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腾跃，对于神凰血脉的小黄来说，完全算不了什么，而对于后面的叶小天和青薇就不一样了。
剧烈的颠簸，将两人前胸贴到了后背，这种感觉还真不一般。
叶小天脸颊微红，两人真是贴的太紧了。
之前是完全没有在意，当他再次揽抱青薇的时候，动作就显得有点小心翼翼了。
当指尖碰到青薇腰际的时候，就觉她身子轻轻一颤，却很快放松下来，还特意往前挪了挪，让他能更稳地坐实。
“坐稳啦，咯咯～”
小黄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双翅猛地一振，卷起一阵带着灵气的清风，载着两人朝着青云宗传送阵的方向飞奔而去——
她虽身形庞大，速度却半点不慢，掠过林间时，枝桠上的露珠都没被碰落几颗。
清风掠过耳畔时，叶小天的思绪不由自主飘回出发前翻看的典籍。
他在《中洲灵脉图谱》里翻遍了赤晶矿泽的记载，只找到“血髓晶经血魔浸染而成，伴生噬晶魔蚁”的描述，压根没提青薇说的“赤晶潭”。
更让他忧心的是，典籍里明确写着，这矿泽离幽冥血沼仅几十里，沼泽渗水会顺着矿脉缝隙渗入，让原本就危险的矿洞多了层毒瘴，再加上神出鬼没的噬晶魔蚁，难怪成了正邪宗派争夺的险地。
“在想什么呢？”青薇察觉到他的走神，回头问道，发丝被风吹得拂过他的手背，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叶小天回过神，把心里的疑惑说出：“我没在典籍里找到‘赤晶潭’的记载，反而看到矿泽里的噬晶魔蚁很棘手——它们会筑巢在赤晶裸露处，蚁后分泌的溶血胶虽能解瘴，可蚂蚁数量太多，修士采矿时经常被偷袭，死伤惨重。”
青薇闻言，眼神沉了些：“我也是听爷爷提起，说赤晶潭藏在矿泽最深处，潭水能净化血髓晶里的邪性，要是能找到，对正道修士是大助力。至于噬晶魔蚁......”
她从储物袋里摸出个铜制的蚁哨，哨身刻着细密的纹路，“爷爷说这哨子能驱蚁，吹三声就能让魔蚁退避，应该能派上用场。”
说话间，传送阵的轮廓已映入眼帘。
守阵修士验过他们的任务腰牌，听说此行是宗门指派的侦查任务，立马激活阵眼——淡蓝色的光纹顺着石盘纹路游走，裹着三人转了半息，再睁眼时，赤云城的红云已铺满天际。
这城果然如其名，连城墙都是暗红色的，像是被血浸染过，上空的云彩更邪，明明是清晨，却透着股黄昏般的暗沉，风里还夹着淡淡的腥气。
城门处往来的修士络绎不绝，有穿兽皮、戴骨饰的蛮族修士，有披灰布道袍的散修，还有些腰挎法器、气息沉稳的宗门弟子，每个人的行囊都鼓鼓囊囊，显然是奔着赤晶矿泽的资源去的。
“先找个地方歇脚，打听下矿泽的近况。”
叶小天跳到地下，刚要迈步，就听见旁边传来“叮当”的铜板声，混着沙哑的乞讨声。
只见街角的阴影里，一个“残缺”的小乞丐正趴在木板上爬行 ——他的两条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裤腿空荡荡的，面前摆着个破陶碗，碗里零星躺着几枚铜钱。
察觉到有人路过，他抬起脏兮兮的脸，眼眶泛红：“各位仙长行行好，给块下品灵石吧，我爹娘都死在矿泽里，就快饿死了......”
青薇本就心软，见他说得可怜，当即从储物袋里摸出块下品灵石，刚要递过去，却被叶小天一把拉住手腕。
“师姐，等等。”叶小天的混沌之眼早已展开，视线穿透小乞丐的破裤腿——
那扭曲的“残腿”里藏着根细木杆，用来支撑身体保持爬行姿势；再看他的丹田，灵气波动平稳得很，哪里有半分“快饿死”的虚弱？
甚至他的指尖虽脏，却没有长期乞讨磨出的老茧，指甲缝里也没有泥土，显然是故意弄脏了装可怜。
“他是装的。”
叶小天压低声音，指了指小乞丐的破碗，“你看这碗，虽旧却被擦得发亮，碗底连点污渍都没有，要是真乞讨了很久，哪会这么干净？还有他说爹娘死在矿泽，眼里却没有半分悲伤，全是谎话。”
青薇一愣，再细瞅时，果然发现了破绽——小乞丐爬行时，“残腿”虽不动，却能精准地避开地面的碎石，显然对自己的“伪装”熟得很。
小乞丐见灵石没到手，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却很快又换上委屈的表情，伸手去拽青薇的衣角：“仙长，我真的快饿死了，就给块灵石吧，我以后一定报答您......”
“收起你那套把戏。”叶小天上前一步，挡住他的手，语气冷了几分。
“你裤腿里的木杆藏得再深，也瞒不过我。还有你碗里的铜钱，边缘没有半点磨损，分明是刚从杂货铺换的新钱，想骗我们？”
小乞丐的脸色瞬间变了，猛地从怀里摸出一把黑色匕首——匕首尖泛着淡绿色的毒光，显然淬了剧毒，直刺叶小天的胸口：“既然被你看穿，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敢坏老子的好事，今天就让你们横着出赤云城！”
与此同时，街角突然冲出四五个修士，个个手持砍刀、短棍，气息都在炼气七八重，朝着三人围过来。
为首的壮汉咧嘴狞笑：“两个毛头小子也敢多管闲事？今天就让你们知道，赤云城的规矩是谁定的！”
叶小天叹了口气，指尖凝出十六道青藤刺——泛着淡淡的金光，灵气运转间，藤刺如箭般射出，精准地缠住几人的手腕、脚踝。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藤刺的力道就将人掀翻在地，砍刀、短棍散落一地，发出“哐当”的声响。
小乞丐见势不妙，转身想跑，却被一道青藤刺缠住脚踝，“扑通” 一声摔了个狗啃泥，匕首也飞出去老远，扎在墙缝里。
“说，你们用这把戏骗了多少修士？残害了多少无辜的人？” 叶小天走到小乞丐面前，语气没有半分温度。
小乞丐还想狡辩，可对上叶小天冰冷的眼神，再想起刚才那诡异的青藤刺，立马怂了，连连求饶：“仙长饶命！我们也就骗了十几个修士，都是些刚出宗门的新手，没真伤人......”
叶小天没再追问，指尖凝出两道淡紫灵气，轻轻点在几人的丹田处。
只听“咔嚓”几声轻响，几人的灵气波动瞬间消散——修为被废得干干净净，以后再也没法修仙了。
“滚吧，再敢在赤云城骗人，下次就不是废修为这么简单了。”
几人连滚带爬地跑了，连掉在地上的武器都没敢捡，转眼就消失在街角的人群里。
青薇看着他们的背影，眉头微蹙：“小天，是不是太残忍了？他们虽然骗人，可也没真的伤人性命......”
叶小天转身看向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还有几分过来人的清醒：“师姐，你太善良了。你以为他们只是骗灵石？我刚才探查过他们的储物袋，里面有捆仙绳，还有见血封喉的毒粉——要是你刚才递了灵石，他们肯定会趁机偷袭，把我们的法器、灵石抢光，甚至可能杀人灭口。”
他顿了顿，想起自己在杏花村摸爬滚打的日子，想起黑风渊里赵莽、钱滑的背叛，声音低了些：“孔先生以前说过，凡人修仙，九死一生。这修仙界比你想象的更残酷，做老好人，说不定活不过三天。”
青薇沉默了，她想起青丫上次被蝎蛤双煞打劫的经历，想起那些死在矿泽里的修士，终于明白叶小天的苦心——不是他残忍，是这世道容不得半分心软。
小黄踱到叶小天身边，金喙轻轻蹭了蹭他的胳膊，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认同他的做法。
三人没再耽搁，叶小天和青薇重新坐上小黄背，朝着赤晶矿泽的方向疾驰而去。
赤云城的红云渐渐被甩在身后，前方的天空越来越暗沉，风里的腥气也越来越浓，甚至能隐约看到远处地面泛着的黑色瘴气，显然是靠近灵矿了。
半个时辰后，废弃矿区的入口终于出现在眼前。
这里比想象中更荒凉——原本的矿洞入口被碎石堵了大半，地面上散落着断裂的矿锄、生锈的刀剑，还有些干涸的黑褐色血迹，显然之前发生过激烈的争斗。
更诡异的是，不少修士正从矿洞里仓皇逃出，他们有的手臂缠着染血的布条，有的面色灰暗、嘴唇发紫，显然是中了毒瘴；还有个修士疯疯癫癫的，头发散乱，一边跑一边大喊，声音里满是恐惧：“巨人僵尸啊！吃人啦！快跑啊 ——”
叶小天赶紧让小黄停下，看着那些逃出来的修士，又望向矿洞深处的黑暗——
那里的灵气混乱不堪，既有血髓晶的暗红色灵光，也有赤晶矿泽的黑色瘴气，甚至还藏着几道庞大的、带着死气的气息。
他攥紧了腰间的玄木刀，心里暗忖：这赤晶矿泽，果然比典籍里记载的还要危险。而那“巨人僵尸”的传闻，又会是新的陷阱，还是找到赤晶潭的线索？
反正他在典籍里并没有看到关于僵尸的记载，再说，僵尸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和传说中的鬼族是不是同一个品种？
他也懒得多想，先停下来看看再说吧。
青薇看着眼前的景象，脸色也有些发白，下意识攥紧了叶小天的手腕：“小天，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叶小天望着矿洞入口处弥漫的淡淡瘴气，还有那些修士惊慌的背影，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虽然要谨慎，但来都来了，作为男子汉的他，在青薇和小黄面前，自然也不能就此怂了下去。
也罢，不管里面藏着多少危险，侦查任务总得完成，再说风险大说不定收获更大，而那神秘的赤晶潭，或许就藏在这危险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