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世书院的春晨总是裹着桂香。
我蹲在净世莲池边,看着那株新生的小净世莲。它的花瓣还卷着,像婴儿攥紧的拳头,却已能散出淡淡的清光——不是净世莲的炽烈,是晨露般的柔润。
凌师父!小星的脑袋从莲池边探出来,发梢沾着草屑,阿牛师兄说,这花要浇守护露
阿牛拎着陶壶跑过来,壶里装着清晨采集的露水:这是我特意挑的,没沾半点浊气。他蹲下来,小心地将露水洒在莲瓣上。水珠滚过花瓣,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把星星揉碎了撒在上面。
我笑了。这场景像极了当年老瞎子教我养净世莲的样子——他说,养莲和育人一样,要用心浇灌,才会开出最干净的花。
午后,守护学院的演武场传来剑鸣。
三十个新学员列队站着,手里捧着刚领的净世剑。他们的白衣上别着和我当年一样的莲花徽章,眼神里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
今天,你们要学第一式——。我站在高台上,手里握着净世莲,这一式不是杀招,是守护的开始:用自己的力量,为需要的人撑起一片安全的天地。
小星作为助教,站在队伍旁边。他的剑已经练得很稳,剑身上的莲花纹路能随着他的心意流转:大家记住,剑是用来保护的,不是用来炫耀的。
学员们齐声应和。阳光穿过莲池的雾气,照在他们脸上,像撒了层金粉。
毕业考核那天,出事了。
最后一个学员小棠挥剑时,剑身上的莲花突然变成黑色!她脸色一变,剑招失控,差点刺中旁边的学员。
停下!我冲过去,握住她的手腕。
小棠浑身发抖:凌师父……我……我刚才好像看见……看见那个黑衣人……他说我不够格当守护者……
我想起混沌邪帝的残魂——它果然还在,藏在阴影里,侵蚀新守护者的意志。
跟我来。我带小棠去净世莲池,看着这朵新莲。
小棠盯着花瓣:它……它在发光……
因为它相信,你能成为好的守护者。我握住她的手,混沌邪帝的话,都是谎言。真正的守护者,不是从不害怕,是害怕时还愿意坚持。
我用净世之力帮小棠净化了剑上的黑气。莲花重新变白,她的脸色也恢复了红润。
谢谢凌师父。她低头,声音很小,我不会放弃的。
晚上,我在星坛收到小棠的信。她在信里写:今天我帮村里的小孩赶跑了闹事的野狗,他们喊我小守护者。原来,守护不是只有在战场上的拼杀,是帮别人解决麻烦,给他们安心。
我把信贴在胸口。老瞎子要是看到,一定会笑着说:看,这就是传承的味道。
春末夏初,那株新净世莲终于开了。
花瓣是纯净的白色,花心托着颗小小的露珠。整个书院都飘着莲香,新学员们围在池边,兴奋地议论着。
凌师父!这花比我去年见的大!
等它结果了,是不是能种出更多净世莲?
我摸着花瓣,想起当年在千蛊窟采摘净世莲的场景——那时候,我以为守护是孤独的旅程;现在,我看见,守护是一条长长的路,路上有很多人,一起走,一起笑。
阿牛抱着桂花酿走来:凌师父,庆祝新莲开花!
小星、月瑶、小棠……所有学员都来了。我们围坐在莲池边,喝着桂花酿,看着新莲在风中轻轻摇晃。
凌师父,你说,这花会不会开遍整个大陆?小棠问。
我笑着点头:会的。因为每个守护者,都是它的花籽。
深夜,我站在星坛屋顶。
天上的星星很亮,像无数双守护的眼睛。小棠的信还揣在怀里,阿牛的桂花酿香还在风里飘,新莲的香气绕着鼻尖。
老瞎子的声音突然在识海响起:臭小子,你做到了。
我望着满天繁星,轻声说:不,是我们做到了。
远处,各地守护点的灯光如同繁星,闪烁在大陆的每个角落。我知道,无论未来有多少挑战,只要我们守护的信念不灭,净世莲就会永远开放,守护的光芒,就会照亮每个角落。
因为,守护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
是千万颗心的相连,是千万双手的支撑,是千万朵莲的共同绽放。
我们会一直守护下去,直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