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蚕洞玄机·帐中魔影
晨雾裹着露水打在焦尾琴上,清璃指尖刚划过琴弦,冰蓝色的音波便在空气中荡开涟漪,将飘来的几缕魔气冻成细碎的冰晶。玉衡站在她身侧,青衫下摆还沾着武当山的松针,掌心“七”字印记泛着淡金微光——昨夜她听闻襄阳急报,不顾宋远桥劝阻,以纯阳真气强行压制体内残余魔气,连夜策马赶来,此刻眉宇间虽藏着倦意,眼神却比晨雾中的剑光更锐。
孤鸿子走到山边,玄铁剑斜倚在青石上,剑鞘映出元军大营连绵的帐篷。那些帐篷以黑布为顶,边角绣着暗紫色的魔纹,晨雾穿过魔纹时竟扭曲成蛇形,与佛窟中见过的黑气如出一辙。“怯薛军的帐篷不该有魔纹。”他指尖捻起一片被魔气熏黑的草叶,“当年郭靖郭大侠镇守襄阳时,这支部队的铠甲只有六芒星印记,是蒙古大汗的亲卫,从不与魔教勾结。”
灭绝师太的倚天剑在鞘中轻颤,剑穗上的银线被晨风吹得贴在她手背:“定是魔教用蛊控制了他们。当年我师父风陵师太说过,蒙古人信萨满教,最忌邪祟,若不是被蛊虫噬心,绝不会穿这种染了魔气的帐篷。”她抬手往大营方向虚劈,剑气划破晨雾,在半空留下一道淡白的痕迹,“孤鸿,我们直接冲进去,杀了中军帐的头领,看这些鞑子还敢不敢作乱!”
“师姐不可。”孤鸿子按住她的手腕,指腹触到她掌心因握剑而泛白的指节,“你看大营的布局——东、南、西、北四帐呈四象之形,中军帐在中央,正好与佛窟的纯阳锁形成呼应。系统方才提示,这是‘阴阳双生阵’,贸然破阵会引动昆仑冰蚕洞的魔气反扑,清璃和玉衡姑娘会受牵连。”
他话音刚落,清璃突然按住琴弦,琴音戛然而止:“道长说得对。我刚才用琴音探过,大营地下有魔气流动,像是一条条暗河,最终都汇入中军帐。若强行攻击,这些魔气会瞬间爆发,整个襄阳废墟都会被笼罩。”她低头看着琴弦上的冰晶,“而且...我在琴音里听到了蚕虫蠕动的声音,和昆仑冰蚕洞的冰蚕蛊很像,但更粗重,像是...有更大的东西在地下。”
玉衡突然上前一步,掌心“七”字印记的光芒亮了几分:“我能感应到魔气的源头。昨夜在武当山调养时,这印记与七煞阵产生过共鸣,现在它在发烫,指向的正是中军帐最深处。”她抬手往大营中央指去,“那里的魔气最浓,像是藏着什么东西,在吸食怯薛军的精血。”
孤鸿子点头,从怀中取出郭襄手札,翻到画着临汉楼的那一页。残页边缘有几行小字,是郭襄晚年补写的:“蒙古怯薛军善用‘血祭阵’,以活人精血养邪物,当年杨过兄曾在绝情谷破过此阵,需以玄铁之力断其血路。”他指尖敲了敲玄铁剑的剑柄,“看来我的剑,今日派得上用场。”
灭绝师太见状,也不再坚持硬闯:“那便听你的。我带峨眉弟子从西帐吸引注意力,你和玉衡、清璃从北帐潜入,北帐是粮草营,守卫最松。”她从怀中摸出三枚峨眉派的紫霄符,“这符能暂时遮蔽魔气,贴在身上,怯薛军的哨探查不出来。”
四人分好计策,孤鸿子将青铜鼎交给清璃:“鼎能镇魔,若遇危险,你便将鼎扣在地上,‘兑’字纹路朝上,它会自动释放纯阳之气。”清璃接过鼎,指尖触到鼎耳的铃铛,轻轻一捏,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竟将周围的雾气震开半尺。
北帐的粮草堆得像小山,麻袋上印着蒙古文,还沾着风干的血迹。孤鸿子贴着帐篷的木柱前行,玄铁剑的剑尖轻轻挑开帐帘的缝隙,见两名怯薛军正坐在草堆上喝酒,腰间的弯刀插在地上,铠甲上的六芒星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玉衡姑娘,借你的纯阳真气一用。”孤鸿子压低声音,指尖泛起淡金微光。玉衡会意,掌心抵在他后背,一股温润的真气顺着他的经脉涌入玄铁剑。孤鸿子突然掀帘而入,剑脊轻轻敲在两名怯薛军的后颈,两人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倒在草堆上,嘴角溢出黑血——他们体内早已被魔气侵蚀,只是靠着蛊虫维持生机。
清璃跟着进来,将青铜鼎放在粮草堆中央。鼎身“兑”字纹路亮起,淡金的光芒顺着麻袋的缝隙往下渗,地底传来细微的“滋滋”声,像是魔气被灼烧的声音。“地下的魔气在退。”她轻声说,“但中军帐方向的魔气更浓了,像是在抵抗鼎的纯阳之力。”
三人继续往里走,穿过三道帐篷,突然听到前方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孤鸿子示意两人停下,自己贴着帐篷的缝隙看去——只见中军帐外的空地上,几名怯薛军正将活人往一个巨大的铜锅里扔,铜锅下面烧着黑火,锅里的液体泛着幽蓝的光,活人一进去,便发出凄厉的惨叫,瞬间被融化成黑色的雾气,飘向中军帐。
“是血祭阵的‘化血池’。”玉衡的声音带着寒意,掌心“七”字印记的光芒变得刺眼,“这些人...都是襄阳的百姓。”她刚要冲出去,被孤鸿子拉住:“现在出去,会被魔气包围。你看化血池周围的地面,刻着魔纹,一旦踏入,真气会被吸走。”
清璃突然拨动琴弦,一道低沉的琴音顺着地面传去,正好落在化血池的魔纹上。魔纹瞬间亮起,却被琴音震得扭曲变形。那些正在扔活人的怯薛军突然停下动作,眼神变得呆滞——清璃用的是“摄魂琴音”,能暂时控制被魔气浅度侵蚀的人。
“就是现在!”孤鸿子纵身跃出,玄铁剑划出一道弧线,将化血池周围的魔纹尽数斩断。黑色的雾气从魔纹中溢出,却被青铜鼎的金光逼退。玉衡紧随其后,掌心按在化血池的铜锅上,纯阳真气顺着锅壁涌入,锅里的幽蓝液体瞬间沸腾起来,溅在地上,将地面烧出一个个小坑。
就在此时,中军帐的门帘突然被掀开,一名身着黑袍的蒙古将领走了出来。他身材高大,脸上刻着血色的魔纹,手中握着一把弯月形的长刀,刀身上缠着冰蚕丝——正是之前在佛窟逃脱的黑袍魔将的同伙,只是他的蛊身更成熟,黑袍下的皮肤泛着青紫色的光芒。
“汉人修士,敢坏大汗的好事!”蒙古将领嘶吼着挥刀砍来,刀风带着刺骨的寒气,竟将周围的晨雾冻成冰刃。孤鸿子举剑相迎,玄铁剑与弯刀相撞,发出金铁交鸣的巨响。他只觉一股寒气顺着剑身传来,直逼手腕,连忙运起阴阳归元劲,淡黑的魔气从剑身溢出,被他掌心的纯阳真气吸收。
“小心!他的刀上有冰蚕蛊卵!”玉衡大喊着冲上来,掌心按在蒙古将领的后背。纯阳真气涌入,将领的身体瞬间僵住,黑袍下的皮肤鼓起一个个小包,像是有无数蚕虫在蠕动。将领怒吼着转身,弯刀劈向玉衡,却被清璃的琴音震偏,刀尖擦着玉衡的青衫划过,在她手臂上留下一道血痕。
灭绝师太此时也带着峨眉弟子杀了过来,倚天剑如一道长虹,直刺蒙古将领的咽喉。将领慌忙举刀抵挡,却见倚天剑的寒芒突然暴涨,将弯刀生生劈成两段。“不可能!”将领瞪大了眼睛,他的弯刀是用玄铁混合魔气锻造的,竟挡不住倚天剑的一击。
“这把剑,当年斩过无数蒙古鞑子的头颅!”灭绝师太的声音带着杀意,倚天剑再次刺出,刺穿了将领的胸膛。黑色的血液从伤口喷出,落在地上,竟凝结成冰。将领倒在地上,身体迅速干瘪下去,从他的伤口里爬出无数细小的冰蚕蛊,却被青铜鼎的金光尽数烧成灰烬。
孤鸿子走到中军帐前,玄铁剑挑开门帘。帐内的景象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正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冰蚕茧,茧上缠着黑色的锁链,锁链连接着帐外的化血池,无数黑色的雾气正顺着锁链涌入茧中。茧的周围站着四名黑袍人,手中握着不同的法器,正是七煞阵的另外四名阵眼。
“孤鸿子道长,我们等候你多时了。”为首的黑袍人转过身,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竟是丐帮失踪的鲁长老!他的眼睛泛着幽蓝的光,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你以为夺回的是真的打狗棒?那只是个幌子。真正的打狗棒,在这里——”他抬手掀开冰蚕茧的一角,里面露出半截碧绿的木棒,正是丐帮的信物打狗棒。
玉衡的掌心“七”字印记突然剧烈发烫:“七煞阵的阵眼都在这里!鲁长老被魔气控制了,他是第七个阵眼!”她刚要冲上去,却被孤鸿子拉住:“别冲动。你看冰蚕茧上的纹路,和昆仑冰蚕洞的一样,这是‘子母蛊茧’,杀了鲁长老,茧里的母蛊会立刻爆发。”
系统此时在孤鸿子脑海中响起:“子母蛊茧需以纯阳秘盒中的‘九阳火种’与离火玉配合才能破解,且需同时切断锁链与化血池的连接,否则魔气会反噬。”孤鸿子摸出怀中的青铜盒,盒身“纯阳”二字泛着金光,与冰蚕茧的幽蓝光晕形成鲜明对比。
清璃突然拨动琴弦,琴音变得急促起来,将四名黑袍人的动作暂时定住:“道长,我能困住他们一炷香的时间!你们快想办法破茧!”她的指尖渗出鲜血,显然强行催动琴音对她的内力消耗极大。
灭绝师太护在清璃身边,倚天剑舞成一道剑幕,挡住黑袍人释放的魔气:“孤鸿,别浪费时间!郭襄祖师的手札里肯定有办法,你快想想!”
孤鸿子盯着青铜盒,突然想起郭襄虚影说的“阴阳同流”。他将离火玉放在青铜盒上,指尖运起阴阳归元劲,黑白二气顺着盒身注入。盒盖缓缓打开,里面露出一枚红色的火种,正是“九阳火种”。火种刚一接触空气,便发出灼热的光芒,将帐内的魔气逼退三尺。
“玉衡姑娘,借你的纯阳真气!”孤鸿子将九阳火种递给玉衡,“你拿着火种,从正面靠近茧,切断上面的锁链。我去化血池,断了魔气的源头。师姐,你帮我挡住黑袍人!”
玉衡接过火种,掌心的“七”字印记与火种的光芒相互呼应,她的身体瞬间被一层淡金的火焰包裹,挡住了冰蚕茧的寒气。她一步步走向茧,火种靠近锁链时,锁链发出“滋滋”的声响,开始融化。
孤鸿子则冲出中军帐,玄铁剑插入化血池的锅底。阴阳归元劲涌入,黑色的液体瞬间沸腾起来,池底的魔纹被剑气尽数斩断。地底传来剧烈的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苏醒。
就在此时,中军帐内突然传来清璃的惨叫。孤鸿子回头看去,只见一名黑袍人挣脱了琴音的控制,手中的法器刺向清璃的后背。灭绝师太虽然及时挡开,却被法器上的魔气所伤,嘴角溢出鲜血。
玉衡见状,突然加快速度,火种猛地按在冰蚕茧上。“轰”的一声,茧身裂开一道缝隙,里面传出母蛊的嘶鸣。鲁长老的身体开始抽搐,眼中的幽蓝光渐渐褪去,恢复了一丝清明:“道...道长...快...杀了我...母蛊要出来了...”
孤鸿子冲回帐内,只见冰蚕茧的缝隙越来越大,幽蓝色的母蛊已经露出了头部。他刚要举起玄铁剑,却见鲁长老突然扑向母蛊,用身体挡住了它的去路:“为了丐帮...为了襄阳...不能让它出来!”
母蛊发出凄厉的嘶鸣,瞬间将鲁长老的身体吞噬。就在这一刹那,玉衡将火种扔进茧内,离火玉也同时贴在茧上。两道火焰同时爆发,将整个冰蚕茧烧成灰烬。四名黑袍人被火焰波及,瞬间化为飞灰。
帐内的魔气渐渐散去,孤鸿子扶起受伤的清璃和灭绝师太,玉衡则捡起地上的打狗棒,棒头的铜环泛着绿光,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模样。“终于...夺回打狗棒了。”玉衡的声音带着疲惫,却难掩喜悦。
然而,就在此时,地底突然传来更剧烈的震动。襄阳古城的废墟上,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幽蓝色的魔气从缝隙中喷涌而出,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魔影。魔影的手中,握着一把黑色的长剑,剑身上刻着“九阴”二字。
“不好!是九阴魔剑!”灭绝师太脸色大变,倚天剑在鞘中剧烈颤抖,“当年郭靖郭大侠就是被这把剑所伤!它怎么会在这里?”
孤鸿子盯着魔影,玄铁剑的剑尖泛着寒光。他知道,这才是魔教的真正目的——用七煞阵和子母蛊茧唤醒九阴魔剑,借助襄阳的地气,彻底打开通往昆仑冰蚕洞的通道。而他们刚才所做的,只是破了魔教的第一步计划。
清璃靠在玉衡身上,虚弱地说:“魔气...比之前更浓了...昆仑冰蚕洞的方向...有东西在过来...”
孤鸿子握紧玄铁剑,看向身边的三人:“看来,我们得去一趟昆仑了。九阴魔剑和冰蚕洞的母蛊,必须都毁掉,否则江湖永无宁日。”
灭绝师太点头,擦去嘴角的血迹:“峨眉弟子随我走!当年郭襄祖师没完成的事,我们来完成!”
玉衡握着打狗棒,掌心的“七”字印记再次亮起:“我和清璃也去。昆仑冰蚕洞的入口,我知道在哪里。”
四人站在中军帐前,望着空中的魔影和地上的裂缝。晨雾已经散去,朝阳的光芒洒在襄阳古城的废墟上,却照不进那道漆黑的裂缝。孤鸿子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昆仑冰蚕洞等着他们。而九阴魔剑的出现,也预示着当年那场襄阳之战的恩怨,即将在他们手中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