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以为这事终于告一段落了,刚刚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谁承想,走到门口的李青霓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到了被佣人扶着的苏婉糖,顿时火冒三丈。
“谁让你把这傻子扶起来的?”
佣人此时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给我把她扔出去,扔的越远越好,最好是永远别让她找回来。”
李青霓心里的怒火还在继续燃烧。
佣人不知道该怎么办,立刻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张妈。
张妈立刻开口安抚道:“太太,你消消气,苏小姐怎么说也是先生的女儿,他现在不在家,你就这么把她扔出去,如果先生回来后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李青霓现在才不管这些,她唰的转头看向张妈,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
“他还敢跟我生气,你看看他那傻子给我咬的,我不找他算账就好了,他还敢跟我生气!”
说完也不等张妈再次开口,扭头再次看向扶着苏婉糖的佣人喊道:“怎么,我现在说的话不管用了!”
佣人哪敢忤逆这位,连忙开口道:“没有,太太!”
“那还不赶紧把她给我扔出去,别再让我看见她!”李青霓语气尖酸大喊。
“是。”佣人只能小声回应。
李青霓狠狠地剜了一眼浑身颤抖的苏婉糖,之后便被张妈扶着走进了别墅。
佣人年龄不大,也就十八九岁,她看着浑身颤抖的苏婉糖,小声的说了句对不起,便扶着苏婉糖转身往别墅外面走去。
苏婉糖肚子疼的厉害,在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中,掺杂着几声听了让人心疼的“痛!”
面对李青霓,佣人也没办法,最后,她还是将苏婉糖带到了一条陌生的路上,同情的多看了几眼,便站起身准备往回走。
苏婉糖脑子再不好使,再傻,她此刻也感觉到了自己要被抛弃。
她现在感到无尽的恐惧,她想要妈妈,妈妈就不会打她,也不会骂她。
她伸出手,抓住了佣人的裤脚,因为此刻浑身疼痛,她颤抖着泛白的嘴唇张张合合。
“熊……我的小熊……”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祈求。
佣人沉默了几秒钟,见苏婉糖实在是可怜,便再次俯下身,安慰道:“苏小姐,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把你的小熊拿来。”
突然,苏婉糖的肚子传来一阵剧痛。
她疼的没有听清佣人的话,松开了佣人的裤腿,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可怜兮兮的小声喊着:“妈……妈妈……”
此时,天气阴沉的越来越厉害。
闷热的夏季,就算是刮的风也是热的。
苏婉糖穿着那身白色的连衣裙,瑟瑟发抖地蹲在那里。
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只被无情丢弃的流浪猫,此时的她狼狈不堪,哪里还能看出她是一个富家大小姐呢。
佣人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等再次回来,她的手里抱着一只有些破旧的白色小熊。
她蹲下身,将手里的熊放在苏婉糖身边,眼神中带着同情:“苏小姐,我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湿度98%的闷热如浸透盐水的棉被,裹住每一寸皮肤,连呼吸都黏着喉管。
苏婉糖不知道在地上蹲了多久,等天空中再次响起一道闷雷声,她惊吓的坐在了地上。
路两旁高大的法国梧桐树上的麻雀突然集体腾空,翅膀拍打声如即将断裂的弓弦。
她坐在烫人的柏油马路上,发丝黏在渗血的嘴角,红肿的胳膊仍然残留着几个小时前被滚烫的热水烫伤的灼痛。
苏婉糖的怀里紧紧抱着那只破旧的白色小熊,她缓缓抬起头,茫然的看向四周。
她平时不怎么出门,就算有时候出门也都是有人陪着。
所以此刻,她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就是像一只迷失在森林中的小鹿,内心充满了惶恐与不安。
“爸爸……爸爸……”
苏婉糖声音颤抖的喊着,她想爸爸来接她回家,她不知道这是哪里,她真的好害怕。
“糖糖好疼,爸爸……呜呜……”
苏婉糖忍着身上的疼痛,缓缓的站起身,一时不知所措。
此时,铅灰色的穹顶沉重地向大地压下,远处的山峦已被雾气吞噬,只剩下模糊起伏的黑影,近处的树木静止得像一幅水墨画。
在这幅沉闷的画中,苏婉糖的背影是那么的孤寂,踽踽独行,她忍着身上的疼痛,步伐缓慢的朝一个方向走去。
她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总归是没有找到回家的路。
第一颗水滴砸在苏婉糖的身上,绽开的圆形印记很快就被第二颗第三颗覆盖,很快整座城市都被浸泡在水中。
“轰隆隆~~~”
一道道惊雷划破天际,豆粒大的雨点啪啪的砸在南郊的一栋别墅上。
“啊!!!!”
一道凄惨的惨叫声淹没在一道道雷声中。
昏暗的地下室,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忘的角落,只有无尽的阴影在角落里肆意蔓延。
在这片昏暗之中,一个中年男人躺在地上。
他身上那件白色的衬衣已经褶皱不堪,敞开的领口处可以看到触目惊心的血痕。
此刻的他紧闭双眼,面色极其痛苦的躺在地上。
在地下室的另一边,摆放着一张黑皮沙发,一个面色冷峻的男人安然地坐在上面闭目养神。
他身上那套精致的黑色西服一丝不苟,没有一丝褶皱,皮鞋在昏暗的灯光下还能隐隐反射出光亮。与此时周遭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时,一个同样身穿黑色西服的保镖,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恭敬与谨慎。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毕恭毕敬地朝着沙发上的男人走去。
他的每一步都迈得很轻,生怕惊扰到什么。
走到男人身边后,他缓缓弯下腰,把身体放得很低,几乎是贴近男人的耳边。
“爷,人晕倒了!”
声音虽然很轻,但在这寂静得有些可怕的地下室里却又清晰可闻。
男人缓缓地睁开双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光。
他的目光在那中年男人身上停留了一秒,有些嫌弃般的“啧”了一声,随后他慢慢地站起身,理了理原本就没有一丝褶皱的西服。
此时,天空中再度传来一道雷声。
他闻声朝地下室上方的一个小窗户那望去,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但是下一秒,却让人在这闷热的夏季感到了一丝冷意:“将这份大礼送到王总的寿宴上。”
“是!”保镖低头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