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骨峰巅的风裹挟着碎剑残片,刮在凌云脸上带着刺骨的凉意,却被他周身的金白剑意轻轻弹开。峰顶中央,一块丈高的无字剑碑静静矗立,碑身布满剑痕,有的剑痕里还嵌着黑色魔气,有的却泛着淡金微光——那是上古护道剑修战死时,最后一缕剑意凝结的痕迹。
“就是这里了,”剑老的淡金残魂悬浮在剑碑前,光芒因激动而微微闪烁,“将凌家先祖的护道剑按在碑上,再注入混沌剑意,就能开启圣殿。这剑碑是护道传承的钥匙,只有凌家血脉与混沌剑体结合,才能触发它。”
凌云深吸一口气,从乾坤袋中取出那柄刻着“凌”字的护道剑。剑柄入手温热,仿佛先祖的意志仍在剑中沉睡。他走到剑碑前,将护道剑的剑尖对准碑身最深处的一道剑痕,缓缓注入混沌剑意——金白光芒顺着剑痕渗入碑体,原本无字的碑面突然亮起金色纹路,纹路交织成上古护道符文,与他掌心的裂穹剑产生强烈共鸣。
“嗡——”剑碑发出低沉的嗡鸣,峰顶的剑骸突然腾空而起,围绕剑碑旋转,形成一道由断剑组成的光门。光门内泛着柔和的空间波动,没有丝毫魔气,反而透着让剑魂安宁的暖意,正是护道圣殿的入口。
“小心里面的试炼,”剑老的声音变得凝重,“上古护道传承不会轻易授予,试炼必然考验你的‘护道之心’,比单纯的战力比拼更难。一旦心有动摇,就会被空间剑意反噬。”
凌云点头,将护道花苗小心揣进怀里,指尖轻轻触碰花株的翠绿叶片——叶片上的木灵微光闪烁了两下,像是在回应他的决心。他握紧裂穹剑,迈步踏入光门,身后的剑骸光门随即闭合,将外界的魔气与剑鸣彻底隔绝。
圣殿内部是一片无垠的星空,脚下是流转的空间裂隙,远处漂浮着无数透明的“剑意碎片”,每个碎片里都映着上古护道剑修的画面:有的剑修以身为盾,挡在邪魔身前护住年幼的修士;有的剑修耗尽剑魂,将最后一缕护道剑意注入剑碑;还有的剑修与邪魔同归于尽,剑身在爆炸中化作漫天光点——这些画面,正是“护道”二字最鲜活的诠释。
“凌云,你为何而执剑?”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在星空中响起,没有源头,却直抵凌云的剑魂,“是为复仇,还是为守护?”
凌云心中一震,这声音竟与凌家先祖剑谱残卷中记载的语气一模一样。他握紧裂穹剑,目光扫过那些剑意碎片中的画面,想起苏清鸢的守护、萧战的并肩、溪溪的笑容,还有葬剑坡上族人的期盼:“我曾为复仇执剑,但如今,我为守护执剑。守护身边之人,守护剑道正义,守护这三界不被邪魔与暴政所毁——这才是我理解的护道。”
话音未落,星空中突然凝聚出一道淡金身影,身影手持与凌云手中相同的护道剑,周身环绕着纯粹的空间剑意:“好一个‘守护即护道’。接下来,接我三招,若能破招,便传你空间剑意传承。”
淡金身影话音刚落,便挥剑袭来——第一招“空间斩”,剑刃划过虚空,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却让凌云的剑心通明瞬间警铃大作。他感知不到剑气的轨迹,只觉得周身空间突然收紧,像是被无形的剑网困住。
“空间剑意的精髓是‘无迹’,别用眼睛看,用剑魂感知!”剑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凌云当即闭上双眼,混沌剑体全力运转,剑魂如涟漪般扩散,终于捕捉到空间中的细微波动——那道剑气竟藏在他身后的空间裂隙里!
“混沌·空间破!”凌云猛地转身,裂穹剑直刺身后虚空,金白剑意与混沌本源融合,精准刺入空间裂隙。“铛”的一声脆响,淡金身影的第一招被破,空间裂隙泛起涟漪,散成漫天光点。
第二招“空间叠影”,淡金身影突然分化出数十道残影,每道残影都握着护道剑,从不同的空间方位刺向凌云。残影中有的是真实剑意,有的只是空间幻象,连剑心通明都难以分辨。
凌云没有慌乱,他想起剑碑上那些护道剑修的画面,突然将护道剑意注入裂穹剑,剑身泛起淡金光芒:“护道剑意能净化虚妄,试试这个!”他挥剑划出一道圆弧,金白剑光与淡金护道剑意交织成一道“护道圆盾”,圆盾旋转间,那些空间幻象瞬间消散,只留下三道真实残影。
“好!”淡金身影的声音带着赞许,第三招骤然使出——“空间归墟”,周身空间突然塌陷,形成一个黑色漩涡,试图将凌云与裂穹剑一同吞噬。这一招没有剑气,却比前两招更凶险,是空间剑意的极致应用,能碾碎一切落入漩涡的物体。
凌云感受到剑魂传来的撕裂感,却没有后退。他突然想起苏清鸢曾说“木灵之力能滋养生机,亦能稳固本源”,当即从怀中取出护道花苗,将木灵之力与混沌剑意、护道剑意一同注入裂穹剑:“乾坤剑典·三意归一!”
裂穹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金白、淡金、翠绿三色交织,化作一道贯穿星空的剑光,直刺黑色漩涡。剑光与漩涡碰撞的瞬间,空间剧烈震颤,黑色漩涡竟被剑光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口子中泛着纯粹的空间剑意,正是传承的核心!
“护道之心不灭,剑意便永不消散。”淡金身影缓缓消散,化作一缕金色流光,融入凌云的剑魂,“这空间剑意,便交予你了。切记,护道非一人之事,需寻同道,共抗暴政与邪魔。”
金色流光涌入的瞬间,凌云只觉得剑魂像是被注入了新的力量,周身空间波动变得温顺起来,他能清晰感知到周围空间的脉络,甚至能短暂操控空间裂隙。裂穹剑剑身的先天灵光更亮,剑身上浮现出空间符文,与之前的护道纹交织在一起——它又进化了!
“空间剑意到手了!”剑老的声音带着狂喜,“有了这剑意,你不仅能瞬移躲避攻击,还能布下空间剑域,连天道剑域的人都未必能困住你!”
凌云握紧裂穹剑,刚想探索圣殿深处,却突然感知到外界传来强烈的剑鸣——九天剑域的人竟突破了邪魔战场外围的魔气屏障,正朝着剑骨峰赶来!更让他心悸的是,圣殿深处,一道比魔帅更强的气息正在苏醒,那气息中既有邪魔的狂暴,又有剑道的威严,像是一尊“魔剑之主”。
“九天剑域的人来得好快,”凌云眉头微皱,目光望向圣殿深处,那里隐约能看到一块刻着“时间”二字的残碑,“先看看深处有什么,再想办法离开。”
他收起护道花苗,提着裂穹剑,朝着圣殿深处的残碑走去——那里,或许藏着比空间剑意更重要的传承,也藏着对抗天道剑主的关键线索。而身后,剑骨峰下的剑鸣与魔气嘶吼交织在一起,一场新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