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被强行中止。
他低头，指腹轻轻揩去苏婉糖唇角晶亮的口水，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自己的手工高定衬衫上，那块湿漉漉的痕迹，非但没有让他不悦，反而让他心底那片空了十三年的荒芜之地，开出了一朵柔软的花。
这是他的，被他拥有，也拥有着他的糖糖。
苏婉糖的小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长长的睫毛颤动几下，终于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寒凌夜……”她声音软糯，带着刚睡醒的迷糊，“我渴了。”
“好，我们去喝水。”
寒凌夜抱着她起身，没有假手于人，而是亲自抱着她走出了办公室。
他想让她看看，这里的一切，都是她的。
顶层的走廊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寒凌夜抱着苏婉糖，就像抱着自己的全世界。
路过茶水间时，里面传来了几个压得极低的、却依旧清晰的女人声音。
“真不知道老板怎么想的，带来公司算怎么回事？看那样子，成年了吗？”
“就是，看着傻乎乎的，连话都说不清楚，跟个瓷娃娃似的，一碰就碎，这种花瓶有什么用？”
说话的女人声音里透着一股明显的酸味，她是总裁办新来的秘书，自诩名校毕业，能力出众，一直对寒凌夜心存幻想。
另一个声音接了上来：“我听说啊，她脑子有点问题，是个傻子，老板估计就是图个新鲜，玩几天就腻了。”
“可别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爬上来的吧……”
“傻子”两个字，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刺进了苏婉糖的耳朵里。
她本来还迷迷糊糊地靠在寒凌夜的怀里，闻言小身子僵了一下，原本搂着他脖子的小手也松开了。
她从寒凌夜的怀里挣扎着要下来。
寒凌夜顺从地将她放在地上，正想问她怎么了，就见她呆呆地站在茶水间门口，大眼睛里写满了茫然和一丝受伤。
茶水间里的几个女人也看到了门口的人，议论声戛然而止。
当她们看清苏婉糖身后那个如山般沉默的男人时，每个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我不是傻子。”
在死一般的寂静中，苏婉糖的小奶音怯生生地响了起来。
她攥紧了小拳头，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反驳别人对她的评价。
她想起了寒凌夜昨晚说过的话，他说她是最好的。
鼓起所有的勇气，仰起小脸，看着那几个脸色煞白的女人，一字一句地补充道：“我会画画。”
那几个女秘书吓得魂飞魄散，腿肚子都在打颤。
寒凌夜什么都没说。
只是伸出手，将吓得微微发抖的苏婉糖重新揽进怀里，用宽阔的后背将她与那些肮脏的视线隔绝。
他甚至没有看那几个女人一眼，只是对着闻声赶来的曹兴杰，用一种平静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淡淡地开口。
“这几个人。”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我不想在A市的任何一个行业内，再看到她们的名字。”
没有怒吼，没有咆哮。
只是一句云淡风轻的宣判，就决定了她们的职业生涯，乃至在整个城市的未来。
曹兴杰恭敬地低下头：“是，爷。”
全场死寂。
回到办公室，“砰”的一声，厚重的黑檀木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寒凌夜没有把苏婉糖放回那个铺着软毯的贵妃榻上。
他径直走到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前，转身，将她轻轻放在了桌面上，让她面对着自己。
上前一步，站在她分开的双腿之间，双手撑在她的身侧，将她完完全全地禁锢在自己和办公桌之间。
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翻涌着压抑的怒火和浓得化不开的心疼。
“受委屈了怎么不告诉我？嗯？”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后悔了，后悔带她出来，让她听到那些污言秽语。
苏婉糖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底的漩涡，小嘴一瘪，大眼睛里迅速蒙上了一层水雾，金豆豆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那委屈又可怜的样子，狠狠扎进了寒凌夜的心脏。
他再也克制不住，低头，温热的唇轻轻吻去了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珠。
那滴泪，咸涩滚烫。
“别哭。”
他的吻顺着她的眼角，滑到她的脸颊，最后停留在她微微颤抖的唇上。
没有深入，只是用唇瓣轻轻厮磨着，声音喑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糖糖，你是我的命。”
“谁敢说你一个字的不好，就是在动我的命。”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不再克制，狂热而强势的吻铺天盖地而来。
这个吻，不再是安抚，不再是温柔。
而是带着惩罚的意味，惩罚她受了委屈却不懂得告状；
更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疯狂，将她彻底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再也不让任何人窥探，再也不让任何人伤害。
百叶窗的缝隙里，透进几缕金色的夕阳，在男人宽阔的背脊上切割出明暗交织的光影。
苏婉糖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小手无力地推拒着他的胸膛，却被他反手抓住，十指相扣，紧紧按在冰凉的桌面上。
她的理智被一点点吞噬，只剩下最本能的感受。
感受到他的怒气，他的心疼，还有那份……快要把她烧成灰烬的占有欲。
渐渐地，她放弃了挣扎，笨拙地，生涩地，开始回应他的吻。
这个回应，像是一滴火星掉进了汽油桶里。
寒凌夜的理智彻底崩断。
办公桌上的文件被他粗暴地挥落在地，发出一阵哗啦的声响。
他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另一只手已经探入了她公主裙的下摆，在那光洁细腻的肌肤上游走。
办公室的温度，节节攀升。
就在这旖旎的气氛被推向顶点的时刻——
“叩叩叩——”
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寒凌夜的动作猛地一顿，眼底燃烧的火焰瞬间被浇上了一盆冰水，取而代之的是被打断的暴戾和不悦。
他抬起头，那双恢复了冰冷的眼睛，刀子一样射向门口。
门外，曹兴杰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紧绷。
“爷……”
曹兴杰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继续汇报。
“那个……之前一直想跟我们驰云谈合作的孙家旁支大小姐，孙雅雯，点名要见您。”
寒凌夜没有作声，只是低头，看着怀里被他吻得双眼迷离，脸颊绯红，唇瓣红肿的苏婉糖，眼底的戾气才消散了些许，化为一丝无奈的宠溺。
他伸手，替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裙摆。
门外的曹兴杰，等不到回应，只能继续说道：
“她说……她还给夫人，带来了一份特别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