膨胀的黑暗球体,散发出的威压让空气都仿佛凝固。
他看着倒地不起的顾溟和摇摇欲坠的姜砚知,枯槁的脸上露出残忍而快意的狞笑,仿佛已经品尝到胜利与复仇的甘美。
刘瑞目眦欲裂,拼命压榨着体内最后一丝灵智,试图让濒临消散的将魂虚影再次凝实,却感觉如同在拉动千斤闸门般,无比艰难,只能发出不甘的低吼。
姜砚知看着那即将吞噬一切的黑暗球体,又看了一眼血泊中的顾溟,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屈的倔强。
她握紧了拳头,哪怕灵智枯竭,她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就在那黑暗球体即将脱离骨杖,轰然砸落的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道纯白、炽烈、仿佛能驱散世间一切阴霾与污秽的光芒,毫无征兆地撕裂了昏暗的巷道天空,如同黎明前最耀眼的那颗启明星,带着无与伦比的速度与力量,悍然降临!
光芒并精准无比地坠落在顾溟与那黑暗球体之间,化作一道坚实无比、散发着温暖与纯净气息的光明壁垒。
“轰!!!”
黑暗球体狠狠撞在光明壁垒之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但想象中壁垒破碎、能量肆虐的场景并未出现。
那纯粹的、仿佛蕴含着某种至高法则的光明力量,竟如同初阳融雪般,将那充满腐蚀与毁灭的黑暗能量迅速消融、净化!
仅仅片刻,那致命的黑暗球体便如同被投入烈焰的冰块,迅速缩小,最终化作一缕微不足道的青烟,彻底消散。
光芒缓缓收敛,显露出其中那道虽然消瘦了许多,但脊梁依旧挺得笔直如松的身影。
他穿着一身干净的病号服,外面随意套了件蚀光会的制式外套,脸色还有些苍白,但那双眼睛,锐利、深邃,燃烧着历经生死淬炼后更加沉淀、也更加炽热的决意火焰。
不是胡尚锋,还能是谁?!
“老……老胡?!”刘瑞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姜砚知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了一下,一直强撑着的冷静面具终于出现裂痕,眼圈微微发红,喃喃道:“队长……”
那邪教士脸上的狞笑彻底僵住,转化为极致的震惊与骇然:“不……不可能!你应该……”
胡尚锋没有回头去看身后队员的状况,他的目光如同两柄烧红的利剑,牢牢锁定在邪教士身上。
他嘴角勾起那抹熟悉的、带着几分痞气与绝对自信的弧度,缓缓抬起了右手。
“动老子的人?”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冰冷与毋庸置疑的威严,“问过老子手里这杆破晓没有?”
话音未落,他右手虚空一握。
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这一次,一张边缘流淌着如同熔融黄金般光泽、通体仿佛由光之水晶雕琢而成的卡片,在他掌心以惊人的速度凝聚成形。
卡片中央的图案,不再仅仅是尖锐的锥形光束,而是一轮喷薄欲出、驱散无尽黑暗的微型太阳。
【破晓·裁决】——凝聚!
根本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胡尚锋将仿佛无穷无尽的、带着新生般蓬勃力量的灵智,疯狂注入卡片之中。
卡片发出一声仿佛天地初开般的清越震鸣,随即轰然破碎,化作亿万道纯粹到极致的光之粒子!
这些光之粒子如同百川归海,瞬间向他右手汇聚,凝聚成一柄通体流光溢彩、仿佛由纯粹光明法则构筑而成的华丽长矛——【破晓】!
此刻的【破晓】,光芒内敛,却散发着比太阳核心还要恐怖的能量波动,矛尖所指,周围的阴影如同遇到克星般剧烈扭曲、溃散。
“净化吧,污秽。”
胡尚锋手臂猛地前递,动作简单,直接,却带着一种返璞归真的极致力量感!
【破晓】长矛化作一道横贯巷道的永恒之光,无声无息,却又快得超越了视觉捕捉的极限!
它所过之处,浓郁的阴影被强行驱散,污秽的能量被瞬间蒸发,连那邪教士发出的、持续不断的精神尖啸,也在这纯粹的光明面前戛然而止。
邪教士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疯狂挥舞骨杖,试图凝聚起最强的阴影护盾,同时身形暴退。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那光明长矛仿佛无视了空间与防御,精准地、轻轻地,点在了他仓促凝聚的阴影护盾之上。
没有爆炸,没有巨响。
只有“嗤”的一声轻响,如同烧红的烙铁放入水中。
阴影护盾,连同其后邪教士手中的骨杖,以及他布满惊骇表情的身体,如同被投入净化洪流的泥沙,从接触点开始,迅速瓦解、消融,化作最本源的粒子,最终彻底湮灭在那温暖而致命的光芒之中,连一丝灰烬都未曾留下。
一名“惧”级中位的邪教士,在苏醒归来的胡尚锋面前,竟连一招都未能接下,便被彻底净化!
这碾压般的强大,如同最炽热的强心剂,瞬间注入了伤痕累累的小队体内。
“队……队长!”顾溟挣扎着用未受伤的手臂撑起身体,看着那道熟悉而强大的背影,染血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低声道,“你……终于来了。”
刘瑞精神大振,怒吼一声,原本濒临消散的关羽、张飞虚影骤然稳定下来,甚至光芒更盛了几分!
“哈哈哈!老胡!你他妈终于睡醒了!干得漂亮!”
姜砚知迅速抹去眼角的湿润,眼神重新变得冷静而锐利,她立刻开始检查顾溟的伤势,并警惕地注视着残余的敌人。
胡尚锋缓缓收回【破晓】长矛,那纯粹的光明之力缓缓融入他体内。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狼狈却眼神明亮的队员们,最后落在重伤的顾溟和忙碌的姜砚知身上。
他几步走到顾溟身边,蹲下身,检查了一下他肩胛处那触目惊心的伤口,眉头微皱。
一股温和的光明能量缓缓渡了过去,暂时压制了阴影腐蚀的蔓延。“小子,命挺硬。”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姜砚知,眼神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支持与肯定,声音沉稳而有力。
“丫头,你做得很好,那份报告,我看了。”
他顿了顿,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的墙壁,看到了那场席卷整个城市的舆论风暴。
“接下来,该我们替你,和你的父亲,讨回这笔迟了五年的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