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
苏婉糖的小脑袋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昨天晚上的游戏，好奇怪，也好疼，她不太想玩了。
可是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那双深黑色的眼睛里，有她看不懂的漩涡，还有一丝……脆弱？
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得到允许的男人，眼底瞬间燃起了火焰，将她整个人都吞噬了进去。
……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毯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寒凌夜睁开眼，第一感觉不是空虚，不是仇恨，而是满足。
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他侧过头，身边的小女人睡得正香，粉嫩的脸颊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伸出手，指尖轻轻描摹着她的轮廓，从眉眼到鼻尖，最后停留在她微微嘟起的唇上。
就是这个小东西，把他从万丈深渊的边缘，硬生生拽了回来。
从此以后，再也不能放手了。
一步都不能。
他轻手轻脚地起床，走进衣帽间，没有像往常一样选择那些非黑即灰的西装。
目光，落在了一排崭新的，他从未碰过的女装上。
那是他早就让人准备好的，各种款式，各种颜色，只是她从没机会穿。
他挑了半天，最终选定了一条粉白相间的公主裙，一双带着蝴蝶结的小皮鞋。
像个第一次给女儿打扮的笨拙父亲。
他回到卧室，把还在梦里咂嘴的苏婉糖轻轻摇醒。
“糖糖，起床了。”
苏婉糖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要去吃小松饼吗？”
“今天不吃小松饼。”寒凌夜把衣服放在她面前，声音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今天，我带你去我的城堡看看。”
半小时后，驰云集团总部门前。
一辆全球顶配的劳斯莱斯幻影稳稳停下。
门口负责开门的保安立刻站得笔直，准备迎接他们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气场能冻死人的大老板。
车门打开，先下来的是一条笔直修长的腿，包裹在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裤里。
是寒凌夜。
但那个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绕到另一边，亲自打开了车门。
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从车里牵出了一个……小女孩？
女孩穿着一身粉嫩的洋装，扎着两个可爱的丸子头，手里还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兔子玩偶。
她有些怯生生地躲在寒凌夜身后，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栋高耸入云的大楼。
最让所有人眼珠子掉下来的是，寒凌夜不仅牵着她的手，另一只手里，竟然还拎着一个粉色的、带着蕾丝边的……小包包？
前台那两位一向以专业冷静着称的接待小姐，此刻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她们看到了什么？
她们的老板，那个眼神能杀死人、一句话能让集团股价震动的男人，此刻正低着头，用一种她们从未见过的，温柔得能滴出水的语气对身边的小女孩说话。
“别怕，这里都是我的地盘，没人敢欺负你。”
一个接待小姐颤抖着手，在公司内部的八卦群里飞快地打字。
【前台A：紧急警报！紧急警报！老板带了个女人来公司！活的！软的！看起来未成年的那种！】
【人事部b：？？？你上班摸鱼出现幻觉了？】
【市场部c：卧槽！真的假的？上图啊！】
前台小姐飞快地偷拍了一张模糊的背影照发了上去。
群里瞬间炸了。
【技术部d：我看到了什么？那个粉色的兔子！那不是我侄女最喜欢的玩偶吗？】
【财务部E：重点是老板的眼神！我隔着二十米远都感觉自己要被那股温柔融化了！这比他瞪我一眼还吓人！】
【总裁办秘书F：都闭嘴！不想活了？！】
总裁办的大秘一发话，群里瞬间安静如鸡。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外面所有震惊、好奇、八卦的视线。
“叮——”
顶层到了。
寒凌夜牵着苏婉糖走出电梯。
他的首席秘书早已等候在此，看到苏婉糖和寒凌夜手里的兔子玩偶时，虽然内心已经排演了八百遍，但眼角还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寒总。”他恭敬地低下头。
寒凌夜看都没看他，径直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原本极简冷硬，色调只有黑白灰的办公室，此刻像是被一个调皮的精灵入侵了。
靠窗的位置，多了一张铺着柔软毯子的贵妃榻。
旁边的小桌子上，堆满了五颜六色的零食、进口果汁，还有崭新的一整套画笔和画纸。
这温馨甜美的角落，与寒凌夜那张能停直升机的巨大黑檀木办公桌，形成了强烈的、诡异的和谐感。
“喜欢吗？”寒凌夜把苏婉糖抱到软榻上坐好。
“哇。”苏婉糖的眼睛亮晶晶的，她拿起一包草莓味的薯片，开心地晃了晃腿，“喜欢！”
寒凌夜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前一秒还满眼宠溺的男人，在坐下的瞬间，气场立刻变得锋利而迫人。
他拿起一份文件，是关于一个价值数百亿的能源项目收购案。
一个奇妙的下午开始了。
巨大的办公室里，一边是商场上最冷酷的帝王，指尖划过的是足以搅动整个城市经济风云的合同。
另一边，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正趴在软榻上，用蜡笔认真地给一只小鸭子涂上黄色。
时间安静地流淌，寒凌夜处理文件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他总是忍不住抬头，看一眼那个专心致志的小身影。
每看一眼，他眼底的冰霜就融化一分。
“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穿着高定西装的中年男人，也就是集团的首席运营官，满脸焦急地闯了进来。
“寒总！天穹计划的数据模型出错了！我们……”
他的声音洪亮而急切，在安静的办公室里炸开。
正在画画的苏婉糖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手一抖，蜡笔“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小肩膀也缩了起来。
那一瞬间，办公室的温度骤然降到了冰点。
寒凌夜缓缓抬起头，那双黑眸里，刚才还残留的最后一丝温度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足以将人凌迟的森寒。
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一只手，修长的食指在唇边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然后，他看着那个已经吓傻了的首席运营官，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滚——出——去。”
那位在商场上叱咤风云，怼过无数竞争对手的高管，此刻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只能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还体贴地把门轻轻带上。
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安静。
寒凌夜起身，走到苏婉糖身边，捡起地上的蜡笔，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没事了，坏蛋被我赶走了。”
苏婉糖缓了一会儿，抬头看着他，小声说：“他好凶。”
“嗯，下次我让他别这么大声说话。”
苏婉糖画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了。
她放下画笔，光着脚丫跑到寒凌夜的办公桌前，伸出两条小胳膊，软软地开口。
“寒凌夜，要抱抱。”
正在审批文件的男人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伸出左臂，轻松地将她捞了起来，稳稳地放在自己的腿上。
然后，他就以这样单手抱着一个女孩的姿势，用另一只手继续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龙飞凤舞，力透纸背。
那动作，熟练得仿佛已经演练了千百遍。
下午，一场重要的跨国视频会议正在进行。
屏幕上，是驰云集团分布在全球各地的十几个高管，每个人都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地汇报着工作。
而主位上，寒凌夜怀里抱着已经睡着的苏婉糖。
小丫头大概是做了什么美梦，砸了咂嘴，一颗小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口水，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在他的高定手工衬衫上，留下了一小块湿漉漉的痕迹。
视频那头，一个新上任的金发高管看得目瞪口呆，犹豫了一下，正准备开口提醒老板注意形象。
寒凌夜却先一步察觉到了怀里小人的动静。
他低下头，看着她香甜的睡颜，眼底的冰冷彻底融化成一片柔软的湖水。
他对着摄像头，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声音压得极低，却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会议暂停。”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苏婉糖的睡姿，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然后抬头，用那双深邃的黑眸扫视了一圈屏幕上静止的脸孔。
“别吵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