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酒店走廊里,黑瞎子的敲门声此起彼伏,伴随着他咋咋呼呼的嗓门:“起床了起床了!再不起,长白山的雪都化了!”
他手里拎着个大袋子,里面是温云曦提前给几人准备好的冲锋衣。
说什么服装要一致,要不然不好看,什么拍照好看。
虽然他有点不理解,但是还是认命的早起一会儿给三人送衣服。
这还不是因为某人昨天晚上玩嗨了,忘了把衣服拿出来给无邪他们了。
敲开无邪房门时,无邪睡眼朦胧的站在门内,脸上还带着茫然,显示是没睡够,被他硬叫起来的,他把一件军绿色的冲锋衣塞过去:“喏,团队服,小老板特意找人做的,保暖得很,零下三十度都能给你捂出汗。”
“团队服?”无邪愣了一下,指尖抚过冲锋衣的布料,厚实又柔软,心里忽然有点甜,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被当成自己人了?
胖子的房门也开了,他接过暗红色的冲锋衣,感动得差点哭出来:“还是云曦妹子贴心啊!胖爷我就带了那一件外套,结果没想到遇上那糟心事,妹子知道胖爷怕冷,这颜色多喜庆!”
潘子拿到的是件灰色冲锋衣,他翻了翻,发现里面缝着好几个口袋,忍不住赞道:“这设计真周到。”
等几人换好衣服聚在客厅,无邪看着眼前的景象忍不住笑了,军绿、暗红、灰、天蓝、粉、藏蓝、黑,七件款式一模一样的冲锋衣,衬得每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温云曦还穿着天蓝色的,像朵迎着雪的小雏菊,解雨臣的粉色依旧亮眼,却丝毫不显女气,张起灵的藏蓝色最衬他,沉默中透着股沉稳,黑瞎子的黑色配上温云曦给他的专属护目镜,格外的帅气。
“看看你们的口袋里面”温云曦拍了拍手,“有惊喜。”
几人纷纷摸口袋,胖子先惊呼起来:“嘿!有牛肉干!还有压缩饼干!”
潘子掏出一包消毒湿巾,眼里闪过一丝讶异,连这个都有?
无邪的手指触到个圆滚滚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根葡萄味的棒棒糖,糖纸亮晶晶的。
他偷偷碰了碰胖子:“你口袋里有这个吗?”
胖子掏遍了口袋,摇头:“没有啊,只有肉干和饼干。”不过就一个棒棒糖,胖子还犯不着那么计较,转头就忘了个彻底。
无邪心里一暖,把棒棒糖又塞回口袋,指尖摩挲着糖纸,看来这是温云曦专门给他准备的。
不知道为什么温云曦特别喜欢给他投喂这个味道的棒棒糖。
几人的早餐是软糯的小米粥配着刚出炉的大肉包子,暖乎乎的下肚,驱散了最后一点寒意。
一行人拎着背包下楼,潘子开着租来的越野车,解雨臣坐在副驾翻看着地图,后座挤着张起灵、黑瞎子和温云曦,最后排则被胖子和无邪占了。
温云曦坐在张起灵和黑瞎子的中间,依靠着俩人,姿势豪横,胳膊分别放松架在俩人的脖子上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张起灵和黑瞎子是她小弟呢。
一副大姐大的模样。
车子驶离市区,往长白山的方向开去。
窗外的树渐渐染上白霜,胖子扒着窗户看了会儿,忽然道:“你们说,阿宁那伙人会不会也往长白山去?那天在火车上,他们可是往吉林方向走的。”
无邪的脸色沉了沉:“不好说,那伙人跟我们目的相似,保不齐真会遇上。”
“想那么多干嘛?”温云曦往嘴里塞了颗牛肉粒,含混道,“就算遇上了,咱们还能怕了他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黑瞎子在旁边敲边鼓:“就是,无邪你一大老爷们,怎么还能那么怂?哥几个都在这里,还有小老板呢,怕什么。”
“我才不怂!”无邪梗着脖子反驳,“我是怕条子跟着他们,到时候又被连累!”
“行了行了,”胖子打断他,清了清嗓子,“别想那些丧气事,胖爷给你们唱首歌助助兴!”
他张口就来,调子古怪又上头,歌词听得人一头雾水,却莫名带劲。
温云曦被他带得来了兴致,跟着哼起来,哼着哼着就唱了出声:“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
她的声音清亮,像山涧的泉水,唱这种儿歌时带着点孩子气的甜,仿佛心灵都被净化了一样,车里瞬间安静下来。
连潘子都放慢了车速,解雨臣侧头看着窗外,嘴角噙着笑,张起灵的目光落在她晃动的发梢上,眼底泛着柔光。
温云曦唱到一半,见大家都不说话,渐渐停了下来,眨着大眼睛问:“怎么了?不好听吗?”
“好听!”黑瞎子率先鼓掌,“小老板这嗓子,不去当歌星可惜了!”
“那是!”温云曦立刻得意起来,正经不过三秒,她拍着胸脯,“你们都拜倒在我的歌喉下了吧?”
她刚才还把魔法混进歌声里,想着试试效果呢,不过看几人的表情,好像效果不错。
谁来了都得停下来三秒听净化。
胖子跟着起哄:“征服了征服了!再来一个!”
于是车里又响起了温云曦的小星星,夹杂着胖子的和声、黑瞎子的口哨,还有无邪忍不住的笑声。
张起灵默默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剥开糖纸递给温云曦,她自然地接过来塞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口中漫开来。
潘子从后视镜里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或许这趟长白山之行,不会像三爷想象中那么凶险。
至少此刻,车窗外是皑皑白雪,车厢里是欢声笑语,身边是可以托付后背的人,这样就很好。
车子一路向北,轮胎碾过薄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没人再提阿宁,没人再想三叔的谜团,只有歌声、笑闹,和一份藏在风雪里的期,期待长白山的雪,期待云顶天宫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