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薄雾如轻纱般在庭院间缓缓流淌,将青瓦白墙、灵植奇花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美感。晶莹的露珠挂在草叶尖梢,折射着初升朝阳细碎的金辉。小玄独自站在院中那座新得的紫金丹炉前,专注地调试着炉火。
那丹炉约半人高,通体紫金流光,炉身雕刻着繁复的云纹,此刻正散发着温热的气息。墨色的灵力在他修长的指尖流转,如同有生命的暗流,精准地控制着炉内跳跃的火焰。那墨色灵力看似深沉,却在流转间偶尔会透出点点金芒,与炉火的橙红交织成奇妙的图景。
“火再大点!我要吃焦糖味的灵丹!”
一个带着明显睡意的声音从廊下传来。小青揉着眼睛走过来,墨发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不听话地翘着,显得格外俏皮。她穿着一身青色的流仙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宛如清风拂过湖面泛起的涟漪。她赤色的瞳孔尚未完全清醒,却已经好奇地盯住了丹炉内翻滚的药液。那药液呈现出半透明的琥珀色,在炉火中咕嘟咕嘟地冒着细小的气泡,散发出清甜的香气。
她很自然地挨着小玄坐下,顺手从袖中摸出一个红艳艳的灵果啃了起来,果子的汁水染红了她饱满的唇瓣。
小玄头也不回,墨色灵力微微流转,将炉火控制得更加平稳:“炼丹不是炒栗子,小青~。火候太过会破坏药性,到时候炼出来的就不是灵丹,而是焦炭了。”
“我不管,”小青耍赖般地晃着脚,赤瞳滴溜溜地转着,“上次你炼的那个琥珀色的丹药就很好吃,这次也要那样的!”
虽然语气无奈,小玄还是稍稍调高了火候,炉中药液的颜色果然渐渐转向更深的琥珀色,香气也愈发浓郁。小青满意地眯起赤瞳,像只偷腥的猫儿,得意地晃着脑袋:“看吧看吧,听我的没错!”
这时,一道素白的身影从书房方向缓步而来。小白今日穿着一袭月白长裙,裙裾上绣着银色的暗纹,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她手中拿着一卷泛黄的丹方,在离丹炉不远处停下脚步,安静地观察着小玄的动作。她的目光在炉火与药液之间流转,淡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思索,如同静谧湖面上泛起的微波。
片刻,她轻声开口,声音清冷如玉珠落盘:“离火位再偏移三分。现在的位置,靠近巽位,风助火势,会导致药性过于燥烈。”
小玄依言调整,墨色灵力精准地将炉火往左移动了三指宽度。只见炉中原本有些躁动的药液顿时平静下来,光华内蕴,丹香更加纯粹,那清甜中多了一丝清凉之意。他惊讶地抬头,金色眼眸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许:“姐姐对丹道的理解越发精深了。这一调整,确实平衡了药性中的燥气。”
小白微微侧首,素白的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书卷边缘,声音依旧清冷,却比平日柔和了些许:“只是...前些时日恰好研究过这个丹方。《太清丹诀》中记载,炼制琥珀凝香丹时,需注意离火与巽风相克,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
“哎呀呀,”小青跳下石凳,赤瞳狡黠地在两人之间转动,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姐姐最近好像变得特别爱指点弟弟了?以前不都是让他自己琢磨吗?就算看出问题,也顶多是在事后点评几句。”
小白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淡淡的粉色,如同初春的桃花瓣,但她语气依然平静,只是微微别开了脸:“既然看出了纰漏,自然要指出。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一炉丹药毁掉吗?”
小青却不依不饶,凑到小白面前,笑嘻嘻地说:“可是以前就算丹药炼毁了,姐姐也只是淡淡地说一句下次注意而已。现在居然会主动指点了,是不是因为特别关心弟弟啊?”
“胡说什么。”小白轻斥一声,耳尖的粉色却更深了,她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小青拉住了衣袖。
小玄注视着姐姐难得流露的细微窘迫,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如同春水漾开涟漪。他熟练地掐诀收丹,墨色灵力如轻烟般托起九枚圆润的琥珀色丹药,那丹药表面光滑,内里仿佛有流光转动,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他取过其中一枚,递到小白面前:“姐姐尝尝?按你指点的火候炼的,看看是否合意。”
小白迟疑了一下,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还是接过丹药,低头轻抿了一口。淡蓝色的眼眸微微睁大,闪过一丝惊讶,如同夜空中突然亮起的星辰:“...甜度刚好,药性温和,确实是上品。”
“我就说该加糖!”小青得意地凑过来,伸手也想拿一枚,却被小玄轻轻拍开手。
“刚炼好的丹药,药性太冲,等凉些再吃。”小玄说着,却将一枚丹药递到小青唇边,眼中带着纵容的笑意,“只能尝一点点,尝尝味道就好。”
小青就着他的手吃下了丹药,满足地眯起眼,像只被顺毛的猫儿:“哼~弟弟最听姐姐的话了!我说加糖你不听,姐姐一说就照做!偏心!”
小玄轻笑,墨色灵力如温柔的触须,轻轻拂过两人的发梢,带去一丝清凉。他没有说话,但透过血脉连接传递的温暖笑意,如同春日暖阳,让小白不自觉地放松了始终微绷的肩线。
小青眼珠一转,忽然起了玩心。她蹑手蹑脚地绕到小玄身后,伸出双手猛地捂住他的眼睛,故意压低声音说:“猜猜我是谁?猜不对就不放手!”
小玄无奈地摇头,墨色灵力在周身缓缓流淌,却没有挣脱:“二姐,别闹。”
“不对不对,再猜!”小青笑嘻嘻地说,手指还故意轻轻挠了挠他的眼皮。
小白看着两人玩闹,淡蓝色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她轻轻抬手,月华般的灵力在空中凝结成一片晶莹的雪花,悄无声息地落在小青的鼻尖。
“哎呀,好凉!”小青猛地松开手,打了个喷嚏,赤瞳委屈地看向小白,“姐姐你帮弟弟欺负我!”
小白微微挑眉,语气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调侃:“是你先欺负弟弟的。”
小玄趁这个机会,将已经凉透的丹药分给两人。给小白的那枚特意选了个形状最圆润的,给小青的则挑了个最大的。小青接过丹药,立刻忘了刚才的小插曲,开心地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咀嚼,含糊不清地说:“看在丹药这么好吃的份上,原谅你们啦!”
小玄看着她们,金色的眼眸中满是温柔。他伸出手,墨色灵力在掌心凝聚,化作两枚精致的发簪,一枚是月白色的玉簪,簪头雕着细小的棠梨花,另一枚是青玉簪,样式简单却别致。
“送给你们的。”他将月白玉簪轻轻簪在小白发间,又将青玉簪递给小青,“算是感谢二姐提供的焦糖味灵感,和姐姐的精准指点。”
小青惊喜地接过发簪,爱不释手地把玩:“弟弟真好!不过...”她赤瞳一转,突然扑到小玄背上,搂住他的脖子,“这么好的弟弟,不能只送发簪就打发我们!我还要吃你做的蜜炙灵鹿肉!”
小白轻轻抚过发间的玉簪,感受着其中流转的温润灵力,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她看着被小青缠得无奈苦笑的小玄,轻声道:“今日的午膳,就麻烦你了。”
小玄感受着背上小青的重量,又看向小白眼中罕见的柔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墨色灵力不自觉地在他周身流转,化作点点萤光,如同夜空中的星辰,将三人笼罩在一片温馨的氛围中。
“好,都听你们的。”他轻声应道,金色的眼眸中漾开幸福的笑意。
晨光愈发明亮,将三人的身影拉长,交织在一起。丹炉中的余温尚未散尽,空气中还弥漫着丹药的清香。这个平凡的清晨,因为这份流淌在血脉中的温暖,变得格外珍贵。
透过那无形的连接,小玄能清晰地感受到小白心中那份逐渐融化的坚冰,以及小青毫无保留的欢喜。他知道,有些改变正在悄然发生,而这一切,都源于那场生死与共的考验,和他们之间永不磨灭的羁绊。
小青还在他背上叽叽喳喳地点着菜,小白则安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柔和。小玄微微侧头,对上小白淡蓝色的眼眸,两人相视一笑,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这一刻,岁月静好,仿佛可以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