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药的影响如同无形的潮汐,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持续冲刷着小青的心防,将她内心深处对小白和小玄那本就浓烈的情感与占有欲,放大到了一个近乎极致的地步。别墅内的日常,也因此染上了一层既甜蜜又令人疲惫的色彩。
清晨,阳光刚刚洒满窗棂。小白醒来,习惯性地侧身,想替睡在中间的小玄理一理有些凌乱的衣领。她的指尖刚触碰到小玄的领口,还没来得及动作,一旁原本还睡眼惺忪的小青猛地睁开了赤瞳,像只被侵犯了领地的小兽,瞬间从被窝里弹起,不由分说地挤到了两人中间,硬生生隔开了小白的手。
她一把抱住小白的腰,将脸埋在她胸口,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浓浓的委屈,宣布主权:“姐姐是我的!不许你碰弟弟!” 说完,还扭头瞪了小玄一眼,仿佛他是什么不该存在的障碍物。
小玄刚醒就被二姐瞪,有些无辜地眨了眨金色的眼眸,无奈地笑了笑,主动往后挪了挪,以示“清白”。
小白看着怀中如同护食小动物般的妹妹,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只得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好,不碰,不碰。姐姐是你的。”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用早膳时,小白不过是多看了小玄一眼,想知道他需不需要添粥,小青的赤瞳立刻就蒙上了一层水雾,筷子一放,委屈巴巴地扯着小白的袖子问:“姐姐,你是不是觉得弟弟比我好看?你更爱他对不对?你都不怎么看我了……”
小白连忙收回视线,专注地看着小青,柔声道:“怎么会?二姐在姐姐眼里是最好看的。姐姐最爱你了。” 她必须立刻给出热烈而肯定的回应,否则那金豆子说掉就掉。
小玄在一旁默默喝粥,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但即便如此,也难逃“厄运”。他饭后想去“同心苑”看看灵植的长势,刚拿起小锄头,小青就如同旋风般冲了过来,从背后紧紧抱住他,声音带着不安:“弟弟你要去哪里?不许去!在这里陪着我!你不许看那些花花草草,只能看着我!想着我!”
小玄只得放下工具,转身将她搂进怀里,一遍遍地保证:“好,我不去,我就在这里陪着二姐,只看二姐,只想二姐。”
这样的情况几乎贯穿了整个白天。“姐姐\/弟弟,你爱我吗?”这个问题,小青一天能问上无数遍,每一次都必须得到不重样的、情真意切的肯定回答,稍有迟疑或者回应不够热烈,她那双赤瞳便会迅速蓄满泪水,仿佛受到了全天下最大的委屈。
她对分离的恐惧也达到了顶点。小白起身去书房拿本书,仅仅是走出客厅的片刻,小青都会显得焦躁不安,眼神紧紧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回来,立刻扑上去紧紧抱住,仿佛经历了漫长的离别。
甚至是对小白,她那被放大的占有欲也丝毫不减。她会捧着小白的脸,让她只能看着自己,赤瞳无比认真地要求:“姐姐,你要答应我,永远最喜欢我,比喜欢弟弟还要喜欢!我是你最重要的妹妹,对不对?你要发誓!”
小白看着她那执拗又带着一丝脆弱的表情,心中软成一片,只能顺着她的话,认真地承诺:“好,姐姐发誓,永远最喜欢小青,小青是姐姐最重要的妹妹。” 虽然她知道,这种比较毫无意义,她们俩连同小玄,早已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但在小青此刻的认知里,这似乎成了确认安全感的重要方式。
小白和小玄被这汹涌澎湃、几乎不间断的情感需求弄得有些精力透支。他们的神经必须时刻紧绷,留意着小青的情绪变化,及时给予回应和安抚。小玄内心时常苦笑,这丹药的效果还真是“精准打击”,直指二姐心底最柔软、最依赖他们的地方。
偶尔,在那浓烈到化不开的依赖和占有欲驱使下,小青会做出更直接的举动。她可能会毫无预兆地扳过小玄的脸,用力吻上他的唇,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索取,直到自己气喘吁吁才松开,然后用那双水光潋滟的赤瞳看着他,仿佛在确认他的存在和归属。有时,她也会突然扑向小白,将她抵在墙边或软榻上,深深地吻住,舌尖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纠缠,直到小白无奈又纵容地回应,她才像餍足的猫儿般,稍稍退开,脸颊绯红,眼底却带着得逞的亮光。
夜晚,成为了另一种考验。小青几乎无法忍受任何距离。她必须睡在两人中间,一只手紧紧抓着小白的手,另一只手则非要搭在小玄的心口上,感受那沉稳的心跳才能安心。
有时,在昏暗的夜色里,她会悄悄扒开小玄寝衣的领口,微凉的指尖轻轻抚摸着他左胸心口上方那个独特的印记——那是她们姐妹二人生命本源与灵魂气息交融后,在他身上留下的永恒烙印,形态是青白二色的小蛇亲密缠绕,如同她们的羁绊,深入骨血。她的指尖在那微凸的、带着温热皮肤触感的印记上流连,仿佛通过这种方式,能最直接地确认彼此之间那无法割断的联系。
“在这里……”她会在黑暗中喃喃低语,声音带着满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偏执,“姐姐和我的印记……弟弟是我们的……永远都是……”
小玄会握住她游移的手,拉到唇边亲吻,低沉的回应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嗯,永远都是。睡吧,二姐。”
然而,即便是沉睡中,那被放大的不安依然如影随形。她会在夜里突然惊醒,赤瞳在黑暗中慌乱地寻找,直到确认小白和小玄都安稳地睡在身边,才会松一口气,然后更加用力地蜷缩进他们怀里,紧紧抱住,仿佛要将自己融入他们的骨血,才能抵御那莫名的、对失去的恐惧。
数日过去,药效似乎进入了最后,也是最强烈的阶段。小青的情绪波动达到了顶峰,如同绷紧到极致的弦。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比如点心不如昨天甜,或者窗外飘过一朵她不喜欢的云,都可能让她瞬间情绪低落,或者爆发出极大的喜悦。
她对物理距离的容忍度降到了零。她像只受到极度惊吓的小兽,必须时刻待在小白和小玄触手可及的地方,视线不能离开他们片刻,否则就会陷入明显的焦虑和恐慌。
终于,在药效预计的最后一天傍晚,持续的紧绷和自身情绪的剧烈翻涌,或许还夹杂着一丝对自身状态的困惑,让小青在那根弦彻底崩断。
起因或许只是小白起身去关窗,动作稍微慢了一点。小青看着她离开床边的背影,赤瞳中的不安迅速累积,转化为一种深刻的恐惧。她突然毫无预兆地崩溃了。
“哇——!” 一声凄厉的哭喊划破了傍晚的宁静。大颗大颗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从她赤瞳中滚落,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体剧烈地颤抖。
“姐姐!弟弟!你们……你们是不是不要我了?!” 她紧紧抓住身边小玄的衣袖,又伸手指向走回来的小白,哭声里充满了真实的、撕心裂肺的恐惧,“我是不是很讨厌?我这样黏人……这样不懂事……你们会不会嫌我烦了?会不会有一天就离开我了?呜呜呜……我怕!我好害怕!别不要我!别丢下我!”
这突如其来的、毫无掩饰的崩溃,让小白和小玄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他们不再仅仅是被动地安抚,而是被这巨大的恐惧感所触动,涌起强烈的心疼和保护欲。
小白立刻上前,不顾小青的挣扎,用力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小玄也立刻从另一侧拥住她们,手臂收得极紧。
“傻瓜,怎么会不要你?” 小白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她不断亲吻着小青泪湿的脸颊和头发,“你是我们的娘子,是我们最重要的人之一,我们怎么可能会丢下你?”
小玄也低声重复着,声音沉稳而有力,试图穿透那层恐惧的壁垒:“二姐,我们永远不会离开你。无论你是什么样子,黏人也好,调皮也罢,都是我们最疼爱的小青。别怕,我们在这里,永远都在。”
然而,言语似乎还不够。小玄身上乌光一闪,瞬间化出了玄蛇半妖形态,粗壮有力的黑色蛇尾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与坚定,缓缓缠绕上来,将小白和小青两人牢牢地圈在一起,形成一个紧密的、宛如堡垒般的怀抱。那冰凉的鳞片触感,此刻却带来了奇异的安全感。
“感觉到了吗?” 小玄的声音在她们耳边响起,“我们是这样紧密相连,谁也分不开。别怕,二姐,我们爱你,远超你的想象。”
小白也化出了半妖形态,白色的蛇尾与黑色的交叠,进一步加固了这个温暖的“囚笼”。她不再说话,只是更紧地抱住小青,用自己的体温和存在告诉她——我们在,爱就在。
小青在那双重缠绕和炽热爱语的包围下,剧烈的颤抖渐渐平息,嚎啕大哭变成了低声的、委屈的抽噎。她将脸深深埋在小白的颈窝,双手死死抓着小玄背后的衣物,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在那坚实无比的怀抱和反复的、不容置疑的承诺中,那滔天的恐惧终于一点点被抚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精疲力尽后的虚脱,以及……一种被绝对接纳和深爱着的、沉甸甸的安心感。
她在两人紧密的怀抱和交缠的蛇尾中,沉沉睡去,即使是在梦中,那紧皱的眉头也终于缓缓舒展开来。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卧室。小青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赤瞳中那持续了数日的、异常璀璨和不安定的光芒已然消退,恢复了往日的清澈与灵动,只是还带着一丝宿醉般的迷茫和疲惫。
她眨了眨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小白和小玄。两人都还睡着,但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显然这几日为了照顾她,耗费了大量心神。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回脑海,那些黏人、醋意、不安、崩溃的场景一一浮现,清晰得让她脸颊微微发烫。
她……她这几天都做了些什么啊……
一股强烈的羞赧和歉意涌上心头。她小心翼翼地动了动,想要起身,却惊动了本就浅眠的小白和小玄。
两人同时睁开眼,第一时间看向她,眼神里带着惯性的担忧和询问。
小青对上他们的目光,脸更红了,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浓浓的歉意:“姐姐……弟弟……对不起……我……我前几天好像……有点太不像话了……给你们添了好多麻烦……”
小白和小玄闻言,皆是一愣,随即相视一笑,那笑容里没有丝毫责备,只有如释重负的轻松和更深沉的温柔。
小白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柔和:“傻丫头,说什么麻烦。我们是一家人。”
小玄也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二姐还是我们的二姐,怎么样我们都喜欢。只是下次,可别再乱吃东西了。”
小青看着他们眼中毫无阴霾的爱意与包容,心中的那点不好意思瞬间被巨大的暖流冲散。她用力点了点头,然后主动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他们,将脸埋在他们中间,闷闷地说:“嗯!最喜欢姐姐和弟弟了!”
风波终于过去。当三人再次站在“同心苑”中,看着那些在阳光下舒展枝叶、象征着他们羁绊的灵植时,气氛已然不同。经历了一场情感的狂风暴雨,那份平静显得格外珍贵。
小白伸出手,小青立刻将自己的手放入她的掌心。小玄也微笑着,将自己的手覆了上去。三只手紧紧交叠,温暖传递。
没有过多的言语,阳光静谧,微风轻柔,灵植无声生长。所有的爱意、占有、依赖、包容,都融入了这紧密相牵的手中,融入了彼此交融的呼吸里,融入了他们共同构筑的、名为“家”的永恒春天。那场因丹药而起的浪潮已然退去,留下的,是沙滩上更加坚实、更加熠熠生辉的情感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