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向无视陈一凡的抗议，拿起小4号解剖刀，指尖微微用力，刀刃以平行于皮肤的角度切入男人的腹部，划开一道2厘米长的切口，皮下脂肪层瞬间外翻，呈现出健康的淡黄色。
“脂肪层厚度1.2厘米，符合成年男性标准。”苏向用止血钳撑开切口，暴露下方的筋膜组织，另一只手拿起弯剪，沿着筋膜间隙精准分离。
“接下来，我们逐层分离皮下组织，肌肉层，最后暴露血管网。记住，血管剥离的关键是保持结缔组织的完整性，不能用蛮力拉扯，听到了吗？”
苏阳呲牙咧嘴的点头，学没学会不知道，但一定吓到了。
苏向每一次起落都精准地避开神经和淋巴管，只在血管壁与周围组织间游走。男人起初还在兴奋地嘶吼，当刀刃触及腹主动脉时，剧烈的疼痛让他的声音变了调，“哦！快……再精准一点！我的血管……一定要成为最完美的标本！”
对方专注地进行着剥离操作，用显微镊子挑起一根直径不足1毫米的毛细血管，用特制的血管钩小心翼翼地将其从肌肉纤维中分离出来，全程没有损伤一丝血管壁。
“第127刀，完成上肢浅静脉剥离……第342刀，分离腹腔动脉分支……”
随着时间的推移，男人的身体逐渐虚弱，当苏向用丝线将最后一段尾椎静脉固定在解剖托盘上时，正好报出第500刀的数字。
“啧啧啧～！完美。”苏向看着托盘里那副完整的人体血管标本，血管的分支清晰可见，连最细小的毛细血管都完好无损，像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他用生理盐水轻轻冲洗掉表面的血迹，血管在液体中微微浮动，保持着自然的形态。
此时，男人的气息已经极其微弱，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阵嘶哑的气音，眼睛里的狂热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解脱。最后，他的头无力地垂下，心脏彻底停止了跳动，嘴角挂着满足的疯笑。
苏向检查了一下男人的瞳孔和颈动脉搏动，确认死亡后，语气平淡地对不夜侯说：“处理掉，用他的尸体引开后面的尸群，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不夜侯点头，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将男人的尸体拖了出去。苏向则将血管标本放入密封袋中，收入背包。
陈一凡站在一旁，看着地上尚未干涸的血迹和散落的组织碎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之前只知道苏向实力强悍，心思深沉，却从未想过对方在解剖这种血腥的事情上，竟也有着如此恐怖的专业性。
“你到底是什么来头？”他往前踏出一步，“苏家再厉害，也教不出你这种把杀人当艺术的怪物。解剖，虐杀，你还有什么不懂的？”
苏向转过身，上下打量着陈一凡，像在看一件粗制滥造的废品，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懂这些很奇怪？对付你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货，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心思。”
“你他妈说什么？”
“我说，你是蠢货。”苏向用刀尖轻戳他的胸口，“像你这种货色，我就算把你整张皮完整剥下来，都能保证你一时半会儿断不了气。你的血管，神经，每一寸肌理的走向，在我眼里都清晰无比，想让你怎么死，全看我的心情。”
陈一凡难得压下了骨子里的冲动，此刻他的脑子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无数个疑问在里面冲撞，盘旋。
这个家伙实在太奇怪了。初到洛城时，他明明把苏阳放在心尖上疼，生怕他磕着碰着半点。尤其是苏阳被丧尸咬伤的那次，苏向当时的着急与恐慌，根本不是装出来的。
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再也不是那个把弟弟安危放在第一位的哥哥了？造成这一切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他隐约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关键线索，似乎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能捅破那层隔在眼前的薄膜，看清苏向的真实面目。可每当他快要触及真相的时候，思路又会突然中断，只留下一片模糊的混沌。
所有的片段串联在一起，形成了一条模糊的线索，却始终缺了最后一环，无法拼凑出完整的真相。这种差一点就想通的感觉，让他脑袋嗡嗡作响，烦躁得几乎要炸开。
夜色像浓墨般笼罩着洛城，一行人在废弃的写字楼里暂时落脚。苏阳因为白天过度使用力量，靠在墙角沉沉睡去。
大壮和二妞在整理白天搜集到的物资。不夜侯守在窗边，警惕地感知着周围的动静。
苏向正坐在角落，手里拿着那个装着血管标本的密封袋，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仔细观察。
陈一凡憋了一肚子思绪，再想下去脑子都要炸了。他径直走到苏向面前，沉声道：“你给我说句实话，这几天你他妈就跟鬼上身似的，到底在打什么算盘？还是说，你藏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苏向抬起头，眼神平静:“我知道的事很多，你指哪一件？”
“少跟老子装糊涂！”陈一凡声音不自觉大了些，又怕吵醒苏阳，连忙压低了音量，“从废弃医院到地下仓库，再到中心广场，你对拖油瓶的态度太奇怪了！明明能救他，却故意看着他陷入危险，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向放下手中的密封袋，缓缓站起身，与陈一凡对视:“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陈一凡冷笑一声，伸手指向熟睡的苏阳，“我想说，你根本不是在锻炼他，你是在利用他！”
这些天的疑点在他脑海里不断涌现。苏向对苏阳变异的冷静态度，对那股金色力量的熟悉程度。还有他看苏阳的眼神，根本不是看弟弟的眼神，而是像在看一件稀世珍宝，不，是像在看一件精心打磨的工具！
苏向沉默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没错，我早就知道。苏阳，就是我们此行要找的那只特殊丧尸。”