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雾星云的雾气粘稠如墨,泛着诡异的淡紫色光晕,连星光都无法穿透。凌云刚踏入星云范围,混沌剑意便感受到强烈的干扰——周围的空间仿佛被扭曲,裂穹剑的金光都黯淡了几分,剑身上的铭文忽明忽暗,像是在与某种力量对抗。
“这雾气能吞噬剑意感知。”墨尘握紧铁剑,玄剑界的护道剑意在周身形成一道青光,却仍被紫雾不断侵蚀,“当年玄剑界有位剑尊误入这里,回来后便性情大变,最后自刎于护道碑前……现在想来,他定是被这雾气中的失衡意志影响了。”
凌云抬手将混沌剑意注入裂穹剑,剑身上“一剑破万法,独尊亦护道”的铭文骤然亮起,金色光刃劈开前方的紫雾,露出一条临时通道。两人刚前行数里,便听到一阵刺耳的剑鸣,一道黑色身影从雾中冲出,手中的骨剑带着“毁灭剑意”,直斩凌云的咽喉——那是柄用剑修骸骨炼制的邪器,剑身缠绕的不是魔气,而是纯粹的“绝望意志”,比之前的失道者更危险。
“滚开!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黑色身影的声音沙哑,骨剑劈出的剑气将紫雾搅成漩涡,“所有想‘拯救’我的人,最后都成了我的剑下魂!剑道本就是弱肉强食,护道?不过是自欺欺人的笑话!”
凌云侧身避开剑气,混沌剑意化作一道光盾挡住后续攻击。当他看清对方的模样时,心中微动——黑色身影的战甲上,绣着玄剑界“天剑宗”的徽记,那是墨尘曾提过的、当年最先挑起内斗的宗门之一。
“天剑宗的徽记……你是宗内的剑修?”墨尘上前一步,青光中带着急切,“我是墨尘,玄剑界的遗民。天剑宗当年覆灭后,我以为……以为所有弟子都不在了。你为何会在这里,变成这副模样?”
黑色身影的动作突然停滞,骨剑在手中剧烈颤抖。他抬头看向墨尘,露出一张布满裂痕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墨尘……你是那个被宗主赶走的、说要‘守护剑谱’的小鬼?”他的声音带着痛苦的嘶吼,“当年宗门覆灭时,我亲眼看到长老们为了争夺最后一本剑谱,互相残杀!护道?守护?都是假的!只有力量,只有能毁灭一切的力量,才能不被人背叛!”
“力量不是用来毁灭的,是用来守护那些‘不想失去的东西’!”墨尘的青光暴涨,将自己在域外流浪的经历、遇到凌云后的感悟,一字一句地说出来,“我曾也恨过,恨那些毁灭宗门的人,恨自己的无力。可凌云让我明白,恨解决不了问题——真正的剑修,该带着逝去者的期望,把传承延续下去,而不是沉溺于毁灭!”
凌云趁机将护道剑典的传承意志注入黑色身影的意识,画面中浮现出凌小峰在护道学堂教孩子练剑的场景——没有惊天动地的战斗,只有一个少年,用基础剑势,认真守护着每一个渴望学剑的孩子。黑色身影的骨剑突然落地,战甲上的徽记开始淡化,露出原本银白色的剑袍。
“我叫萧绝,天剑宗最后一位剑尊。”他跪倒在地,声音带着悔恨的泪水,“当年我为了保护剑谱,亲手杀了背叛的长老,却被弟子们当成‘新的威胁’。我只能逃到这里,被紫雾中的失衡意志侵蚀,最后……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现在回头,还不晚。”凌云伸手扶起他,混沌剑意修复着他受损的剑魂,“紫雾星云深处,或许藏着上古护道者的遗迹。我们可以一起寻找,用护道理念,净化这里的失衡意志,也算给玄剑界的逝去者一个交代。”
萧绝点头时,裂穹剑突然指向星云深处,剑身上的铭文与一股古老的剑意产生共鸣。三人顺着指引前行半个时辰,眼前的紫雾突然消散,一座悬浮在星空中的石制洞府出现在眼前,洞府门楣上刻着“玄道府”三个大字,正是玄真子当年在紫雾星云的居所。
“是玄真子前辈的洞府!”墨尘激动地冲上前,却被一道青光挡住——洞府外布着上古护道阵,需用纯粹的护道意志才能开启。
萧绝抬手,将自己剩余的剑魂注入阵眼,轻声说道:“当年我曾偷学过玄真子前辈的护道阵纹,只是一直不懂其中的意义。现在……我终于明白了。”青光与他的剑魂融合,洞府大门缓缓打开,里面堆满了上古剑谱和护道文献,中央的石台上,一枚淡金色的“护道印”正泛着微光,与凌云手中的护道印气息相通。
“这是玄真子前辈的随身护道印!”凌云拿起印玺,印中立刻传来玄真子的残音:“护道者,当以剑心为灯,以传承为火,照亮域外每一处失衡之地。此印可联动三界护道印,净化一切因‘执念’而生的剑祸……”
话音未落,裂穹剑突然震颤起来,一道金色传讯光符从剑身溢出——是苏清鸢和凌小峰的共同传讯,画面中,凌小峰正带着护道学堂的孩子们,在葬剑坡练习基础剑势,凡界的七大剑派长老们,正将各自的镇派剑谱存入护道剑塔,灵界的万剑窟前,萧战正带着蛮族刀修和剑修们,共同演练“刀剑同心阵”。
“凌云哥哥!”凌小峰的声音充满活力,“我昨天用你教的基础剑势,净化了葬剑坡下的一缕魔气!长老们说,等我突破到剑师境,就让我去灵界参加护道试炼,到时候我就能见到你了!”
苏清鸢的声音随后响起,带着温柔的笑意:“护道长老会决定,每百年举办一次‘三界护道大会’,让凡界、灵界、仙界的剑修们交流心得,传承剑意。你在域外要保重,我们都在等你回来,给我们讲玄剑界和其他剑道遗迹的故事。”
传讯结束后,萧绝看着画面,眼中满是向往:“这样的三界……真好。玄真子前辈当年的愿望,终于在另一个世界实现了。”他转身对着凌云和墨尘拱手,“我想留在玄道府,用玄真子前辈的文献和护道印,净化紫雾星云的失衡意志。这里是我堕落的地方,也该是我重新开始护道之路的地方。”
凌云点头,将护道剑典中玄剑界的传承画面复制一份,留给萧绝:“这些是玄剑界的护道理念,还有三界的传承经验。若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可用护道印传讯,我们会赶来帮你。”
三人辞别萧绝,再次踏入紫雾时,雾气已淡了许多——玄道府的护道印开始自动净化周围的失衡意志,淡紫色的雾气中,渐渐透出淡淡的金光。墨尘看着前方不断延伸的星云,眼中满是期待:“接下来,我们去哪里?裂穹剑的剑意,好像还在指引着新的方向。”
凌云握紧裂穹剑,剑身上的铭文指向星云更深处,那里有一道比玄道府更强烈的护道意志,还夹杂着一丝熟悉的波动——与上古剑神残魂的气息有些相似。
“去星云核心。”凌云的眼中泛起坚定的光芒,“那里或许藏着上古剑神与玄真子前辈交流的痕迹,也可能有通往其他剑道世界的线索。不管前方有什么,我们的护道之路,还要继续走下去。”
裂穹剑的金光再次暴涨,劈开前方的紫雾,露出一条通往核心的道路。墨尘握紧铁剑,青光与金光交织,在星空中划出一道象征“传承与守护”的轨迹。远处的玄道府中,萧绝正将玄真子的护道文献整理成册,石台上的护道印,正与三界的护道印产生跨越星空的共鸣,仿佛在为他们的前行,奏响永恒的护道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