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的马蹄声如惊雷般碾过京城的青石长街,三千甲士手持长刀、肩背弓弩,在大皇女府外形成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带队的禁军统领面色沉肃,抬手示意队伍停下,身后的甲士瞬间列成方阵,长枪斜指地面,寒光凛冽的枪尖在秋日阳光下泛着冷意。
“奉陛下旨意,包围大皇女府!任何人不得出入,若有反抗,格杀勿论!”统领的声音洪亮,穿透府门传入院内,惊得墙头的麻雀扑棱着翅膀四散飞逃。
府内却异常安静。按理说,府中豢养的数百私兵此刻应闻声而动,可此刻连半个人影都看不见,只有风吹过庭院里的海棠树,落下几片枯黄的叶子,显得格外诡异。
苏知衍紧跟在统领身后,眉头紧锁。他刚从太女府赶来,一路上都在琢磨——祁悦灵既敢设局诱骗女皇,必然早有后手,此刻府内的寂静,恐怕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统领,不对劲,”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派人先去敲门,若里面再无回应,直接破门而入,小心有埋伏。”
统领点头,立刻指派两名士兵上前。士兵握着腰间的刀柄,缓步走到朱红府门前,伸手刚要叩门,府门却“吱呀”一声自行打开,门后站着一个穿着灰布衣裳的老仆,脸上满是惶恐,双手不停地颤抖。
“军……军爷,”老仆声音发颤,“府里……府里没人了。”
“没人了?”统领厉声反问,“大皇女呢?她的私兵呢?”
老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着头哭道:“半个时辰前,府里突然来了一群黑衣人,说……说要带大皇女走。私兵们想拦,可那些人武艺太高,几下就把私兵打晕了。大皇女被他们架着从后院走了,还说……说谁要是敢泄露消息,就杀了谁的全家!小老儿……小老儿也是没办法啊!”
苏知衍心中一沉,立刻拔腿冲进府内。庭院里果然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断裂的刀鞘和几滴暗红的血迹,几个私兵倒在地上,胸口微微起伏,显然只是被打晕。他快步往后院跑去,刚转过月亮门,就看到后院墙角处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还残留着新鲜的泥土,旁边放着一把铁铲——显然是刚挖通不久的密道。
“不好!祁悦灵从密道跑了!”苏知衍厉声喊道,立刻让人去通知统领,“快!派人封锁周边街巷,重点排查通往城外的路口,另外,立刻去太女府禀报殿下,就说祁悦灵被黑衣人救走,疑似北狄细作所为!”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一部分人冲进府内搜查,另一部分人则四散开来,封锁街巷。苏知衍蹲在密道洞口,伸手摸了摸洞口的泥土,还带着余温。他拿起旁边的铁铲,铲头的泥土里混着几根细小的草屑,这种草他在边境见过,是北狄草原上特有的针茅草——果然是北狄人!
他站起身,望着密道延伸的方向,心中满是懊悔。他早该想到,祁悦灵与北狄勾结多年,府中必然有北狄细作潜伏,甚至提前挖好了密道,就等着事发后逃生。现在看来,祁悦灵所谓的“病重”,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北狄细作带着她从密道逃脱。
与此同时,太女府内,祁星黎刚收到苏知衍派人送来的消息。她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落在桌上,茶水溅湿了桌案上的军报。“被北狄救走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看来,北狄的细作在京城潜伏得比我们想象中更深。”
付乐云站在一旁,脸色同样难看:“殿下,祁悦灵一旦逃到北狄,必然会说服北狄提前动手。边境的两万五千骑兵本就虎视眈眈,现在加上祁悦灵这个‘向导’,边境的局势恐怕会更加危急。”
祁星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走到地图前,指尖落在京城通往边境的官道上:“苏知衍已经派人封锁了城外路口,但密道的出口未必在城内。北狄细作要带祁悦灵逃出京城,最可能走西北方向的官道,那里通往燕云边境,也是北狄骑兵集结的地方。”
她转身看向付乐云:“立刻去联系边境的暗线,让他们密切关注西北官道的动向,一旦发现祁悦灵的踪迹,立刻禀报。另外,传我命令,让陆玉景暂停查内奸,先去户部调取西北官道的驿站记录,看看最近有没有异常的车马通行。”
“是,殿下!”付乐云立刻领命,快步离去。
祁星黎重新看向地图,指尖在燕云边境的位置重重一点。祁悦灵逃到北狄只是开始,接下来,北狄必然会借着“助祁悦灵登基”的名义,大举进攻大启。这场战争,已经不可避免。她必须尽快做好准备,不仅要守住边境,还要稳住京城的人心,绝不能让祁悦灵的阴谋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