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通道后,几人一路沉默。
无邪是真累了,浑身酸痛,连开口的力气都没了,只是机械地跟着前面的老痒。
老痒则揣着一肚子心思,眼珠子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咕噜噜转个不停,手里的手电筒来回扫视,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忽然,他的脚步顿住了,手电筒的光定格在地面一处。
那里有个被厚厚的灰尘掩盖的铁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底下藏着个门。
老痒吹了吹铁环上的灰,故作惊讶地开口:“这是什么?”
温云曦撇了他一眼,影帝啊!
这人可以去娱乐圈了,妥妥的影帝。
小金人非你莫属。
他边说边用脚蹭了蹭周围的土,露出更多的门板轮廓,话语里带着明显的引导:“看着像个入口啊,老无,要不要打开看看?说不定就是通青铜树的路。”
无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里那点异样感越来越强烈。
老痒这急切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早知道这里有东西。
老痒引他到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盯着那铁环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老痒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眼神开始闪躲,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露了破绽时。
“不许动!”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带着金属的寒意。
几人猛地回头,只见身后不知何时多了四个男人,手里都端着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们。
“不用犹豫了,”为首的男人冷笑一声,“我们替你们做决定。”
“想不到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王盟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被枪指着的地方直冒冷汗,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我嘞娘啊,咋那么多事啊,下次再也不跟过来了,他还能活着回铺子里面吗。
跟着老板他的心脏有点受不了。
呜呜呜,妈妈我想回家。
无邪条件反射的扭头想找温云曦,就见温云曦悠哉悠哉地蹲到一边,双手抱头,一副“我投降”的乖巧模样,仿佛那枪口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无邪加油,有事你扛。
无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女人连禁婆、旱魃都能面不改色地收拾,现在被几把破枪指着就投降了?
他用眼神质问:搞什么?
温云曦看天看地看墙角,就是不看他,仿佛没接收到他的信号。
她不想努力了,无邪加油。
上吧,皮卡丘!
我相信你,一定能行的。
孩子大了,该放手了。
“少废话!”刀疤脸身后的一个男人踹了无邪一脚,“蹲下!”
老痒也被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按住肩膀,死死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无邪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地面,隐约听到那几人低声交谈,提到了“炸墓”“入口”“青铜树”……他瞬间明白过来,这伙人就是之前炸墓的那帮!竟然在这里设了埋伏。
“你们俩,”刀疤脸指了指无邪和老痒,“在前面带路,打开那扇门。要是敢耍花样,子弹可不认人。”
无邪本想挣扎,眼角余光却瞥见老痒被按在地上时,嘴角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弧度。
他心里一动,索性放弃了反抗。
也好,倒要看看这老痒和这帮人之间,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再说了温云曦都不慌,他慌什么,她那么做肯定有她的原因。
见他乖乖听话,刀疤脸很满意,示意手下押着他们去开门。
有意思的是,温云曦因为从头到尾都表现得人畜无害,蹲在地上像只无害的兔子,刀疤脸那边人手又刚好一人看一个,到她这儿就成了象征性地用枪指了指:“老实点!”
温云曦敷衍地点点头,脑子里却在走神。
有点想小哥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小花有没有排练新戏,黑瞎子那家伙,估计又在霸占她的摇摇椅了……等出去了,得赶紧回家,这次出来太久了,他们会不会想她?
无邪被押着走到铁环前,王老板催促道:“快打开!”
他深吸一口气,弯腰抓住冰冷的铁环,用力一拉。
“吱呀——”
沉重的石门被拉开一道缝,一股混杂着尘土和腐朽的气息从里面涌了出来,带着浓重的阴冷空气,仿佛来自深渊的呼吸。
门后的黑暗里,不知藏着什么在等待着他们。
进去。”刀疤脸推了他一把,力道大得让他踉跄着差点栽进那片黑暗里。
无邪稳住身形,回头时,正撞见老痒从地上抬起头,眼里的笑意藏不住了,像淬了毒的糖,甜得发苦。
而角落里的温云曦,不知什么时候抬起了头,目光越过人群,直直地看向他,眼神里没有害怕,只有一种了然的平静,仿佛早就知道会走到这一步。
黑暗在脚下蔓延,像要把人吞进去。
无邪深吸一口气,迈出了脚步。
不管前面是陷阱还是真相,他都得走下去。
不为别的,就为弄明白,这场从一开始就布满疑云的旅程,到底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咳咳咳……”
无邪刚跳进石门下的通道,就被扬起的灰尘呛得直咳嗽。
积年累月的尘土在他脚下炸开,形成一团灰雾,呛得他赶紧用一只手捂住口鼻,另一只手不停地扇着,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
“磨蹭什么!快点!”上面传来刀疤脸不耐烦的催促声,枪托还在石门上磕了两下,发出沉闷的响声。
无邪缓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下面的光线。
他环顾四周,这是一条不算宽的甬道,墙壁上布满了蛛网,地上堆着厚厚的尘土,显然很久没人来过。
甬道两侧的石壁上,隐约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刻痕,暂时没发现什么危险。
“下来吧,没什么事。”他抬头冲上面喊了一声,声音被灰尘裹着,有点发闷。
上面的人犹豫了一下,先把王盟推了下来。王盟“哎哟”一声摔在地上,刚想抱怨,就被身后跳下来的两个壮汉按住了肩膀,只能乖乖闭嘴。
接着是老痒,他被推下来时踉跄了几步,眼神却飞快地扫过甬道两侧,像是在寻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